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黑屋里。除了他,还有很多跟他差不多大、或是比他大一点的雌虫,还有十几个精神力不低的小雄虫。
第二阶段,是8岁后,他们是被买来训教成为情报细作的。
当然,当年才8岁的白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那些漂亮的、开朗、可爱的虫都会被带走。
有些没回来,能回来的都变得沉默寡言、甚至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然后被生生打死。
一只在白昏迷时照顾白的雌虫偷偷告诉白,这些被带走的虫,都是学伺候虫的活去了,以后他们中会有虫成为会所头牌。
白害怕,才8岁的他不懂什么是会所头牌,只觉得那些还能回来却变了一个虫的虫们好可怕,他不想当什么头牌,只想回家。
在这样的压抑氛围里,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小黑屋里的虫一天一天的少,照顾他的雌虫也被挑走了。
他那时他还没长开,加上他不想当什么头牌,给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看着一点都不可爱,那些虫并没有挑上他。
几天后,剩下的虫都被送去矿上,当背矿石的小工。
在这里辛苦生活几年后,他才搞清楚自己究竟被卖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些被调走的雌虫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日后的命运。
他们是被这个组织买来调教成奸细的虫,所以对于样貌、口才、身段都有要求。
等学了那些以色侍虫的活儿和各种做奸细知识后,就会被送往各个星球。
他们有的成为会所头牌,有的成为某个大佬的雌侍,有的成为会所普通雌侍,有的则成为隐藏在最肮脏巷子里的最低贱的暗娼。
他们要用自己的智慧、身体,乃至生命换回一个又一个消息,直到身份暴露或者跟垃圾一样报废,才能得到安宁。
白就曾经亲眼见到照顾自己的雌虫最凄惨的模样,他熬过了各种学习,却因为成绩不够优秀被扔进肮脏巷子里成为最低贱的暗娼,最后狼狈地死在一个泥泞的雨夜里。
而像白他们这样被挑剩下的,也不安全,15岁——20岁的5年间,还有5次选拔,被选上的一样要接受各种各种训教,被送往各个星球。
第三阶段,15岁前夕,这个组织的手伸的太长,惊动了还是上将的艾优珀西,才阴差阳错被灭,他们这些矿工也被救了出去。
而他因为精神力超群,被艾优珀西上将军收为弟子。
后面就是他拼命学习,却差点被梦境打倒,又被戴西救了的事情。
“后来我战胜了梦境,回到了老师身边继续学习,进入军部,上战场立战功……”白抬头,看着南祁渐渐红了的眼睛,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就很枯燥了,没必要……”
“白!”南祁打断白,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住白,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紧紧抱着白,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路都有他陪着他。
“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何时,你回头,我都在你身后!”南祁低语。
第104章
梅隆跟南祁说过白以前很苦,但南祁没想到白会过得这么苦。
幼年失怙,颠沛流离,如果没有艾优元帅,南祁觉得白也能在苦难中站起来,只是那条路会更加艰辛,充满踩上去就会鲜血淋漓的荆棘。
真是太苦了,南祁心疼得像是要裂开,他紧紧抱着白,轻抚白的背脊安抚他,口中重复呢喃着:“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呢喃到最后,南祁珍之又珍地亲吻白的额头,和白额头相贴:“谢谢你白,谢谢你没有被梦境打倒,让我能和你相识。你很勇敢,是我见过最勇敢的虫,我们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白露出一个微笑,他以前可能不信,但现在信了,南祁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好啦,我真的没事了。”白蹭了蹭南祁的鼻尖,眼睛弯了弯,“我有老师,有朋友,有志同道合的战友,现在还有了你……”
白抿嘴一笑:“命运对我不薄,我觉得很幸福了,真的。”
虽然他失去了所有亲虫,也差点陷入永久黑暗中,但命运显然对他足够宽容,让他还能感受师长之恩,朋友之谊,爱侣之情。
他真的很幸福了。
往南祁怀了窝了窝,白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没有这样宁静过。
亲口说出过往,心脏依然会痛,却不是以往碰都无法碰触的、仿佛生生撕裂一样的疼痛,这次的痛酸酸麻麻,还没等真正痛起来,就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抚平,揉开。
疼痛化为丝丝缕缕的甜暖,白觉得自己可以真正走出那段过往了,他看着南祁好看到极具攻击性的容颜,笑容越来越大,那是南祁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如朝阳初升,暖暖融融,不刺目,极尽温柔。
摆脱年幼的伤痛的白,像是被清水洗练过一样晶莹剔透的稀世珍宝,眉宇间的意气风发,是英雄该有的模样。
南祁描摹着白的眉眼,声音低沉动听:“白,你要骄傲,永远骄傲恣意的活,我会一直看着你耀眼地照耀四方!”
“好,那就请你一直看着我,”白捧着南祁的脸,“不要移开视线,如果有一天你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会让“有一天”发生的,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这只漂亮的蝴蝶。”南祁说,“你是闪蓝色蝴蝶,我是猫,我们天生就是一对。”
猫咪的视觉和能分辨出各种颜色的人类、虫族、星兽族等不同,它们眼中的世界主要由蓝色、绿色和灰色交织而成。①
作为九尾猫时,他能清楚分辨出各种深浅的蓝色和绿色,白就是闪蓝色渐变色的。
所以无论是白,还是白的精神体,在南祁眼中都是最不同、最闪耀的存在。
猫爱上蝴蝶,是天性使然,也是命运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必然。
和白紧紧相拥,南祁那颗漂泊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天外来客了,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了有了根,有了家。
外面寒风渐起,屋子里却暖意融融,对南祁敞开心扉的白柔软明亮,让南祁恨不得把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蒲薄和阿诺德兄弟都在,卡特还刚刚经历一场绑架惊魂,就算他表现的再无事,估计也吓得不轻,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轻轻拍了拍白,南祁低声道:“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看卡特。那小家伙也算是无妄之灾,希望不会被吓坏了。”
白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有点累了,头一次精神体离体这么久,让他倍感疲惫,精神海却是出乎意料的十分舒服,让他昏昏欲睡。
握着南祁的手,白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熟后,一只漂亮的小蝴蝶从他的眉心处飞了出来,停在了南祁的面前。
南祁伸出手指,小蝴蝶落在他的手指上,然后才缓缓化为晶莹光点散去。
南祁点了点空中散落的星点,嘴角弯起,起身换了一件衣服,去找阿诺德兄弟。
楼下客房,阿诺德问出心中所想,卡特就给了否定的答案。
“哥,我是小,但不傻,那天包厢里,上将阁下的脸色我到现在想起来,腿肚子都抽筋,怎么可能到处乱嚷嚷。”卡特嘟囔,“这点轻重我还是分的清。”
“哥哥不是不相信你,”阿诺德揉了揉卡特因为营养均衡恢复柔顺光亮的头发,“哥这么问你,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虫发现了你身上的变化。想让你想想,最近身边有什么不同。”
卡特:“哦,那我想想。”
“想什么?”
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南祁靠在门框上,屈指在没关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抬起常带着笑的眼眸看向并排靠坐在床上的两兄弟:
“我能进来吗?”
兄弟俩同时一怔,看着身穿一身乳白色宽松家居服、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慵懒满足意味的南祁,两虫面面相觑,十秒后才磕磕巴巴地请南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