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104)

2025-08-27 评论

  赋长书靠在床边,捂着眼睛,隔了几息长叹一声,十分后悔接了卯日的话。

  “你敢这么和谢飞光他们说话吗?”

  少年实话实说:“不敢。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儿子你就敢说了。”

  估计是赋长书的神态让他觉得苏爽,反正今日这个爹他是肯定要做,卯日浑然不觉两人对话有什么问题,爬起身:“乖儿子,你刚刚爬我身上做什么呢?”

  赋长书:“你一睡就是两个时辰,怕你死了。”

  卯日踹他一脚:“不听话,叫爹。”

  赋长书拽住了锁链,硬生生忍住抽他的欲望,对上卯日的眼睛,隔了一阵,憋出一个滚。

  卯日自觉代入角色,不满地皱眉:“不孝子!”

  他从床上膝行过去,捏住赋长书的肩:“回头就罚你睡石榻!”

  赋长书拽着锁链,实在忍不住,猛地按住他两条腿,用锁链从下到上缠起来,不动他折断的那只手,只是将人按在自己腿上,反握住卯日的手腕,随后一巴掌拍打到他后腰上。

  少年猛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张脸逐渐涨红,偏过头要骂他,赋长书索性分开腿,让他整个人横在腿上,头则从大腿外侧垂下去,又啪的一声打到他的屁股上。

  “不知礼数,不知尊卑。不敬父母,不尊长幼。”

  他念一声,便打卯日一下。

  “轻嘴薄舌,巧言令色。”

  “跋扈自恣,欺人太甚。”

  “若以西周律法,你当罪无可恕。”

  卯日一直在挣扎,可手腕被死死捏着,头又从大腿垂下去,脸上蒙着布料,恼羞成怒,听到他数落自己的罪状,骂了几声,却也知晓现在没人可以帮自己,便咬着牙不说话。

  赋长书落在屁股上的手越来越重,屋里逐渐只有卯日挨打的声音,等罚完了,赋长书松开他的手,却没把缠着的锁链从卯日腿上取下来。

  他将人扶起来,瞧见少年眼眶红红的,憋着不肯落泪,估计是因为不能还手生气,同时羞耻不已,沉默了片刻,觉得警告不能到此为止。

  “春以尘,我年长你两岁,已是成年男子。你可以不懂轻薄于我,但若是我真的强迫你,你该怎么做?”他阴沉地问,“张开腿给我干吗?”

  卯日猛地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没有泪水淌下来,他当然知晓自己一直在戏弄赋长书,有意为之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次被捆着打了,更不能束手就擒,眼里虚敛着光,极快想着应对办法。

  他忽然抽噎出声,委委屈屈地望着赋长书,眼中湿濡,睫毛都在颤动。

  “长书,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你别凶我。”

  赋长书第一次被他这般对待,直觉不对,他心里觉得卯日被松开以后应当会和他互殴,而不是故意哭泣示弱,于是警惕地望着他。

  卯日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伸手拽他:“弟弟,我真的很疼。”

  赋长书没有放轻力度,结结实实打了八下,有没有打痛他不清楚,但是肯定不好受。

  “下不为例。”

  卯日在心里想,下次保准我抽你,面上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好像见血了。”

  赋长书皱了一下眉:“不可能,只是八下,顶多红肿,不会出血。”

  卯日就等着他上套,翻过身,趴在床上:“你不是我,怎么知道呢。”

  顺着他的思路走,现在就该帮卯日看看有没有红肿,但赋长书没有伸手,甚至准备从床上下去,卯日却拽住他的衣角。

  “跑什么?”

  他直接把赋长书的衣角撕裂:“赋长书,你过来。”

  赋长书又往后退了一步。

  “做什么?”

  卯日趴在床上,歪着头,乖顺地说:“罚也罚了,我也认错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做洪水猛兽。叫爹你不愿意,摸手你不愿意,叫大哥也不开口,你好难伺候呀。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我在丰京就没同龄好友,你却再三欺负我,我不动手,难道让你一直打我吗?”

  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先招惹赋长书,可说完听上去却全都是赋长书的错。

  “我说过,若你不主动招惹我,我不会动手。”赋长书狐疑地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将手递给我,我不摸你。”

  赋长书实在觉得他太古怪了,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卯日直接抓着架子站起身,拽过赋长书,把他的手用锁链捆起来,又拎着另外一段锁链缠在赋长书的脖颈上。

  两人又打了起来,架子床乱晃,把被子全都蹬了下去。

  锁链将两人捆在一起,卯日揪着他的头发,笑着说:“赋长书,你爹我可不是被吓一吓就不敢胡作非为的怂货,你有的,我也有。谁强迫谁还不一定。你敢打我,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今日打不着,那就是晚上,要么明日、后日,总有一天,会给我抓着机会报复回来,明白吗?”

  姬青翰被锁链缴得咳嗽,被他打了几拳,发髻撞掉了,发丝贴在脸上,双眸里生出一点血丝,没什么神色地瞪着他。

  但在这时,他们听见外面传来响动,卯日偏了一下头,狠缴了一下赋长书,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不能过去,在屋子里乱蹦肯定会传出响动,只能让赋长书去看。

  “去看看。”

  赋长书脖颈上有一圈勒出来的红痕,他伸手捂着,止不住咳嗽,卯日瞧了他一眼,目光就往对方的喉结上瞟,赋长书脸上被打出了伤,少年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打他脸,而不是打赋长书喉结呢?

  病秧子走到密室门口,靠在门上听外面的响动,半晌才退回来,低声和卯日说:“外面的人在搜巴王宫。”

  这和卯日猜想一样,好在谢飞光为他俩准备的物资充足,只要等上几日,这群人自然无功而返。

  现在,他们只要不发声即可。

  等了几个时辰,卯日隐隐觉得有些饿,让赋长书给他拿些干粮过来,就趴在床边慢慢吃。

  “会弄脏床。”

  卯日横他一眼:“你要是不打我,我能趴着?”

  “只是八下,应当不至于坐不起来。”

  卯日一听就来气,并不想和他多说:“我皮肉娇嫩不行?喂,赋长书,你这天天被追杀的,等你出了三峡你准备去哪?别说与我无关,你信不信我这就砸床,把外面的人引来。”

  出乎意料,赋长书没有隐瞒:“我想去汝南求医。”

  汝南世家以医药闻名于世,赋长书先天体弱,估计要去那里寻医问药。并且汝南距离丰京少说千里路途,远离成王,纵使赋长书的身份敏感,在汝南估计也没人会想着查他。

  说起来,张高秋出渝州新都,也是为了颓不流求医,若是在丰京找不到良医,他们或许可以去汝南试一试。

  “我有一位哥哥,常年卧病在床,若你在汝南寻到了良医,”卯日本想说,劳你引荐给我,可他和赋长书根本算不上好友,对方身份梗在哪,传信给他这个丰京的人平白惹一身麻烦,他便闭了嘴,“算了。”

  赋长书盯了他半秒,有些不愉:“谁都是你哥哥。”

  卯日下意识呛他:“你管我。”

  “管不住。”

  说完这话赋长书便不开口,卯日琢磨过味来,觉得他话里泛酸,想着昨晚赋长书病糊涂喊的那声哥哥实在叫他舒适,又靠过去,就直跪在床上,手肘搭着他的肩。

  “弟弟,这不是你不能跟我去丰京么,你要是跟我去丰京,我保证只认你这一个弟弟,以后都不认人叫哥哥了。”

  赋长书不能去丰京。

  卯日自然知道。

  “我还可以同你保证,要是你和我去了丰京,我呢,就像梦里那样,带着你在丰京玩,你想要什么都送给你,再给你修一座行宫,挑一群男女老少做你亲人,如何?哥哥对你好吧,就是可惜,你去不了。这可怪不了我。”

  赋长书睨他一眼:“你对谁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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