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他穿过两条街后,又一名邪教徒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这一次,不等对方朝他冲来跪下,元滦主动向前,抓起对方的衣领,不容分说地将其拖进了旁边的一条狭窄小巷。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邪教徒初时一愣,盯着元滦认了出来,隨后装傻道:“你在说什么?”
元滦表情无动于衷,下一秒,他猛地一拽,拽着对方的领子将对方的头重重磕在小巷一侧斑驳的石壁上。
“咚”的一声,邪教徒的脸色瞬间发生了改變,他眼神变为狠厉,像要将元滦生吞活剥。
但元滦却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用力,将他的腦袋像木桩一样撞向旁边的墙壁,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骼与石壁的摩擦声。
一下,两下,三下……
邪教徒的眼神愈发怨毒,甚至想要不顾伤到了对方的后果,只想给眼前的人一个教训。
可接着他惊愕地发现,他竟无法挣脱那只瘦弱的手。
墙壁上,鲜红的血迹如花般绽放。邪教徒的手紧紧攥住元滦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但无论他怎么使劲,那只手就像是一把无形的铁钳,牢牢地钳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但他可是一个身材壮硕的成年男子,对方的体型看上去只有他的一半大!
因为这不合常理的一幕,邪教徒心中泛起一丝恐惧。
他难以置信地回望元滦,而那双望过来的眼如同深邃的黑洞,而在那黑洞之中,似乎有淡淡的猩红光芒在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眩晕感袭来,邪教徒只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那双眼睛牢牢地吸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那股未知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
惊慌之中,他施展邪术,企图借此摆脱元滦的控制,可是不知怎么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大脑浑噩,无法思考,且浑身无力。他的咒語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而越是想要施展,就越是无法做到。
他整个人都被那莫大的恐惧包裹,抓着他的元滦似乎变得格外庞大,大到占据他所有的视线,而他自己则变得格外渺小,渺小到像是对方手指间捏着的一只虫子。
好一会儿,元滦慢慢地松开手,任由邪教徒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邪教徒听到那冰冷的声音:“谁派你来的?”
他艰难地喘息着,勉强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面色冷淡,居高临下的人。
邪教徒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那冰冷的眼神刺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与慌乱。
他……
一个荒诞的想法突然涌入他的脑海——
难道之前被抓的那个同伴,真的是被一个眼神吓得下跪的吗?
那个曾被他嗤笑的同伴,是否也曾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无助地跪倒在地,任由命运摆布?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脑海中一片混乱。
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在对方的视线下,根本无法站起?
元滦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不说吗?”
邪教徒吞吞吐吐道:“是…是……”
“您是对他感到不悦了吗?那不如由我将他杀了吧。”
一道轻松的声音猝然从元滦的身后传来。
元滦转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厄柏的身影。
厄柏嫌恶地看了一眼那名瘫软在地的那名羽神教徒,转而又朝元滦露出殷切的表情:“神子大人,请不要脏了您的手,还是由我来吧。”
身旁的那名羽神教徒露出惊愕的表情:神子大人?!
终末教的使徒威胁着让他前去自首的人,是他们教的神子?!但对方怎么会是防剿局的防剿员!
元滦恹恹:“你在搞什么?”
在被那个邪教徒追逐后,他就想到了厄柏,也就只有厄柏能做出威胁别的邪教徒,让他们给他下跪的事了吧?
厄柏眼睛一亮:“当然是为了让神子大人您在防剿局的卧底之路更加顺遂!”
他痛心疾首,不平道:“普通的底层职员怎么配得上您?”
接着,厄柏眼中划过一道光:“据我所知,只要在特遣部积累足够的功绩,根本无须熬资历,就能登上部长之位。而更巧的是,您现在的部长正好因为某些错误被停职在家,这正是上位的大好时机!”
“只要你抓住的邪教徒足够多,积累足够的声望,特遣部部长之位非您莫属!”他的话語中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滿满,说完,他脸上又露出求表扬的表情。
元滦:“……”
元滦目瞪口呆:啊?
他当特遣部部长?
元滦眼中的猩红瞬间像是被吹灭的火苗般隐没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无害和平和。
元滦无语地说:“不需要,赶紧停止。”
厄柏显然没有料到元滦会是这个反应,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主意:“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这种底层的教徒确实也不值一提。不如让我教的教徒们……”
“不需要!”
元滦打断了他的话,加强语气道。
元滦心情复杂,无力感和古怪的滑稽感在他心中不断交织。
搞半天,原来是厄柏为了给他送功绩而安排的,所以昨天晚上河边的那个不会也是吧。
难怪会突然朝他下跪,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元滦在心中抱怨了一句,回首看向那名羽神教徒。
对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愕然,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个“受害者”,元滦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既然知道他是终末教的神子,那就不能这么放他回防剿局了啊……
微微叹了一口气,元滦的手摸向腰间的枪。
“碰——!”
男人的身体一僵,无力地歪倒在了地上。
元滦走出巷子,离开前再次毫不留情地对厄柏严厉喝止道:“不要再让任何邪教徒,包括教里的人以及你自己,和我扯上关系了!”
说完,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厄柏愣愣地望着元滦离去的背影,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心脏激烈跳动的胸膛。
少顷,他露出陶醉的笑容。
不愧是神子大人!一定是有了如果成为特遣部部长的其它计划!是他肤浅狭隘了!
……
蓟叶惊讶道:“这么快,元滦又送回来了一名邪教徒?”
“是的。”下属恭敬地回答,“不过,这次的邪教徒被送回来时已经身亡。”
蓟叶摆摆手,不以为然:“杀就杀了,要问的前几个都已经问出来了,再问,估计也不会有太多新发现。”
说完,在下属离开关上门后,她重新低下头,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过一会儿,她又停下来,自言自语地感叹:“多少年,我们s市没有出现过这种人才了?”
“可惜,元滦已经加入了卧底计划,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在之后的博物馆代表防剿局出战了。”她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惋惜。
蓟叶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文件。
另一头,
莱恩啧啧有声地审视着邪教徒脑门上那个弹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不错啊,下手挺干净的。”
“这是今天被送来的第几个了?昨天刚问完,今天就送了三个邪教徒过来,杀性还挺重。”
“那小子这作风看上去挺适合学会的嘛,我喜欢。”
钟炎彬俯身仔细地检查尸体:“只用枪支便能杀死邪教徒……即使从没出现过神眷天賦出众者,但S市看来还是一直被人小看了。”
看着这干脆利落的弹孔,他也起了爱才之心。即使元滦的神眷天賦不高,他也愿意推荐元滦成为代行者。
对于学会而言,神眷天賦是一方面,但使用武器的天赋又是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