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被他完全标记过,哪怕江渊泄出一缕信息素,他都会受到影响。
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往他的腺体里钻,江渊又想通过信息素对他实现控制。
宴会厅里的人来来往往,沈危只能被迫承受。
嘈杂的声音让沈危心烦意乱,人影晃动,他还没办法离开。
沈危惨白着脸,身体以一种极其轻微的幅度颤抖着,无人察觉,所有人都陷在晚宴的氛围中。
湿冷的信息素似乎要透过腺体往他的身体里钻。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又想吐了。
他撑在餐桌上的手掌逐渐收紧。
最先发现他异样的是一个Beta侍者。
他俯身,轻声询问:“先生,您不舒服么?”
“这边有休息室——”
沈危咬着牙关,说:“没关系,我等会自己去。”
侍者有些意外,但这是宾客的意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他又说:“我为您准备一杯温水,稍后给您送来。”
沈危点头说:“好,麻烦你了。”
坐他身侧的另一位宾客听见了沈危和侍者的交流。
他询问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Omega,说:“需要什么帮助吗?”
江渊似乎也听见了他们的交谈。
他扭头面对沈危,说:“我送你去休息室。”
是一种陈述的口吻。
沈危并不想和他独处。
还好,在江渊话音刚落下的瞬间,白叙终于靠近沈危的身侧。
沈危皱眉,和他耳语。
江渊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他又释放出信息素。
这是一种不满的态度。
沈危当着他的面和其他Alpha耳语。
沈危被他的信息素折磨得心烦意乱,身体开始发热。
某处的异样明显。
沈危并紧双腿。
白叙看着眼前的沈危眼色越来越不对劲,开始迷离,这完全不是正常的现象!
“我带你去医院。”
沈危摇头,说:“这里的事情更加重要,你留下来,我自己能行。”
“我送你去。”
江渊冷声,声音里透露出隐隐的控制欲。
碍于宾客在场,沈危只能勉强挂起笑容,以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不用了,您是Alpha,我是Omega,这点事情就不用单独麻烦了,我的同事会送我去医院,您玩得开心。”
随后,他起身。
江渊握住他的手腕,沈危难以挣脱。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沈危全身紧绷,思考在这里毙了江渊的可能性。
哪知,江渊只是轻声地说:“上校,你的通讯器掉了。”
随后,江渊就放开了他。
沈危接过江渊手中的通讯器。
他和周围的众宾客道完歉,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去他的任务,他不干了。
脚步有些虚浮,只能依靠白叙的搀扶,他才能维持身形离开。
江渊在他们身后,视线紧紧追随。
他没办法脱身于眼下的名利场,追上去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着沈危离开的背影。
沈危勉强维持身体稳定,他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白叙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觉得你应该远离江渊,江渊要是真的关心你,早就在前几年你低谷的时候陪在你身旁了,把你一个人送来荒星,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着和这种人复合吗?”
“不。”
沈危否认得干脆,却没有告诉白叙,他的低谷期正和江渊有关。
“你这几天的工作交给我处理吧,别太累了,不要强撑,你要对自己的身体有个数。”
沈危知道白叙是在关心他,于是说:“工作交接没有那么简单,我自己可以。”
他也没办法告诉白叙,他身体的不对劲是因为江渊——因为想要他的标记,后颈才开始胀痛,身体开始潮热。
难以启齿。
要找一个伤害过他的人要标记。
沈危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等到从医院里拿好信息素□□剂后,沈危支走了白叙。
头顶的白炽灯晃着他的眼睛,沈危扶着门框,确认白叙已经离开,他才缓了片刻重新走进门诊室。
面前的医生绝对权威,沈危开门见山:“我想洗标记。”
洗标记极其痛苦,需要冰冷的金属制机器切开腺体,生生剜走腺体上的一块肉。
由于部位特殊,洗标记会留下无法愈合的疤痕,恢复期也会极其漫长,几乎没有人会真的洗去标记。
沈危却决定了,他要洗去标记。
任由江渊拿捏的日子,再也不会存在。
医生还在劝着沈危。
沈危神色不变,说:“我要洗去标记。”
“那.....我给您一张申请表,您填好得到批准后,医院会根据您的体质评估,拟定洗标记的日子。”
但是医生又劝了句:“您.....想好,洗去标记之后,再进行标记之后,是无法洗去的。”
沈危点头说:“明白了。”
医生又说:“那我这边有个初步的意愿填写,需要麻烦您填写一下。”
洗标记的事情重大,需要走多个流程确认。
沈危没有犹豫,接过了医生手中的纸张。
姓名、性别、标记时间,沈危都填写得清清楚楚。
在【清洗标记理由】的一栏中,沈危也没有犹豫,他直接写下:丧夫,被标记者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他递交了意愿表,丝毫没有注意到医生表情,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些。
“最快多久能安排手术?”
医生看着沈危那张好看又不似Omega的脸,有些出神道:“得到批准后,隔天就能进行手术。”
“好。”
沈危极其干脆,留下这句之后,离开了医院。
他请示了上级,确认晚宴现场不再需要他的出现,便回了宿舍。
四肢酸软,沈危终于回到宿舍。
以前在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有这几天累。
沈危褪去制服。
身体暴露在视线中,沈危垂眼,自己的身体从脖子以下,红成一片,是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红色。
这是一种近乎于发.情期的红。
由于之前得到了完全标记,但是此时又很久没有被Alpha标记,身体一直渴望着,得不到满足,就会这样。
余光中的通讯器莫名亮屏。
沈危从一侧的桌上取来通讯器。
他稍微用力。
一枚跟踪器落了下来。
沈危冷笑一声,江渊还是死性不改。
重逢之初,沈危见江渊可怜,心中的恨意还没被完全激发,直到厕所对峙的那刻,沈危冷脸想,江渊根本不可怜。
只是自己的记忆一直在美化江渊。
江渊一直都是那个善于伪装的疯子。
沈危给自己推了最大剂量的抑制剂。
身体潮热逐渐平息。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整个房屋设定恒温,此刻的他身心极其舒适,准备填写清洗标记的申请表。
在桌前坐下,通讯器开始震动。
【陌生用户:你在哪?身体还好吗?】
这样的口吻,沈危几乎是瞬间就认出来是江渊。
他顺手屏蔽。
片刻后,又有人给他发送了短讯
【陌生用户:我给你买了稳定剂,在你宿舍楼下。】
沈危眼神黯淡,这个时候他才编辑了短讯
【行,你上来。】
他不介意让江渊也吃点苦头。
沈危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一道绳索。
他双手绷紧绳索,确认材质是最牢固的那一种,带着它走到门前。
沉稳的皮鞋声敲在地板上,一下一下,有时候伴有停顿,似乎正在辨认,哪一间才是沈危所在的宿舍。
直到江渊精准地停在沈危的门前。
沈危开门,迅速用绳索套牢江渊的脖颈,单脚扫过江渊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