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103)

2025-08-27 评论

  真流氓还在说:“不怕你睡着我摸你手了?”

  和登徒子没法沟通,赋长书忍耐着,转过身,闭上眼。

  卯日钻进被窝里,那块床榻被赋长书偏高的体温捂暖和,十分舒适,他其实也没想真的摸赋长书的手,只是觉得逗弄对方好玩,困意上来,很快昏昏欲睡,系着锁链的脚有些冷,也蜷缩进被窝里。

  半梦半醒之间,他察觉到赋长书转过身,两人之间的缝隙便不再灌风,卯日往赋长书那边蹭了蹭,腿脚不自觉往赋长书腿上搁,被赋长书的腿夹住。

  卯日睡得迷迷瞪瞪,听着赋长书压抑着咳嗽声。

  白日里他特别留意过的那只手已经褪下手套,自然而然地放在他掌中。

  赋长书似乎是烧糊涂了,似乎又没有。

  只是在黑暗里睁着一双眼,点了一下他的掌心。

  一下,又一下,直到指腹与手掌接触的地方生出痒意。

  他把自己滚烫的手放在卯日手里,觉得面前的少年一直招惹自己,很讨厌,烦得厉害,却纵容对方牵着,陷入沉睡。

  ***

  卯日做了一个十分愉悦的梦,梦里赋长书对他恭敬有加,他指西赋长书决不往东,他要摸对方的手,赋长书便诚惶诚恐地伸出手。

  他摸了一把,滑还是滑的,只是久了,始终觉得缺少了一点滋味。

  于是,他在梦里同赋长书说,你装得不情愿一点。

  就像我强迫你一样,目光里要充满不甘心,恨不得也给我几巴掌那种。

  赋长书听话地露出不堪受辱的神情,似乎要揪准时机揍他一顿,卯日满意得只叫好,牵着人玩了许久,甚至兴致勃勃地拉着赋长书在丰京转了一圈。

  他问赋长书喜欢什么,对方答了,他就不买。

  赋长书不说话,估计就是讨厌,他就买给对方。

  玩意零嘴购置了一堆,赋长书冷着脸说他还挺会为人一掷千金的。

  卯日夸他学到了精髓,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调调惹得他拳头发痒,他兴致勃勃,眯着钱,胸有成竹地说,这点东西算什么,哥哥我也算腰缠万贯,等我在灵山长宫旁修个行宫,让弟弟也住一住,再点几百个同龄人陪你玩耍,不让你可怜巴巴一个人。

  赋长书便装模作样地呵了一声,讥讽似的。

  卯日在梦里啧啧有声,瞧这神态,太像赋长书本人了,太欠揍了,他更满意了。

  于是脱口而出,到时候哥哥再给你系条锁链,你听话的时候我就给你开锁,你不听话我就强迫你伸手给我摸。

  梦里的赋长书似乎也觉得他变态,半晌才开口,其实你现在想摸也可以。

  那不行。

  给他摸了,那还是赋长书吗?果然是梦,装不像。卯日又不满意,直接一脚踹到梦里赋长书的小腿,让他滚。

  咚的一声,现实里的赋长书被踹下床。

  病人下去的时候把被子扯走,卯日冻得打了个喷嚏,哆嗦伸手在床上找被子。

  被赋长书阴沉的声音唤醒:“春以尘。”

  卯日迷迷瞪瞪,喷出一个疑惑的鼻音,随后一张冷帕子丢到脸上,弄得他一激灵,咬着牙骂赋长书:“昨晚还叫我以尘哥,今早就甩冷帕子凶人!你果然没良心!”

  赋长书:“起床。”

  “我不!叫哥哥!”

  赋长书今日瞧着有了些气色,也没见咳嗽,估计发热已经消下去,现在冷冰冰地叫他:“少无理取闹。”

  卯日在床上摆大字:“这里又不是丰京,又不用进宫拜见长姐,我才不起!你要起自己起,把被子还给我!”

  赋长书冷静指出他的错误:“这是我的被子。”

  卯日伸脚去勾被子,锁链在床上响,叫赋长书及时察觉,他退了一步,护着自己的被子,警惕地望着卯日。

  卯日又困又冷,不想和他说话,只想回梦里去找那个听话的赋长书,二话不说取了挂在架子上的被褥,裹着继续睡。

  “你不准上来,滚远点。”

  还不如病糊涂呢,至少肯叫他以尘哥。

  他要去梦里摸那个赋长书,摸个爽。摸得赋长书委屈地喊他哥哥,然后卯日豪横地用行宫把孤家寡人藏起来。

  少年还真的续上之前的美梦,瞧着那只手直点头。

  自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赋长书的手虽然异于常人,有四截指骨,但实在好看。卯日拥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觉得他戴个扳指定然赏心悦目,带着赋长书在丰京最大的玉器坊采买。

  只是看了一圈,玉器水头一般,配不上对方,他回忆着朝中进贡的玉石,寻思着讨几枚来做扳指。

  恰好在梦里,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携手走过,两人手上戴着用花枝编的指环。不贵重,但胜在时花新鲜。

  卯日照例问赋长书喜欢什么花,他都不选。

  唯独问到他宫中的木芙蓉时,梦中赋长书沉默下来。

  木芙蓉很难栽种,他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一株,心道,赋长书这小子还挺会挑的。

  好在只是摘一两朵,编个指环凑合一下而已,等日后遇到质地更好的玉石,再买来打造成扳指,送给赋长书也不迟。

  卯日便摘下花,用青玉刻了一朵相似的花在扳指上,和梦里的赋长书说,你伸手。

  赋长书已经演得得心应手,也不主动伸手,等卯日不耐烦,过去抓他手腕。

  把自己雕的木芙蓉扳指套在他手上,卯日故意装得严肃,威胁赋长书,要是弄丢,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灵山。

  赋长书问为什么。

  卯日哼了一声。

  “哪有为什么。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养的人也该如此,想走就走,洒脱狷狂,这才叫好。不过现在,我不想你走。”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赋长书,你讨厌我。”

  而我不讨厌你。

  赋长书不说话,卯日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耳垂红红的。

  那你还疼讨厌你的人么。

  这不废话吗,他勾着唇笑出声,梦自然而然醒了,对上赋长书的正脸。

  和梦里一样有些薄红的脸,垂下头审视他时,却莫名其妙的强势,赋长书已经把自己收拾整齐,鬓发都一丝不苟地束在发髻里,只是弯着身子看他的时候,耳边的坠子与长发一道蜿蜒下来,像是要把他淹没。

  赋长书大约睡眠一直不太好,眼下的青紫痕迹瞧着很重,已经消淡不了,不笑的时候阴郁狠戾,总叫人看着不愉悦。可那双眼睛却十分干净通透,一瞬不瞬凝视着人的时候,感觉时间都会慢下来。

  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性格却又桀骜不驯。

  两种气质莫名其妙混揉在一起,组成一张诡异的脸,有时候欠揍,可听话的时候却极其顺眼。

  卯日歪了一下头,心想,好像赋长书的脸也没那么丑。若他心情好的时候,疼一疼对方也未尝不可。

  他这么想着,于是顺理成章开口,一本正经地问。

  “赋长书,你想要个爹疼你吗?”

  

 

第68章 *大书鬼手(八)

  赋长书先是茫然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当即跟吃了酸橘一般,五官隐隐扭曲。

  “春以尘,白日做梦。”

  卯日没觉得自己思路有问题,一把抓住他的长发,躺在床上,气势也没有半分弱下去:“怎么会是做梦呢,你想想,若是你有爹,你病糊涂了,难道你爹不会寸步不离地照顾你么?没事就疼疼你,想要什么,喊一声爹,爹就给你买。”

  赋长书:“我没有父母。”

  卯日顺口道:“现在你有我这个爹。”

  赋长书瞧了他半晌,冷笑一声:“你错了,若是终日缠绵病榻,不光爹会照顾儿子,母亲也会,若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母亲还当宽衣解带喂孩子乳汁。”

  他的视线落到卯日胸上:“爹,你有奶吗?”

  室内死一般寂静,卯日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胸,少年的胸膛平坦,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意识有些分散,隔了一阵,才严谨地回答。

  “爹没奶,喂不了你。不过你都这么大个了,吃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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