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习惯穿什么睡?”赵令冕顺口问,准备给他找件自己的衣服穿。
段青慈不说话。
赵令冕问出口后就想到了什么,在床上随手拿了件宽松的短袖扔给他,又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挑了挑浅色的长裤。
一抬头,段青慈正捏着短袖的衣角闻。
“你穿过。”他深吸一口气,“很香。”
“是。新的我今晚要穿,不给你。”赵令冕拿了和那件短袖极为相似的另一件,“去洗,然后去睡觉,不要影响明天比赛。”
水声响起,段青慈在里面洗澡,赵令冕躺在床上,开始应付陈升。
陈升:回来了吗?
陈升:手还好吗,疼不疼,你活动一下,需要我找人来帮你按一下不
脏话冕疫系统:刚回来,准备洗澡,手不疼了,我自己再按按就好
陈升:贺严说你得按,下午疼得差点用药
陈升:现在不算晚,我叫人帮你?你带按摩器了吗?
陈升还不知道段青慈在他这儿,赵令冕莫名有种要被捉奸的感觉。
脏话冕疫系统:不用,我带了,我要休息了,不用找人
脏话冕疫系统:不严重,短时间过度使用了复发了,贴了肌贴好多了,我自己按一下就行
陈升:好,早点睡,不许再用手,再玩手机给你断网了
脏话冕疫系统:知道了老陈,我有分寸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赵令冕拆了包新的肌贴,拿了卷黑色绷带,慢慢给自己换。
肌贴贴得很紧,撕开时尽管他尽量顺毛轻轻用力,还是粘掉了手腕上细细的汗毛,手腕、手臂红了一片。
不上场的时候不用掩盖,他拆的是包爪型肌贴,黑色的胶布顺着肌肉延伸的方向从小臂一直贴到手指,白花花的手臂上蜿蜒的黑色格外明显。
段青慈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疼么?”段青慈在床边蹲下,小心地捏着他的手,抬眼看他。
“疼。”赵令冕承认。
在他手里绷直指尖,食指和中指指尖抖个不停。
“绷带还没缠。”赵令冕努努嘴,伸手去够。
段青慈轻轻按下他的手,先他一步拿起绷带,拆开,从掌根开始,往他虎口绕去。
“小小年纪,你会缠吗?”
既然有人伺候,赵令冕不跟他争,放松了手腕。
段青慈还没打几年,根本用不到这种东西,他没告诉段青慈该怎么缠,想看看这人拿了绷带,要怎么给他缠出名堂。
一圈,两圈,绷带在虎口和手腕来回缠绕,最后收紧在腕子上,压力加上去,刺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段青慈稍一用力,扯断绷带,将断口按在层层缠绕的绷带上缓缓抚摩。他刚洗完澡,手上热着,揉按两下,赵令冕觉得舒服了许多。
“你有伤?不应该啊。”赵令冕瞧着他娴熟的手法,“之前看你发力姿势挺正确的,不该这么早有伤。”
“我没有伤。”段青慈垂着眼眸说。
“那什么时候学的?”赵令冕纳闷,难不成是给队友缠过?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手上就是这样。”段青慈说。
“那时候我就在想,绷带要怎么缠?手伤要怎么按?你要怎么才能不疼?”
第24章 同眠
段青慈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没一会儿,按着的地方开始发烫,赵令冕手心有点湿,出了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自然不会吵闹,却也并不寂静,不寂寞,不空虚。
赵令冕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缓下来,问:“还想了什么?”
你还想了什么,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我前缀一样?怎样能不容置疑地坐在我身边?怎样在金雨中和我并肩?
沉默。沉默了很久段青慈才开口。
“靠在你耳机上听你的队内语音时,我在想,”他艰涩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的队内语音里,听到的是我的声音。”
一瞬间,赵令冕指尖发麻,心跳重得快要震破自己的鼓膜。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段青慈贴着他手心说。
声音震着手心软肉,微凉的唇贴着汗湿的掌心,赵令冕被烫了一下似的,缩进被子里,用被角盖住发烫的脸颊。
“哥哥,哥哥。”段青慈笑起来,隔着被子轻轻挤压他。
压一下,赵令冕哼一下,猫一样。
再掀开,一张原本攻击性很强的脸,此刻泛着薄红,眼神已有些迷离水光,恼怒地瞪着他。
“滚蛋,别叫我哥哥。”赵令冕伸出一只手去推他。
被人牵住吻上去,细密的啄吻顺着手腕蔓延到肩膀。
“痒。”他躲,体恤宽松,稍一动作就泄出大片冒着热气的皮肤。
段青慈刚洗了澡,浑身都是香的,伏在床边。
吻了一会儿,拉开点距离,笑着问:“哥哥要吃吗?”
赵令冕正亲得舒服,去含他的舌尖,忽然被他收回去,没吃到,微恼地皱眉。
“什么滋味?”段青慈笑得很甜,细致地问他,“热还是凉?软不软?是不是你想要的?”
“没尝到。”赵令冕道。
段青慈凑近了,唇瓣略微分开,探出点舌尖,勾他道:“那哥哥尝尝。”
唇舌间还隔了些距离,赵令冕略抬起头去够,岂料刚凑近了,对方又后仰一些,存心不让他吃到。
赵令冕用手撑着床,坐起来一点,近得呼吸都混在一起,张口去含。
下一秒,被人揽着腰按着头翻过去,抱着他滚到被子中间。
段青慈上了他的床。
“睡不下的。”赵令冕混乱中说道,明天还有比赛,不能跟着段青慈晚睡。
段青慈上了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紧紧抱着他,埋在他颈窝里。
“睡得下。”段青慈说。
“以前怎么睡现在就怎么睡。”
怀抱干燥有力,赵令冕任他抱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很快放松。
“还没吃到。”他还惦记着那口软红,在人怀里蹭了蹭,去咬去舔。
“给哥哥吃。”段青慈哄他,将舌尖送到他唇边。
赵令冕含了,心满意足,正亲得放纵,床头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
“喂。”他接起来,声音带着点情欲的哑。
“您好赵先生,您订的至尊开黑套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立刻入住,这边房卡我给您送到门口,您看可以吗?”
段青慈贴着他听电话,唇角一下子压下去了,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双唇闭得紧紧的。
赵令冕对电话那边道:“可以。”
瞧着段青慈冷脸的样子,觉得可爱,掐了一把。
没几秒,传来敲门声,赵令冕掀了被子,开门拿房卡。
段青慈盖着他的被子,坐在床上哀怨地看着他。
“行动,收拾你的衣服,要我给你上个发条吗?青青。”赵令冕见他不动,倚着门笑道。
“已经很晚了,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别赶我走。”
赵令冕:“比赛要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房卡给你,你自己睡,好好休息。我也要休息的。”
段青慈皱着眉:“和我睡一样可以休息,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睡了,我想抱着你,哥哥……”
“刚才不是抱过了?澡也洗了,亲也亲了,给,房卡,从我被窝出来,其他的比完赛再谈。”
赵令冕不松口,段青慈掀了被子下床,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收拾好自己的,他无比自然地输入密码,打开赵令冕的箱子,一件一件,开始收拾赵令冕的。
“干什么?”赵令冕挑眉。
“帮你收拾,陪我去套房睡。我真的不打扰你。”段青慈闷闷地道,蹲在地上,露出一截脚踝。
“烦人精。”赵令冕笑了两声,“明天领队发现我换房间,你替我挨骂去。”
“他几点叫你,我提前陪你换回去。”段青慈神色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