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星河低低嗯一声,契印不完整,又被两界撕扯,才是血脉影响对他如此之大的原因。
燕岂名不禁有点得意,不完整的契印难解,小法盲一个人肯定处理不来。
“咳咳,”他清清嗓子,努力不要显得过于炫耀,“我已经找了谢枕欢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小小声:“他对、对道侣契比较有研究。”
似星河猛地看过来,眼神亮得惊人。
阿名的意思,难道是……
燕岂名状似随意地揉揉小狗头,骄傲地一抬下巴:
“你等着就好了。”
……
燕岂名拉开门,精准一左一右,拎起两个人。
“走。”
在地上拖出两行印子。
谢枕欢扭着脖子,张牙舞爪,恋恋不舍:“走什么啊,我还没看清你道侣长啥样。”
燕岂名刚要让他闭嘴。
蛟蛇烂成一滩微阖着眼,锐评:“丑样。”
显然是对似星河评价他画技感人耿耿于怀。
燕岂名两眼一黑,咬牙切齿抖抖谢枕欢:“让你来干嘛的?”
一边把蛟蛇往起提溜:“前辈,有道消息你可能感兴趣,掌门师兄刚给雪崖去了张问仙帖。”
哐当,他把两个人扔进房间。
门一关。
蛟蛇两眼圆睁,站得直得不能再直了,发出与世隔绝的单纯声音:“什么是问仙帖?”
谢枕欢哥俩好地把燕岂名肩膀一揽,给他解释:“仙盟拜帖,星砂银墨,一纸问仙。但凡接帖,持帖之人必须亲至。”
头伸过来挤挤燕岂名,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来看我们的宝贝名名啦。”
再看向蛟蛇,想起来什么似地眼睛一亮:“小黑,你相好的那个和尚,被人带回去,不就关在雪崖上吗?”
蛟蛇:“……”
燕岂名:“……”
他就知道,谢枕欢只要出门,就会遇到一堆事情。
仙门的八卦没有一道是他错过的,能错过的,只说明不够大。
“也好,省了一个问题。”不用问他们俩怎么搅到一起了,有修真界消息最灵通的谢枕欢在,用脚趾头也明白,空闻那老头为什么能突然跑过来把明心请回去。
燕岂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形忽闪忽闪就要跑路的蛟蛇。
他笑得真诚:“前辈说有东西交代,不能再跑了吧。”
蛟蛇痛心疾首:“我真恨答应了你师尊。”
燕岂名:“那真遗憾。晚辈还想找点办法让前辈躲开明心。”
蛟蛇:“!!!”
燕岂名微笑:“想岔了,前辈不用躲,又不怕他。”
蛟蛇吧唧挂在他身上,哥俩好地从另一边揽住肩膀:“好怕,怕死了。”
。
隔壁,殃渡被似星河唤回来。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慢敲,男人垂眸心情不错:“给千姨的信去了?”
殃渡抬头打量,心头一凛。不愧是燕仙君,爬一次窗台就进步神速!
尊上肉眼可见高兴了十分。
谄媚:“去了。”
这么快?似星河眉头一皱,又松开:“再追一封急信。”
殃渡:“尊上,这次写什么呢?”
他端着一副冷淡模样,耳廓有些红:“合契大典,请她观礼。”
殃渡:“好——”
“???!!!”
什么大典?燕仙君真神速啊!
第49章
殃渡叹为观止,豆豆眼眨巴眨巴。
似星河一看殃渡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弹指一道灵气过去,乌鸦缩缩脖子。
似星河:“栖锋阁那边好好布置就是,不要惊扰了他。”
阿名今日只说了补完道侣契印的事,那样随意的性子,是不可能想再远了,但他总该想得深远一些。
却也不能唐突,要挑个不错的时机,正式一些再提。
魔界那边局势渐稳,现在将千姨调来正好。
似星河沉沉想着,突然转过视线,眉头轻蹙:“去查一下那个谢枕欢。”
夜还不太深。
殃渡领命离开,似星河没什么睡意,换了外袍月下漫步。
竹屋前稀稀拉拉长出来一些草,被剑气削得乱七八糟的竹林也比前几日繁茂许多。
虫鸣声中,似星河找到一块新垦的地,里面种着各色菜苗,不少被鸟糟蹋了。
鲜活富有生机的模样和周围被剑气涤荡的荒芜对比鲜明。
似星河想到山上洞府前那棵歪脖子树。
他眺望燕岂名那头,竹屋的窗棂还透着光。
似星河又沿着另一边慢慢走。
燕岂名和蛟蛇话说到一半,抬头从窗户里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雪青色的袍子在月光下如同笼着薄雾,勾勒出青年劲瘦的腰身,恰好抬头看来,眉眼间压着柔和,眸色沉沉的很专注。
嘶!
燕岂名咬到了舌头。
蛟蛇翻了道白眼,刷一下把窗撑弹了,窗户轰地合上。
窗外人影消失,谢枕欢不乐意了:“喂!小黑,你不看我还要看啊!”
燕岂名疼得话都说不利索:“谢枕欢!你、你看什么!”
谢枕欢理所当然:“看你道侣啊!”
燕岂名心虚得又扔了一道隔音术法:“都和你说了,他不是——”
“喂!”蛟蛇懒洋洋地化出尾巴拍了下地板,桌上茶盅叮当乱响,差点没把竹屋拍散,“现在谈我的问题。”
屋顶灰尘扑簌簌落下,落了燕岂名和谢枕欢满头满脸。
“……”
蛟蛇卷卷尾巴尖,一指燕*岂名手上的护手,嫌弃:
“这就是你的办法。”
燕岂名垮着脸:“前辈,我这个方案十分隐蔽,您到底不满意在哪里?”
蛟蛇皱眉:“让我钻进去,遮蔽因果,然后绑在你手上,难道是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吗?”
燕岂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心在天衍宗找一圈,肯定不会想到,前辈就在眼皮子底下。”
蛟蛇撇嘴:“他一点都想不到,那有什么意思?”
燕岂名:“???”
无语地悄悄问谢枕欢:“他和明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枕欢悄悄回他:“哦,他装成女修骗了那和尚的身子。”
燕岂名:“!!!”
燕岂名:“???”
骗身?怎么骗的?
蛟蛇已经砰砰将他俩的头往中间一撞:“没骗身子!”
燕岂名捂着头,瞪谢枕欢一眼。
谢枕欢急忙澄清:“差不多差不多,我听见那和尚说的!”
燕岂名失望地哦了一声,须弥佛宗一个个都冰清玉洁,动辄就被冒犯,看那佛子浓眉大眼一副黑心的样子,原来也是个单方面动个色戒就要赖别人骗身的。
顿生同病相怜之感,拍拍蛟蛇:“我懂你。”
谢枕欢:“???”
懂到一半,燕岂名又收回手,心有戚戚:“但凡我是个女修,为小崽子轰轰烈烈死一回,再留下一道不明不白的道侣契,他指不定也要死心塌地动个凡心。”
蛟蛇瞬间也难以言喻地看过来。
燕岂名摸摸下巴:“但都是男子,说穿就是。前辈既然要躲,又想明心找出来,其实是想和他冰释前嫌吧。”
这下轮到谢枕欢和蛟蛇对视一眼。
燕岂名以拳击掌,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前辈,你还记得我师尊有个云游在外的师弟吗?”
竹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谢枕欢率先消化了燕岂名提出的方案,委婉:
“咳,换个身份?”
蛟蛇面无表情:“易境而晤,易地相交。”
燕岂名眼里满是对自己的赞叹:“不错。我师尊辈分高,明心就算修至化神,也只有叫前辈师叔的份,就算有些怀疑,也绝不敢造次。等前辈用这个身份和他混熟,有了这段交情打底,再让他知道你实则是个男修,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