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不起你啊……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
枣芩语气急促,因为对方救了他才忍下发脾气的冲动,脚趾已经羞赧的蜷缩起来。
涂晋的手一松开, 枣芩就立马把脚收回来, 两只脚叠在一起, 藏在被子里。
“那你可以让我先住这里吗?”他问。
枣芩知道他是太忧虑了, 毕竟他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工作。
下意识想依靠自己, 这个他救过的人。枣芩可以理解的。
不然谁会愿意摸别人的脚, 除了宋呈、小怪物……
小怪物都不算人。
而且涂晋真的选错人了,枣芩已经打算着离开基地了。
他缓缓点头, 想起对方看不到,开口说:“可以的,你先住着吧,我明天去问问朋友, 能不能帮忙给你找一个房间,你就不用和我住了。”
“……好。”
不知道为什么, 枣芩这晚睡的格外沉,是平时不会有的睡眠质量。
一只手按在床铺陷下去,随后上来一具高大身体,都全然不知。
比起前几天秋日的萧瑟, 今晚很暖和, 像是被子里被放了一个很大的热水袋,源源不断冒热气。
枣芩都不用紧紧裹着被子了,他忍不住朝热水袋贴过去,汲取温暖。
热水袋被他的动作,弄得呼吸发促。主动调整身体, 让枣芩侧枕在他胳膊上,搂入怀中。
他脸颊贴着枣芩的额头,伸手摸了下他微凉的脸颊,看见他睫毛近在咫尺闭着,满足地叹谓一声。
枣芩身上很软,脸颊是软的,腹部也是软的,嘴巴也是软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软呢?”他轻轻抓握着枣芩的胳膊、腰下,偶尔稍微用点力,来回的摸,
“腰为什么细还这么软。”
“嗯?”明知道枣芩听不到,没有抵抗能力的在他怀里,他还故意搞得好像是枣芩不愿意回答。
察觉到枣芩眼皮在颤,涂晋轻轻笑了声,并没有担心他会醒过来,自己没法解释。
“梦到我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漫长恍惚的梦。
枣芩醒来下意识坐在床边要穿鞋,脚试探着踩,寻找自己的鞋。
他脚下一用力,踩到了什么东西。
枣芩还没彻底清醒,低头一看,他床下躺着一个长条条的人,自己的脚正踩在他下腹部,很硬。
啊,怪不得今天的地面这么近呢。
枣芩呆了半分钟,脚心被灼热温度烫着,逐渐意识到自己踩着什么东西,瞳孔微颤,猛然想要抽回来。
“呃…”
脚踝被握住,对方没有把他的脚赶紧挪开,只是紧紧抓着。
枣芩看了眼,他好像很难受,表情很怪异。
枣芩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脚跟涂晋犯冲。
他刚起床的白皙脸蛋烧红,立马被搞得,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他又抽,依旧抽不出来,只能急说:“你先松开我!”
“疼。”
涂晋喘着粗气,张了张嘴,整个身体都在起伏,似乎疼得过分了,他腰部颤了颤,反而更朝着枣芩的脚靠近了。
半晌,才手指一根根松开枣芩的脚踝。
他缓缓坐起来,在枣芩惊疑不定的脸色下,好像洇开一块奇怪的深。
涂晋停了停,压下恶劣口吻,看向枣芩说:“怎么办,好像踩坏了。”
“啊、”枣芩咬着唇缩回床上,手指抓皱床单,关节泛白,他动都不敢动自己的脚。
怎么会这样?
可看着涂晋那副呆瓜样,他是不是真以为自己给他踩坏了??
还要怨自己了?
“你真有够笨的……”枣芩脱口而出,一下子后悔也收不回来了。
只能红着脸找补,“你没有自己碰过吗?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可不关我的事,谁叫你睡在我床旁边的,我是不小心的。”
枣芩闪烁的目光,窘迫的表情,在涂晋眼里只有迷人——这两个字。
他脑子都有点发麻,快迷糊了。
脸色发白,他故意不依不饶的朝枣芩说:“是你让我睡地上的。”
“?我、昨晚睡之前你还在那里呢。”枣芩指着更远一点的位置。
其实没那么远,好像跟现在差不太多,但如果是原本的位置,枣芩怎么也不会踩到他。
枣芩抿着嘴巴,到床尾穿好袜子,低头就见自己的鞋摆放地上,这确实是他自己脱的,睡前刻意脱到床尾了。
只是醒来忘了。
他心虚地穿好。
【爽到他了啊宝宝,你怎么不用力给他踩死呢,呜呜呜】
【死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老婆早晚知道,你该如何自处?】
【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作孽不可活】
【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你们一个个旁边摆的成语词典骂呢?】
【恰恰相反,有感而发】
枣芩才不要给他解释这到底是什么,但知道对面人穿个脏裤子晃悠,他就膈应。
“那个,那个铁柜子里,有我买的内裤,你可以穿。”枣芩飞快指了下铁柜子。
这种柜子是学校办公室放文件的,枣芩就地取材,用来放衣服了,虽然他并没衣服,都是晚上洗了白天正好穿。
涂晋的声音飘到耳边,“万一挤得更坏了……”
“有大的!你先看看行吗?”枣芩声音越来越小,头根本不好意思抬起来。
涂晋虽然心地善良,但嘴巴太讨厌了,弄得枣芩很噎。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枣芩就该知道,他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是场面的尴尬剂。
“提前预料到我会来吗?好厉害。”
又是一句调侃似的话,只是语气微妙沉缓。
涂晋面无表情挑了下眉梢,打开了柜子,柜子里的东西少的可怜,两盒内裤放在左边,都拆过了。
浅蓝色边的白色内裤已经没了两条,灰色黑边的都还在,盒子上标了码数,枣芩根本穿不了。
那给谁准备的呢?
他沉默盯着,蔑然挪开视线。
丑得要命,品味差得没边,枣芩居然让他穿这个。
他给自己找了借口,心情合理又难以克制的变差,胸口憋闷的仿佛被堵了块石头。
“什么啊。”枣芩皱着脸,小声嘟囔。
涂晋合上了摇摇晃晃的铁门,“穿别人的不好。”
枣芩都这人的脑回路震惊了,不想穿别人的,宁愿脏着吗。明明都是干净没穿过的。
枣芩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很好,以后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脾气坏了。
“额,那我送给你,就成你的了。”枣芩大度地抬了抬下巴。
涂晋靠在柜子上,点点头,“不送别人了?”
正经人谁会送内裤啊。
“没有要送人啊,是那天去买内裤随便拿了一个,回来才发现是大的,就又去买了合适的……”
主要是因为那天一直有几个男生在偷看他,让枣芩很羞,所以飞快拿了一个灰色,比较符合普通男生的喜好。
发现买大了,再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灰色的内裤也没有了,枣芩就选了自己喜欢的。
再去看,涂晋已经拿出来一条,作势要脱裤子换了。
枣芩被他的轻浮吓得赶快出门。他打算去找林里,看能不能帮忙找一个房间给涂晋住,快点让他搬走。
枣芩慢吞吞下楼。
走在路上才有空回想昨晚的梦,眉心稍稍蹙起。
他做了很奇怪的梦,完全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做梦也不该发生。
这导致他更迫切想让涂晋离开。
他居然梦到,他坐在涂晋怀里,涂晋手臂来搂抱他的腰,而他任由涂晋抱着亲嘴。
手臂还缠上涂晋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去,主动张开一点唇,让对方进来。
而且梦里自己被亲的时候,并没什么抵触情绪。
荒谬!
小跑着来到林里的住处,门敲不开,枣芩在原地又等了一会,依旧无果。他凑到门上听,确定了里面真的没人,也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