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蛇凉凉:“他知道我是个男修了。”
燕岂名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抬头:“他知道了?!”
不是,燕岂名有点麻了,知道为什么还追着跑啊!
难不成他们佛修就是这样,因色即是空反倒什么都可以是色了。
谢枕欢终于小心翼翼地插入一句:
“名名,我可以问一下你和那个谁的道侣契是怎么回事吗?额、你是怎么看待它的?”
燕岂名莫名其妙地挠挠脸,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对上蛟蛇幽幽的眼神,他突然对方才的“我懂你”感到心虚。
不,他不懂。
燕岂名理直气壮:“本来就是阴差阳错弄出来的,我和小崽子都说好了,等找到办法就尽快解了。”
“谢枕欢,就你想得最歪!”
谢枕欢大为震撼,他歪吗?同情地隔空看了一眼窗外,沉默了。
若不是隔音咒法在,真替名名的腰担心。
燕岂名瞪了谢枕欢一眼,转回来又满心是对明心的惊叹,一时十分棘手,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蛟蛇才好。
蛟蛇突然一眯眼,卷了下尾尖:“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主意比上一个靠谱,靠谱一半吧。”
他懒洋洋化出一身天衍宗青色正服,
“不如不要装作你师叔,我就是你师叔怎么样啊?”
燕岂名:“???”
也行吧。
燕岂名叫了只灵鹤,把新鲜出炉云游回家蛟里蛟气的师叔送去主峰,那里客房多。
临走时,蛟蛇留下一道灵印给他,便是要替眠云子交代的东西了。
燕岂名回过头,解决了蛟蛇那边,还有清徵宫的事要和谢枕欢提,视线往下,瞬间无语。
谢枕欢已经霸占了他的榻,用一种非常稀奇的眼神看他。
燕岂名颇不要脸地摸摸下巴:“我比上次见面更帅气逼人了?”
谢枕欢眼睛滴溜一圈,不说话,嘻嘻使了道灵气把窗棂支起。
燕岂名下意识要拦,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余光扫去,没看见某道人影,瞬间松了口气。
方才蛟蛇出去时也不见他,看了大半夜月亮,小崽子应该是回去了。
于是低头指责谢枕欢:“你没有自己的床吗?”
谢枕欢无辜:“没有呀。”
哦,这不是在他原先的洞府里,谢枕欢还真没有自己的床。
燕岂名:“……”
谢枕欢来天衍宗不算勤,但来了都是和他挤一处住,燕岂名的洞府里特特劈开一间,就是给他的。
但这就两间竹屋,总觉得和谢枕欢挤一间,隔壁睡个小崽子,有些怪怪的。
嘶……燕岂名一咬嘴唇,那有什么怪的,难不成还他和小崽子挤一间,隔壁睡个谢枕欢吗?
他还在想怎么弄才好。
谢枕欢突然可怜巴巴一仰头,眸子里润着水光,吧唧贴过来抱他的腰,超大声:“名名,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燕岂名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夜风徐徐,毫无阻碍地从身后吹来。
嗯?谢枕欢方才支起窗户的时候,还顺便把门也掩开了吗?额,隔音的术法呢?
他还在嫌弃地扒拉谢枕欢的手,这个狗屁膏药越扒拉越上身。
一堵温热的身躯突然从后圈上来,将谢枕欢毫不留情地撕下来,扔在地上。
燕岂名震惊住了。
地上的谢枕欢津津有味抬头。
燕岂名转身莫名心虚:“似星河,你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啊!”
似星河声音低沉:“那谁能随便进来,他吗?”
谢枕欢十分配合地瞪大眼睛,扑闪扑闪。
燕岂名:“……”
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奇怪并且扭曲。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瞪地上的谢枕欢:“姓谢的你给我起来,我找你是要说正事的。”
被忽视的似星河往前贴了一步:“什么正事?”
燕岂名夹在中间,头都大了。
咬牙切齿,声音严肃:“谢枕欢我不开玩笑,关乎你那一百二十……”
谢枕欢腾地站起来。
“是正事!”他把似星河挤开,拉着燕岂名去桌边坐下,“你找到人了?”
似星河黑着脸跟到桌边。
燕岂名给自己倒了一口冷茶,顺带给他递了一杯。
见谢枕欢身前什么也没,似星河挤着燕岂名身边坐下,神情稍微满意,端着茶水矜持地喝了一口。
他还沉沉盯着谢枕欢。
但谢枕欢竟换了副严肃神情,有些急地问燕岂名:
“是仙盟中人?等等……剑冢要开了,是上十二仙门的人?”
似星河动作一顿。
哑谜一样的话,三言两语两人像是都懂了,独把他排除在外。
但竹屋里的氛围突然沉下来。
燕岂名握住谢枕欢微微颤抖的手,点点头:“不错,名册上的本命气息不会有误,是清徵宫的沈鸣玉。”
谢枕欢眼里起了薄雾,一瞬又散去,抿着嘴反抓住燕岂名的手,确认似地又问:“是他?”
燕岂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与我的因果确实不错,但两百多年过去,情况不明,最好你亲去清徵宫一探。”
似星河握杯的手紧了紧。
他垂眸喝了口茶,没再看两人交握的手。
倒是燕岂名突然一挠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他拉拉似星河的袖子,将他拽到身边,期期艾艾对谢枕欢道:
“哦对了,我们最好同去,沈鸣玉被他一巴掌拍在地上,躺了半个月了。”
谢枕欢:“???”
第50章
一句话冲散了氛围。
燕岂名给谢枕欢也递了一杯茶。
后者还有些愣怔,看看似星河的眼神震惊又荒谬。
毕竟方才都险些忘了旁边还有这么大个人。
现在又成了……
谢枕欢看一眼燕岂名,接过茶,捏着盅的手颤了一会,闷掉茶水。
收拾完情绪,忍不住追问:“他没有大碍吧?”
燕岂名:“我当时就看过了,灵根和神魂都无碍。”
一边的似星河一直没有说话,这下才抬眸正色,神情严肃:“抱歉。”
他记起来,重逢那天,自己确实曾顺手拍开一个对着阿名蹦跶的小修士。
谢枕欢没看他,摆摆手:“打了就打了吧,那孩子从小就……”
说一半又停下来,拿不准现在的脾性和上一世比还做不做数。
似星河却很郑重,算是直接表明身份:“魔宗的药库大门敞开,鸦羽可随时差遣,便是枯荣谷的九转凝神露,需要我也可以取来。”
上十二仙门的枯荣谷是医道巅峰,九转凝神露百年才得一滴,能活死人肉白骨,重塑经骨不在话下,据说如今也只存了三滴。
谢枕欢一瞬间怀疑人生,看向燕岂名,他真没把人打死吗?
燕岂名讪笑着一扯似星河:“确实没大事,不过躺了半月也很遭罪。咳咳,他比较有钱,你随便造。”
谢枕欢:“……”
到了这里,他心头那沉重的郁气倒是散尽了。眼神对着燕岂名和似星河一瞄。
啧,还说什么就他想得歪,维护的样子就算没有眼睛的人也能看出来。
再想想似星河一巴掌拍了沈鸣玉的事。
算了,还是有点气,左右最近几天不急着撮合他们了吧。
谢枕欢把茶加满,一饮而尽。
这阴差阳错的一出闹剧便算是了了。
夜已深,谢枕欢情绪波动太大,燕岂名不放心他乱跑,将自己的床榻让出来。
又夹在好友和小崽子中间,自知理亏,主动提出要留下来陪谢枕欢。
谢枕欢十分感动,拉起他的袖子,眼神扑闪扑闪看似星河:“都是男人,魔尊大人不介意吧?”
燕岂名满头问号:“你和我睡,怎么轮到——”他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