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防剿局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能出色到获得学会的另眼相待?
蓟叶心下唏嘘:真是年轻气盛,竟然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参加博物馆的战斗了。
不过也真是长臉,及时挽回了防剿局因侯坚飞这个蛀虫而可能出现的声誉损失。
蓟叶很快收拾好情绪,臉上绽放出骄傲与欣慰交织的笑容,谦虚又喜悦道:
“不,元滦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元滦一定会成长为更加出色的防剿员,为保护我们的城市贡献更大的力量。”
“怎么会,”但柏星波没有顺着蓟叶的话结束这个话题,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谈论吃什么,“我觉得元滦现在就很不错,在这个年龄段能有这种表现实属罕见。”
这话像是在反驳蓟叶的谦虚,但似乎又带着别的意味。
夸一次是欣赏,夸第二次,就是……
蓟叶眉头不由自主地敏感地轻轻抽动了一下,她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凝视柏星波。
柏星波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蓟叶视线的变化,依旧保持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柏先生真是过誉了,”蓟叶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用打哈哈的语气轻松道,
“年轻人嘛,有股子冲劲是好事,但经验尚浅,根子还不稳,好在防剿局正是適合他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扎扎实实打基础的地方。”
她刻意强调了“防剿局”和“适合”两个词。
“是啊,蓟局说得在理。”柏星波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不过我觉得,根基固然重要,”
“但平台却更重要。”他终于图穷匕见,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依旧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
“比起防剿局,学会能提供的资源能帮助他更快地得到成长。”
“况且,”他的话语间带上几分关切,“像昨晚那样的情况,防剿局对人材的损耗实在是……令人扼腕。在学会,至少能提供一个更稳定,更利于长远发展的环境。”
“将一块未经打磨的原石用来砸门锁,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他轻轻咬住“门锁”这两个字,声音压得更低。
他充满暗示意味地笑了笑:“您说是吧,蓟局?”
蓟叶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
蓟叶的办公室外,宽敞而略显杂乱的防剿员办公间内,嘈杂的交谈声与偶尔传来的文件翻动声交织在一起。
“你知道吗,元滦是诸州的未婚夫!”一位防剿员压低声音探头说。
“……你昨晚喝多了?”被他搭话的另一名防剿员无语道。
“诶,你别不行,这可是我昨晚亲耳听到特遣部的人和我说的!”第一位防剿局急了,连忙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隔壁一名男防剿员听到两人对话,好笑地搭腔道,“那可是诸州!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你要说那两人是未婚夫夫,我还说元滦和那个柏星波已经秘密领证了呢。”
他打趣道,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你是信这种消息,还是信我其实是隐藏的高级代行者?”一开始被搭话的防剿员也笑着说。
登时,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的防剿员们都一哄而散,将这个消息当个笑话一听而过。
不是他们不信,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超出常理。
诸州那可是最强代行者,学会的战力天花板,人不仅实力强大,外貌出众,还是出了名的性格高傲冷淡。
而元滦呢,说破天了也只是一个小地方防剿局的职员,还是底层的小职员,怎么配和诸州在一起谈论?
说两人是朋友都足够惊掉人的眼球了,还未婚夫?
分享这个劲爆消息的防剿员顿时不服气地嚷嚷着什么真相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要不是元滦今天没来,他肯定要问个明白之类的话。
他说个没完,但实在没人理会他。
还是一名和元滦同一时期入职的防剿员寻思了一下,鼓起勇气喊住了一名正巧路过的代行者,小声地问:“请问,元滦真的和诸州在一起了吗?”
代行者一愣,回想起昨晚的事,片刻之后,他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没有吧。”
虽然诸州大人一副认真的模样,但元滦好像不那么认为,应该只是两人之间的玩笑?
“你看!”偷偷关注,也是最后那名提出质疑的防剿员连忙肘了肘身旁的同伴。
“元滦就算有点实力,但和诸州差远了,还长得那么普通,诸州怎么可能会看上元滦?”他确凿又带着点嗤笑地说。
语毕,一开始宣言两人是未婚夫的那人还没开口,那名代行者先忍不住插话,严厉又不认同地说:“虽然比不上诸州大人,但元滦也不至于此。”
他想了想起元滦的面容,公允地说:“诸州大人看上元滦其实也不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意外的事。”
虽然元滦乍一看只是清秀的程度,但越看越觉得耐看,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更何况脸上还有那种格外特殊的痣,会让人忍不住注意他,怎么也算不上普通。
对于诸州和元滦之间的事,他反倒觉得是诸州更热情一点,但他能理解元滦的态度,毕竟两人之间确实不怎么匹配。
比起在之后因为种种事情分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诸州和元滦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就算元滦不是什么一看就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也轮不到眼前这些长相连清俊都算不上的人大肆批判元滦长相普通。
想着,代行者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刚刚开口说话的人。
嫉妒真是可怕,让人失去判断力,连这种扭曲事实,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话都说得出来。
霎时,在场的防剿员全都噤声。
直到那名代行者远去,众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才面面相觑地开口:“元滦……就是那个眼睛上好像有痣的那个吧?”
“是啊……”另一名防剿员脸上满是困惑,“就是他。”
“他……呃。”他苦思冥想了一会,才从脑海中挖出对方模糊的面容。
元滦长得只能算是普通,甚至丢进人群里都找不到,即使脸上有那么与众不同的痣,也很难让人记起。
确实算不上差,但也很难说是美人吧?
……难道元滦真的有什么魅力点他们没看出来?
众人沉默了一会,又互相打起了圆场:“可能元滦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魅力点。毕竟人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外表,对吧?”
“是啊是啊,气质或者实力也是魅力的一部分,说不定学会的代行者们都是实力至上,以实力为美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
以实力为美?
没毛病,这很学会!
……
元滦猛地睁眼,一束强烈的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眼睛,带来一丝刺痛与恍惚。
糟糕,单看外头的阳光,他就知道,他睡过头了!
元滦瞬间从迷蒙中清醒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切都乱糟糟地堆积在他的脑海中,他竟然睡得太沉,连铃声都没把他吵醒,今天一大早直接睡过了上班的时间,一觉睡到了中午!
元滦心急如焚地飞速掀开被子,拿起手机查看时间,但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来自蓟叶的短信:
【你先别来防剿局,好好休息】
接着是下一条,
【如果有学会的人联系你,不要理会】
元滦迷茫地缓缓放下手机。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今天确实是不用去上班了吧?
……太好了。
元滦一想到他去防剿局很有可能会遇到诸州,就浑身一激灵。
他没有想到诸州之前和他说的所谓未婚夫的事,竟然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