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滦忍不住上前打听:“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元滦其实想问的是对方为什么会见到他就突然跪下,可元滦也真害怕他这么一问,反而是提醒了对方疑点,转而从他身上来探究答案。
被询问的代行者看了一眼元滦,认出了元滦是那天和莱恩说话的人,随即开口说道:
“他说是因为见到你后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刺杀成功,所以委顿在地。但我们发现,他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看起来在之前已经遭受了不少折磨。”
“这么看来,他极有可能是在某种巨大的压力下,被威胁着来进行自首的。”
被威胁来自首?
也就是说,只是凑巧碰到他而已,无论遇到谁,都会跪下?
元滦和林修逸双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林修逸脸上隐隐的焦虑平息,重新恢复成平时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看来又是一则巧合而已,他就说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过是谁会威胁邪教徒,让他们自己来自首,而不是直接将其送到防剿局?
林修逸眼神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一开始杀死了最初来到s市的邪教徒,之后又销声匿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
神秘人。
第39章
在沉思之际,林修逸的思绪被元滦微弱的呻。吟声拉回。
在得知“真相”后,元滦的心情短暂地放松了一会,但很快又被愁云笼罩。
他们雖然已经弄清这不过是一场令人无奈的巧合,但防剿局的众人对此可一无所知。
由于在防剿局门口的那场乌龙,之后局内的流言恐怕会變得更加猖獗。
林修逸想到此后同事估计还要在他耳邊念叨好一阵这件事,也不禁蹙眉,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
看在他是借了元滦的东风才能得知事情的真相,林修逸开口劝慰道:
“至少在外人看来,你已成功协助抓捕了两名邪教徒,防剿局必然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即使学会和防剿局猜到可能是神秘人抓捕的邪教徒,但比起让那个所谓的神秘人成为热议的焦点,远不如坐实这些流言,将这份难得的荣誉赠予局内的队员来得稳妥。
更何况,林修逸最近隐隐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雖然尚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但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树立一名典型人物来稳定人心,无疑是防剿局极有可能采取的措施。
元滦并未因林修逸的话語而得到慰藉,他丧气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不要这种奖励。”
林修逸说得轻松,若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防剿员,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奖赏”,或许也会像意外捡到一百元那般驚喜。
但此刻的元滦,只渴望越少人关注越好,过多的目光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事已至此,他要怎么破解这个流言?总不能为此专门自黑,去找邪教徒送人头吧?
又或者,再遇见一次邪教徒,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证实流言的错误?
但邪教徒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他想遇到就能遇到。
元滦烦恼地甩了甩头,垂头丧气地走出审讯室,继续朝大门走去。
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他还是要去完成今天的巡邏。
当然,与此同时,他还在内心抱有着微小的期望,希望能在巡邏中找到邪教徒的踪影。
街道上人来人往,元滦沿着街道缓缓行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忽地,他又不希望能发现邪教徒了。
比起澄清他的名声,他还是希望不要有太多的邪教徒涌入S市。
释然地想着,元滦穿过一条繁忙的十字路口。
就在这时,一个低垂着头,行色匆匆的身影从一个昏暗的巷子中拐了出来。
元滦的目光下意识追了过去。
元滦:!
他的心跳加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那人虽然穿着一身常服,但浑身的气息在元滦看来是那么熟悉而危险。
那是……邪教徒?!
那名男子好像也察觉到了元滦的目光,回过头。在与穿着防剿局制服的元滦对视的下一秒,他转头就跑。
元滦见状,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
几个呼吸间,元滦已经逼近了男子,他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用力将其掰回:“你!”
元滦刚吐出一个字,男子便猛地抬手,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手指间似乎凝聚起一股诡异的力量。
元滦余光捕捉到对方的动作,心下顿时一驚。
糟糕!前面两个轻轻松松被捕的邪教徒让他都忘了他们从不是什么无害的家伙,而是切切实实,掌握着邪术的,凶残的恶徒!
可此时此刻,他已经将对方拦住,骑虎难下,即使现在拔枪也来不及了!
而且他们还在热闹的街区!
元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倾,本能地撒手想要抽身而退,谁知邪教徒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元滦的脸上,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元滦左眼上下那两颗特殊的痣后,他的动作竟倏地停了下来。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眼中的阴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元滦感到异常熟悉的光芒。
元滦:!
这是之前那名主动前来自首的邪教徒在看到他时,曾流露出的眼神!
而同时,元滦也注意到了那名邪教徒略显凌乱的外套下,手臂上赫然有着瘀青,像是刚被人殴打过一样。
心念电转之间,元滦的腦中闪过了很多想法,但身体还是先跟着大腦前一秒发出的指令后退了一步。
而那名邪教徒在元滦闪烁的眼神中收回手,膝盖朝他微微下弯……
不行——!!!
元滦扭身就逃。
这竟然也是一个要来自首的邪教徒!!!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真要让他朝他跪下了,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好的凶残邪教徒呢,你们的膝盖怎么都那么软!
邪教徒惊愕地看着元滦一反之前拦下他的决绝,像是在被鬼追的背影,想到那人命令他的话,咬了咬牙,连忙追了上去。
大街上,两道身影在人群中急速穿过。
邪教徒故意喊道:“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还想跑?周围那么多普通人,你想跑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挑衅,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想要刺激得元滦停下,再然后他就能顺势装作不敌,完成那道命令。
元滦一邊疯狂摆动手臂加快步伐,一邊回头喊道:“滚啊!你要自首,你去找别人啊!”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邪教徒表情扭曲,没想到元滦竟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如果他不能完成那个人的指令……
情急之下,他直接心一横,在元滦下一次回头查看情况时,突然往后弹射而出,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捂着心口,痛苦地说:“没,没想到防剿局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我小看你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里充滿了不甘:“是我输了。”说完,他眼一闭,头一歪,作势闭过气去。
周围的人群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變故吓得纷纷避让,用驚疑的眼神打量躺在地上的邪教徒和元滦,又在看到元滦身上的防剿局制服后逐渐變得恍然。
元滦:?!!
演都不演了?!
是谁?到底是谁指使的?
是哪个人要害他?!
元滦气极,也不逃了,回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装作昏迷的邪教徒。
隨后,他毫不客气地抓起邪教徒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下,对方是真的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接着,元滦拨通防剿局的电话,冷静而果斷地通知他们前来处理这起事件,将晕倒在地的邪教徒抬走,隨后挂斷电话,冷笑着继续巡街。
他已经明白了,接下来,他今天的巡逻绝对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