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枪似的,芩芩忍不住眨眨眼睛,迟钝“啊?”
芩芩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捕捉到了那句“邪门”,他为什么这么说祈斯越,祈斯越不过就是一个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的少年,“你不要这么说他……”
王许霍一怔,语气愈发激动,“你不相信我吗?是真的!第一天在运动会上我就认出你了!但是我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和你说话,是因为我总是要去找你,然后我就突然忘了!”
说到这,他自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我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之后才能反应过来,但是你看,我支开祈斯越再找你就没事了,怎么可能跟他没有关系呢?但是你们天天黏在一块,我根本没有机会!刚开始几天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我妈觉得我不对,给我请了个牌子,你看。”
说着,他单手从领口中拉出一个小小的木吊牌,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纹路,芩芩确实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某种能量。
他这么一大串,再加上吊牌,把芩芩有些唬住了。
他记得,那天确实听到他叫公主,但是回头去找,只看到了王许霍急匆匆出了教室。
可是把这些按在祈斯越身上还是有些荒谬。
“你相信我啊,最好先来我家住……我家没人,而且,你可以去他家翻翻,他、”王许霍的话语诡异又突兀的止住,可表情还维持着激切。
办公室内骤然间变得极度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远处学生的喧闹声。
芩芩被陡然蹊跷的暂停带着有些紧张,咽了口口水,小声问:“翻什么?”
接近着。
是门被指骨叩动的声音,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空间格外清晰。
像一个个小石子,极富节奏,砸在门上。
芩芩歪头越过王许霍看去。
“芩芩,开门。”平静却隐隐带着压迫感,是祈斯越的声音。
芩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冷森森的,预感不太妙。
也或许是被王许霍的话带的,芩芩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因为祈斯越只是当着王许霍,牵他回教室,对王许霍的存在视若无睹,一秒钟的眼神都没落上去,“要上课了,怎么不回教室?”
祈斯越没有主动提到芩芩和王许霍的对话,但芩芩觉得祈斯越肯定是听到了的。
到晚饭时,往日香甜的白糯米饭都有些食之无味,芩芩觉得他虽然平静但像潜藏着什么,颇有几分剑悬在头顶的感觉,终于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不问我们两个说什么了?”
对面的祈斯越抬起眼,停了几秒,很平静的说:“说我坏话。”
“不是!”芩芩感觉被重重误解了,放下勺子,急忙解释,“我没有说你坏话。”
“嗯,是他。”祈斯越认真说:“他一直很讨厌我。”
芩芩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和别人说了什么,不过很成功。你之前觉得我人缘好,叫他们让开他们就让开了,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不想和我产生交集。”祈斯越黑瞳盯着餐桌,又看向芩芩,“你也觉得我很奇怪吗?”
芩芩反应过来,摇摇头,下意识说:“当然不会。”
他想起,在学校的几天,他确实没发现祈斯越有关系亲近的朋友,也没人主动找他说话。
可那种眼神……并不是嫌弃,更像人面对危险时候的眼神。
对人类来说,变得奇怪或许也是一种危险?
还有王许霍说的,翻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芩芩有些好奇,这个房子里大多数地方他都看过,并没什么地方奇怪。
趁着祈斯越洗澡,芩芩趁换新睡衣的时间踌躇,一个人又去漫无目的看了看,依旧没任何异常的东西。
心底的怪异却没消失。
赶在祈斯越洗完澡前,芩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轻手轻脚上床,闭上眼睛。
本来是装睡,结果没撑住,就这么一觉睡了过去。
夜里。
芩芩做起了一个湿而黑的梦,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有蛇游走。
那是一种动物,他在游戏里看到过,细长、滑腻腻的,还有和身体一样细长的蛇信子,在角落中闪着寒光的无机制眼睛。
他禁不住轻轻蹙眉,潮湿的蛇信子在他脸上肆虐,他想要睁眼看,又被睡意拉扯。
睫毛也好像湿了,被蛇舔湿了。
芩芩害怕,他怕蛇会吃了他,他知道蛇能吞下巨大的猎物,再在漫长的时间缓慢消化。
而且这条蛇似乎已经对他动了吞下去的念头,不然怎么会舔他。
不行,他不要被吃!
他越这么想,那蛇就仿佛对他张开了黑洞一样的大口,还有两根闪着寒光的毒牙。
芩芩被吓得睁开眼,一片黑暗。
他思绪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床上,刚刚在做梦。
松了口气,他眼眸一转,猛然察觉面前一个黑漆漆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
强烈的被注视感证明,对方在盯着他,差点让他觉得还在做梦。
芩芩心漏跳半拍,呼吸略急,张嘴半天才有声音出来,喘息道:“祈斯越……”
黑色轮廓似乎微动了下,才开口说话:“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让芩芩的慌张平复大半,浑身轻松下来,松了口气,随后演变成了愤怒与委屈,“你要吓死我了,你不睡觉干什么啊。”
都给他吓清醒了。
祈斯越语气好笑说:“怎么怪上我了?我听到你说梦话,想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被梦吓醒成我吓得了?”
“……”
有点道理,因为芩芩确实做了个噩梦。
芩芩无话反驳,侧开视线,哼哼一声,他没注意自己本意是埋怨的语气多像撒娇,“半夜看我,就是很吓人啊。”
祁斯越从不纠正他,导致芩芩不知不觉就惹上了不承认错误,爱撒娇糊弄的坏毛病。偏偏自己还没发觉。
祈斯越俯身过去,手臂搭在他腰上,瘦瘦软软一把。他叹谓般的呼吸喷洒在芩芩颈侧,有点痒痒的,芩芩忍不住耸着肩膀缩了下。
祁斯越手在他手臂上轻拍,没拍在芩芩敏感的腰上,低声说:“别怕,我抱着你。”
芩芩也没反抗,危机解除,没片刻,睡意再次涌了上来。
他闭上眼睛,又轻轻睁开,察觉睫毛湿濡未散,随手擦了下。
迷迷糊糊地想,被吓到的证据+1。
一切都在顺利又平静的朝前。
祁斯越上着课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响,拿出来看了眼。
芩芩发来了消息。
【我是一棵小树苗:[拥抱][拥抱][拥抱]】
【Baum:[拥抱][拥抱][拥抱]】
【我是一棵小树苗:我要吃豆腐[抓狂]】
他不是真的抓狂,祁斯越忍不住勾了下唇角,芩芩是觉得张开嘴眼睛闭着,是在等饭吃。
他对表情有自己的理解。
豆腐也不是豆腐,其实是肉卷,只是因为做法原因,看起来有点像豆腐。他当时不懂肉卷懂了豆腐,就把肉卷叫做豆腐。
【Baum:几分想吃?想吃现在让司机带回去。】
【我是一棵小树苗:[右哼哼]一起吃】
祁斯越手指按出一个“好[左哼哼]”。芩芩那边右哼哼是朝着他自己的,但是祈斯越的屏幕中,却是正对着他的。
每一次发出来。
简直都是在对祈斯越索吻。
周身阴冷潮暗的气息仿佛被太阳通透的晒了一遍,他低头单手撑着额头,俯下去的肩膀遏制不住的颤抖,想笑。
第113章 来自芩芩的抱抱
教室内窸窸窣窣, 几个看到的同学对上视线,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眼底有几分悚然。
事情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大家也没料到。
祈斯越外貌、家世、成绩无一不出众, 如果不是发生过什么, 不会让人避如蛇蝎, 敬而远之。
那些亦真亦假的传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