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在这座复苏的博物馆内,即使有,也和攻击他的这把剑一样化为了无法操控的活物。
元滦心急如焚,就在这把剑再次呼啸着朝他劈来时,他竟鬼使神差地一侧身,绕到那把剑的后方,猛地一把握住了剑柄,企图以此制止对方凌厉的攻势。
而出乎意料的,被元滦緊緊握在手里后,那把原本气势汹汹的剑,在元滦手中竟然骤然停止了攻击,仿佛被驯服了一般,乖乖地悬停在他的手中。
元滦心中一喜,情不自禁推测,难道只要握住对方,它就不会再朝他攻击了?
可就在他稍微放松警惕时,手中的剑猝不及防地剧烈震颤起来。
剑光閃烁,寒气逼人,剑身发出嗡鸣,如同一个被激怒了的公牛般开始在空中疯狂舞动,力道之大几乎要挣脱元滦的掌控,
元滦死死握住剑柄,想要控住这把剑,却仍被带着踉踉跄跄。
几秒后,像是为了和元滦作对,剑竟拖着他直接开始在展廳内横冲直撞起来!
“停,停!啊啊啊!”元滦在剑开始拖行他的时候就后悔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元滦风驰电掣,像只风筝般一路刮过整个展廳。
他被迫高举着手臂,双脚几乎離地,剑带着他飛掠过展区,一路向西。
但那把剑可不顾元滦周围有什么,直线地朝展廳的出口处飞去。
元滦被迫在途中撞翻了一个展柜,让那本就破了一个大洞的玻璃罩摔想地上时更是变得粉碎。
接着,“砰!哐!”
一个又一个在展廳游荡的雕塑竟也被元滦直接接连撞翻。
雕塑们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几秒后,地上的碎片蠕动地腾空重新组合回本体。
复原的雕塑们摇摇晃晃地爬起,空洞的眼眶齐齐转向元滦的方向,透露出一股无机质又虎视眈眈的意外。
元滦注意到这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虚弱地勉强打哈哈道:“……不是吧。”
在元滦怀有一丝侥幸的目光中,雕塑们发出一声不似人间的嘶吼,用一种和之前慢悠悠游荡时完全不同的速度,如同恶鬼朝元滦猛地冲过来——
“啊啊啊啊!”元滦凄惨地大叫。
剑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突然一个急转弯,拖着元滦堪堪避开雕塑们朝他伸来的手。
但这一转向,元滦又撞倒*了一排卫兵般整齐游行的彩色陶俑,被撞到后,他们也化为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同加入了追逐元滦的队伍。
元滦脚下几乎要跑出残影,极力跟上飞剑的速度,他握着剑的胳膊都快要脱臼,却不敢松手。
无数丧尸般的怪物正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他一旦放手,就会被身后追来的怪物们生吞活剥!
元滦绝望得如同一个被疯狂蹂。躏捶打至Q弹的肉丸。
手中的剑还在飞,带着元滦将拦路的文物一路挥砍撞开,而元滦在创飞无数文物后,终于见到了属于活人的身影。
几名身穿防剿局制服的队員站在一个圆形的展厅中,他们互相背靠着背,周围围着至少有二十具活动的骷髏标本。
其中一人将手中的枪狠狠砸向近在咫尺的一具骷髏,骷髏应声而碎,骨头散落一地。
但转眼间,散落在地上的骨架又重新组合恢复成原状,而周围的骷髅进一步朝他们聚拢过来。
该死,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他们的弹药又已经所剩无几了!防剿員面色难看。
再这么下去,他们几个都要被困死在这!
“让…快让一让啊啊啊!”
蓦然,展厅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呐喊,这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和急迫感。
防剿員喘息着闻声回头,见状后紛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个穿着学会制服的年轻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来,手中的剑閃烁着锐利的光芒。
“让开!”领队的防剿員急忙对身边的队员们厉声喝道。
紧接着,那名年轻人就如一个人肉炮弹,直直地撞进骷髅堆中,剑锋所指之处,白骨纷纷断裂。一具骷髅的头颅甚至被整个劈开,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防剿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元滦挥舞着剑,犹如战神降世,他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命中骷髅的关节或脊椎,没有任何浪费多余的动作,简直就是杀戮的艺术。
元滦一路披荆斩棘,在展览厅中大开无双,所到之处,白骨如同麦秆般倒下,不一会儿,就将此地所有的怪物全都解决了。
“我的天。”一名站在原地的防剿员情不自禁喃喃。
可没等防剿员搭话,元滦就不带走一片云彩地与他们擦肩而过,马不停蹄地就冲向了下一间展览室。
而重新复活的怪物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追向元滦離开的方向。
防剿员们面面相觑,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半晌,一名防剿员开口,打破了沉默,怅然若失地感叹道:“这就是…学会的代行者嗎?”
“不。”另一名防剿员从震撼中惊醒,反驳道,“我认得他,他是元滦!”
“元滦?!他……他就是那个元滦吗……”一开始说话的防剿员大吃一惊,随即眼中闪烁起崇拜的光芒。
他有听说过关于元滦的传言,但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元滦本人比传言还要勇猛!
剛剛那场战斗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元滦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将他们从怪物的包围中解救了出来。
完了,甚至连一句感谢都不要,就赶往下一个展厅前去救援其他人!
领头的防剿员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下来,忽地提起另一个话题:“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他指出剛刚他们在震惊中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的奇怪之处:
“那些骷髅明明距离我们更近,却追着元滦离开了。而且在刚刚元滦发动攻击时,骷髅们也没有率先进行攻击。”
闻言,队员们也发现了问题。
“对!可他们不是会攻击离他们最近的活物吗?!怎么会……”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
“我明白了!”一名队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突然叫道,“它们会优先攻击最后攻击它们的人!”
领头的防剿员颔首,表情隐隐喜悦:“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真的,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被这些怪物发现,就可以采取策略,对着一个目标多方交换着进行攻击,让它们疲于奔命,无法准确锁定并攻击其中的任何一个!”
队员们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恍然大悟与轻松的表情。在他们体力,弹药都即将耗尽的现在,能发现这些不死的怪物的弱点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首先洞察出怪物弱点的队员在短暂的喜悦过后,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元滦!他一定是一早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才会攻击了所有的怪物后立马离开,故意吸引了仇恨,为我们创造逃生机会。”
他激动地补充道:“同时,他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领头的防剿员无不认可,他神色变得更为坚定,重重点头,又沉声道:“但光靠他一个人可不行,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一发现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晓!”
“是!”其他队友异口同声地应答,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
而另一头的元滦抓着那柄癫狂的剑,心中泪流满面。
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跑得腿都快断了……
谁都好,快出现一个人救救他吧,只要能让他,让这柄剑停下来!
就在这份近乎绝望的祈愿刚刚落下的瞬间,奇迹般地,那柄癫狂的剑仿佛真的捕捉到了元滦的心声,猛然间静止不动了。
元滦喘着粗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解脱之光。
而他的眼前也适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学会的人——!
元滦的眼中顿时射出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