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江渊都已经实现了,沈危到现在都觉得恶心,然而对方却没有露出一种明显的得意,心思深沉又无法探究,沈危也不例外。
江渊又重复一遍:“你不能出去。”
他并未坦白外界对于沈危的恶意,以沈危的性格,得知沈霆誉的所作所为,他势必会找上门,会去找沈霆誉报仇。
江渊从不怀疑,沈危会和沈霆誉同归于尽的这种可能性。
等到风波平息,江渊会选择坦白。
眼下,并不是坦白的最好时机。
可,眼下的沈危并不买账。
江渊看着他的脸,眸色闪烁不定。
最终,他像确认了什么一样。
他明白沈危的性格,沈危目前的状态,他只能更强势,才有可能压制住。
江渊起身,睨着沈危,带着强势的意味说:“你现在浑身都是我的味道,你想让他们都看见么?”
沈危沉默片刻,胸膛急速起伏。
他早该想到,这人之前表露出来的那么多不正常,足以警告自己远离,但是当时的他还觉得完全有实力,将他压制,就如同训狗,以前不乖的狗在自己的手下,总能乖的。
然而江渊就是那条只攻击他的疯狗!无论如何,都别想将他规训。
江渊又出了门,再次盛了一碗白粥,用瓷勺舀一勺白粥,递到沈危唇边。
“滚!”
沈危扬手,从江渊手中夺过瓷勺,一把摔在地下。
白粥又一次被打翻。
江渊却说:“性/交之后,需要及时进食补充体力。”
“操!你还敢说这个?!”
沈危眼里是浓厚的恨意,恨不得把江渊衔住咽喉撕咬。
沈危带着快散架的身体翻身,背对江渊,他不想看到江渊那张脸。
江渊靠得太近,标记又在作祟,沈危体内那股异样又在叫嚣着Alpha的标记。
“我不会吃的,滚。”
沈危闷声说。
现在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去死,沈危的自尊心,不会让他就此臣服在江渊之下。
江渊一言不发蹲身,清理好地下的狼藉。
收拾好碎瓷片,江渊端着碗往外走。
沈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完全出门。
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活动范围只限这张床垫,站也站不起来——
腿软得无法做大幅度的动作。
身体上有枷锁,现在自己又被江渊临时标记了,这就代表着,在临时标记消失之前,他都是属于江渊的Omega。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江渊,自己的生活完全不会像这样一团乱麻。
昨天已经尝试过,自己现在根本不是江渊的对手,现在无法通过暴力手段的方式逃跑。
沈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饥饿感几乎充斥整个大脑,沈危无法思考。
他蜷起身子,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开门声响起,他下意识绷紧身体。
江渊的脚步声响起,却始终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最终,江渊拉开凳子,在门口处的那个小桌子处坐下。
他将早饭端进空间内,自顾自吃起来。
沈危默不作声。
江渊进食时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咀嚼的声音,这是他之前在家中训练后留下的好习惯。
沈危却觉得汗毛竖起,他几乎没有办法和江渊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身体心理都是煎熬。
江渊用完餐后,将碗收好,沈危以为他要离开,便放松肌肉。
然而江渊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沈危又开始蜷着身体,几近昏迷。
胃部不住痉挛,后颈刺痛,身体如同散架。
生不如死。
江渊走到床垫旁,用十分轻柔的力度将沈危翻过身,就像是在对待某种心爱的玩物。
沈危反应过来,剧烈挣扎。
江渊钳住他的下巴,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说:“既然不想吃饭,那喝营养液,好吗?”
他的力道无法拒绝。
沈危感受着一款没有什么味道的营养液顺着口腔、食道滑进体内。
终于有什么东西进入胃部,刺痛稍微缓解了些。
营养液被江渊温过,他耐心解释说:“你的肠胃太脆弱,不能接受其他刺激。”
沈危用双手抓着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这个动作在江渊看来如同恳求一般。
江渊的眼神带着鼓励,轻声说:“很好。”
营养液被悉数灌入,沈危呛咳不止,他愤恨地掐着江渊,“好你大爷!滚开。”
江渊拿出纸,为沈危一点一点擦净未来得及吞咽,从嘴角漏出的营养液。
眼泪因为呛咳夺眶而出,沈危似乎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脆弱疲态尽显,眼下一片青黑,脸颊不正常地泛热。
江渊目不转睛。
“抱歉,我喂得太急了。”
江渊对他道歉,将盛放营养液的碗往床垫旁边扔。
情绪起伏,沈危在做A的时候就不习惯收好自己的信息素,此刻分化成O之后,也无法收好自己的信息素。
莫名的热流又开始涌动。
雨水味信息素浓郁起来。
沈危似乎明白了对方要干什么。
他咬着牙,说:“滚!!!”
江渊恍若未闻。
沈危没有还手之力,如果知道江渊这么疯,就早该把他按死。
看来沈霆誉警告他让他做事干净,就是这个意思。
在营养液的作用下,沈危缓慢回神,思维逐渐清明,感受越来越清晰。
他叫着江渊的名字,“江渊!你要痛死我吗!!!”
江渊没有回答,转而说:“我,碰到你的前任了。”
他刚才在帮沈危洗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了衣服上,一个熟悉的logo。
logo让他猛然想起,他碰见了沈危曾经约会过的Omega。
沈危艰难转头,没有回答。
江渊自顾自地说着:“她身上的包,应该是你买的。”
沈危不知道这个时候提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睛。
“她的包很好看,应该是你亲自挑的。”
沈危猛地扬起身子,吃力地说:“你有病吧?!”
江渊垂头看他。
沈危此刻的眼里,全都是他。
江渊俯身,几乎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个Omega曾经也会这样,倒映在沈危眼中么?
沈危不知道哪里惹怒了江渊。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疯子,他想。
.....
沈危喘着气,没有动,江渊正在替他换衣服。
“你能永远把我关在这里吗.....总有一天,我要杀死你。”
江渊总是会回答沈危的话,但是他只说:“呆在我这里,我可以保护你。”
沈危双眼盯着极低的天花板,看不清江渊的表情。
江渊语气没变,问:“你没有觉得舒服吗?”
沈危他沉默了,后颈的刺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江渊的提问,无异于是在羞辱他。
他才分化成Omega,江渊尝试了很多次才勉强让标记的效果变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受标记影响,他待在江渊的身边非常舒服,自尊心却不会让他表露出来。
耳后有一阵轻微的瘙痒。
沈危抬手,指尖触碰到耳后的区域,却摸到了发硬结痂的一小块圆形伤口。
他猛地抬头,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江渊的手段。
江渊眼神微变,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你在火场里受了点伤,别担心,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很快就能好。”
沈危不说话了。
他摸不清江渊的行为动机,这到底是江渊的报复又或是帮助,他不知道。
这两天事发突然,沈危的生活被完全颠覆,在身体平静下来后,他心里需要安静。
他罕见地没有再和江渊呛,也没有再追问“为什么”。
沈危似乎明白,再多说,也不会得到答案。
沈危自顾自背对着江渊躺下,只哑声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