邪二代不想当人类之光(38)

2025-08-26 评论

  杯子如愿地从手心滑下,朝地面坠落。

  成功了!

  元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可下一秒,

  杯中那原本平静如镜的液体像是有着自我意识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反重力地朝元滦翘起的嘴角径直钻去,

  元滦甚至没有尝出味,那一团不明物就直接滑进他的喉咙,顺着食道而下。

  元滦:!!!

  他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

  他……他吞下去了?!

  银杯落地的声音迟了一秒响起,顺着台阶一路翻滚而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可现在没有人关注那只银杯了,

  巨大的欢呼声如洪流般刹那间在高塔的上空响彻。

  厄柏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惊疑不定,目光紧紧锁定在元滦身上,不住地瞧。

  可元滦已经关注不到了,在欢呼中,他缓缓放下捂住嘴的手,勉强朝教众挤出一丝笑容。

  他们不知道,

  有些人还活着……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元滦鼻头一酸,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失态表现出来。

  ……

  仪式结束,元滦回到卧室,心情灰暗。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下来,但命运弄人,死亡竟还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在仪式进行到后半段,他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只是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忽冷忽热,手脚变得迟钝不听使唤,眼前也时不时地发黑。

  到最后,他已经是强撑着自己,假装若无其事地完成这场仪式的。

  元滦颓丧地坐在床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仪式上竟是他最后的时间了,元滦能感觉到此刻死亡就轻轻地围绕在他的身边,耐心地等待着他的最后一口气。

  他眼神放空,走马灯地回想了一遍自己短短18年的人生,每一个画面似乎都清晰而深刻,却又在逐渐变得模糊。

  在如睡意般一波又一波愈发强烈的黑潮下,元滦终究无法抵抗那股牵引,苦笑地闭上了眼,任由自己的身体像脱了线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倾斜而下。

  在一片朦胧与混沌中,元滦倒在了床上。

  他的世界也就此彻底陷入了寂静与黑暗。

  时间在手机屏幕上一刻不停地跳动着,

  刚刚结束了仪式的教徒们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无人来打扰自称要休息的元滦,也就意味着无人会发现元滦房间内的异样。

  房间内静悄悄的,窗外的月光随着时间逐渐变得强盛,绿色的光从紧闭的窗户打进房间,在地板上拉出一条绿色的荧光地毯,同时勾勒出床上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形轮廓。

  直到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变得更加凄厉,

  元滦手机的屏幕突兀地在黑暗中亮起。

  一条来自接头人的短信弹出,照亮了枕边的一小片空间。

  然而,已经没有人可以回应这条短信了。

  短信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一秒、两秒……屏幕上的光亮逐渐暗淡。

  就在屏幕熄灭之时,

  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将其拿起。

  元滦睁开眼,两点猩红如摇曳的烛火般浓缩在瞳孔的中央。

  他起身,神色慵懒地倚靠在床头的枕靠上,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倦意。

  随意地将手机拎到自己跟前,他漫不经心地打量起那条短信。

  一眨眼,似乎是捕捉到了短信中的某个字眼,【元滦】嘴角翘起。

  那笑容饶有兴致,

  是在元滦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

  

 

第24章

  短信上说让元滦明天上午10点左右与其接头,至于地点,会在接头前的30分钟内告知。

  元滦挑了挑眉,随手一丢,将手机扔在床上,视线便转向闭合的卧室门。

  就在他看过去的下一秒,敲门声重重響起,一听就知道敲门的人是刻意敲得如此用力的。

  “进。”元滦毫不意外,懒洋洋道。

  门口的人显然没预料到门内的人会是这个反應,顿了一下,才拉开门。

  厄柏站在门口,拧着眉望过来,看见元滦正悠闲地双腿交叠,半躺在床上,连地都没下,脸色更是不满。

  元滦抬了抬眼皮,嘴角划出微妙的弧度:“你来做什么?”

  这时候雖然有些晚了,但教眾们的狂欢應该还远远没结束,厄柏作为教主之子,不去和那些教眾一起享乐,或是回去休息,反而跑到他这来?

  厄柏惡声惡气地说:“我来看看你死没死!”说着,他仔细地端详元滦,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迹象。

  可左看右看,元滦都看起来脸色红润,气息平稳,厄柏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困惑。

  元滦被逗得笑了一声,“那现在你看到了。”

  “怎么样?”他歪着头,问。

  厄柏的眼神霎时变得疑虑,不明白元滦怎么参加完仪式,对他的態度就变得如此自信嚣张。

  他盯着元滦看了一会,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表情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胸有成竹地说:

  “雖然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活了下来,但我可不像其他人,会被你轻易地欺騙。”

  元滦长腿一跨,轻松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朝厄柏走去,感兴趣地问:“是嗎,我騙你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厄柏顿时像是抓住了元滦什么把柄,得意地朝他微抬起了下巴,“你在仪式上的状態分明不对劲,我都看到了。”

  他话語如同连珠炮一般,喋喋不休地咄咄逼人道:“你肯定是使了什么花招!用什么方法暂时掩盖了圣物的副作用,以此来保住自己神子的身份,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纸终究包不住火,圣物可不是那么好……”

  他的话一下子卡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元滦微笑着微微用力,掐在厄柏脸上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他昂起的头强行别了下来,朝自己的方向拉近。

  他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惊奇地扭着厄柏的脸,近距离像是在打量一只狗的毛色品相般左右看了看:“这么关心我的情况嗎,一摆脱教徒就来找我?”

  厄柏:!

  “什……&@#!”厄柏捋不直舌头地吐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随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他的态度过于软弱,表情一变,猛地打掉元滦用虎口卡住他下巴的手。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怎么可能是关心你!”

  他有想过元滦面对他的质问会心虚地沉默,或态度激烈地反驳,但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他怎么可能是因为关心元滦的死活才会跑来见他?!元滦以为他是什么?是那些一听元滦是神子就跑来跪舔他的蠢货嗎?!

  厄柏語气激烈,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我才不是特地来看你的!”

  “你……你!”他似乎想说什么脏话,但又无法说出口,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般将其恨恨吞回。

  厄柏语速飞快,“月神教的人抵达了教会,似乎是要和我们商谈什么,你作为刚被公布的神子,明天自然需要到场,参与和他们的接洽事务!”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他强调。

  “明天?”元滦语气中没什么情绪地重复。

  “没错,明天10点。”

  厄柏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语气緩和下来,故态复萌,环臂居高临下地说,

  “你可以用你的小花招暂时蒙骗教众,让他们对你深信不疑,但明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月神教的教徒。”

  “他们可不会被你神子的光环所影響。”

  他恶狠狠地警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瞒过月神教的信徒!”

  “你到时候要是出丑,丢脸的可是我们终末教。”他补充道。

  元滦想着厄柏说的话,眼神若有所思。

  明天10点?那不是接头人要他去的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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