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呆滞地向上望去,抱着刀靠在桌子旁的迟聿驷一脸冷漠地侧目瞥它一眼,屈指叩了叩长满倒刺的瓶盖。
淡紫色团子小小怒了怒,无能地用小触手徒劳地砸了砸罐壁,迟聿驷作势要把它的玻璃瓶倒扣过来,团子又立刻圆润地蹲在那里不动了。
郗烬忱辫好辫子凑过来,被这两个奇异物种的行为弄得一乐,弯下腰,跟着迟聿驷一起敲了敲杯壁。
团子委委屈屈地伸出触手隔着一层玻璃贴住他的指节,眼馋地望进黑色衬衣的领口。那里没有系上方的三枚纽扣,慷慨且富有地大敞着坠下,完全是在诱惑它一口咬上去,再像钟摆那样欢快地在空中摆来摆去。
它飞快瞄一眼迟聿驷,瘪起嘴巴又准备掉下眼泪。
郗烬忱顺着杯盖纹路逆时针旋转杯盖,玻璃盖纹丝不动,轻打响指,指尖泛起微弱的紫色光芒,试图直接撬开封口,却依然徒劳无功。
受脖颈处抑制项圈的影响,他暂且无法打破迟聿驷的异能封口。
迟聿驷眼神淡漠地扫过这一幕,冰蓝色的眸瞳微眯,对此表达出不容忽视的一声冷哼。
郗烬忱无奈地摊开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但团子眨着淡蓝色的眼睛看他,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好歹也是从自己肚子里孕育出的东西。
他偏过头,银紫色发丝垂落肩头,轻笑问:“迟聿驷,你怎么还和小孩置气?”
刀鞘点在玻璃瓶盖,迟聿驷当然不和区区团子置气,只语气莫名道:“换个称呼。”
“那亲爱的?”
心思沉闷难猜的人类最强只皱眉不回答。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迟聿驷显然对这个所有人都听得到的称呼很是嫌恶。不喜欢听“亲爱的”,又不愿意被叫大名……郗烬忱贴过身去与他唇瓣相贴,刻意用舌尖勾了下对方的唇缝。
“主人…?长官……,还是…”
郗烬忱贴过身去与他唇瓣相贴,若即若离地缓慢轻蹭着碾磨,分离时,刻意用舌尖去勾了下对方的唇缝。
“达~令↑↓→?”
语调微微上挑又缠绵落下,郗烬忱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自带小钩子似的甜腻笑意,从他唇舌缓缓滚过,硬生生多了几丝情色的味道,音符都仿佛在具象化的跳动。
他勾着迟聿驷肩膀闷笑,胸膛的震动涟漪般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后者眸色一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郗烬忱敞开的衣服,挡在团子面前,扯过衣领把人拽向自己,反客为主地撬开唇咬住这条作乱的舌头。
“好凶。”郗烬忱状似抱怨着探出半截殷红舌头,舔过自己的下唇,一抹血色在唇瓣晕开。
他紧接着再贴回去,用舌尖沿着迟聿驷的唇线描摹,带着刻意流连的舔舐,将血气与甜腻一并渡了过去,又在这人第二次吻上来前飞快地撤离。
郗烬忱明明也很喜欢接吻,之前又为什么不让他亲。思绪在脑海中简单闪过,迟聿驷下移视线,看到面前人过于发达的胸部线条,正随呼吸上下起伏,将被捏在一起的衬衫紧绷出危险的弧度。
他松开手,衣料随即掉落下滑肩头。
从这个角度什么都能看到,迟聿驷淡然掀起眼皮道:“不想穿就脱了。”
郗烬忱点点玻璃罐,不太想穿迟聿驷衣柜里的黑色风衣、黑色风衣与黑色风衣,状似叹气道:“你为什么不能换个衣服?”
迟聿驷言简意骇:“我喜欢。”
“但我不太喜欢呢……长官,”郗烬忱靠在桌子上交叠起双腿,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样笑着露出尖锐的鲨鱼牙齿,“嗯……或者,你不想看看我穿其他的吗?”
过了几秒,迟聿驷不解风情地回绝道:“只有这个。”
第118章
迟聿驷对衣服的款式和材质一向没有什么要求。
风衣是之前和小队出任务时在一家没人的服装工厂自助打包的, 质量很好,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适配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耐脏耐血,还不用每天起床都思考今天要穿什么。
他之前上大学也经常穿黑衣二件套,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 寒风瑟瑟中别人冻得发抖时,他单套一件黑色风衣也完全可以,物质欲和与人交流的欲望都不算很高。
郗烬忱之前向朋友描述“迟聿驷”这个人, 是玩味轻笑着形容他平时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既当哑巴又装瞎子, 有熟人的时候开朗上两下,没有时对于其他一切都当没有听到。
不是因为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恰恰就是因为太明白, 他才懒得说,也懒得管。他怕麻烦。
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想向别人解释,也不需要让别人明白, 更不会为了别人改变, 所以他同样不会要求别人因他做些什么。
人何必互相理解?迟聿驷向来这样,在他的处世哲学中, 喜欢就维持,其余都无视, 所以一贯长情,跟他相比起来,郗烬忱不仅没什么边界感,还完全是三分钟热度。
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平时按道理来说也见不到几面, 但郗烬忱总会不打招呼地到迟聿驷公寓蹭吃蹭喝。
他的喜好花里胡哨,新鲜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同一件款式的衣服向来不会穿得超过两天,每次见面身边都站着不一样的人,漂亮的、温柔的、令他感兴趣的……仿佛谁都喜欢是他与生俱来所具备的。
如果说潇洒的话,的确没人能比他更为潇洒,前一秒说想去哪哪赏花,后一秒订完机票人就不见踪影,活得太嚣张,所以就算被讨厌也无所谓,这点来讲和迟聿驷还有点相似之处。
此刻,面对这位衣柜里只有黑色风衣的黑发男人,郗烬忱摊开手表示好吧,有得穿就行,他总不能真裸身逛街。
淡紫色团子总得带去给卿淼看一眼,没有名字的小东西被奶水喂养得膘肥体圆,在玻璃罐中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等待放它出去。
那双蓝色的玻璃珠一闪一闪,它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一根没拆包装的巧克力棒,小心翼翼地用小触手卷着放在身边的空地上,再朝迟聿驷的方向推了推,像是在缴纳赎金一样乖巧。
迟聿驷不吭声,团子就继续从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里往外再掏出一根,抬头瞄一眼那个冷酷的男人,见他不为所动,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郗烬忱,犹豫着再掏出一根,还是没反应,只好委委屈屈地继续往外掏,一根接着一根,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从哪捡的东西。
怪不得那些巧克力棒一个都找不到了,郗烬忱对着即将充斥满杂物的玻璃罐研究了几秒,觉得牙齿有点痒痒的。
迟聿驷没有反应或者岔开话题就是在等着他直白地开口说出来,这人恶趣味太重,郗烬忱眯起眼睛,突然轻笑一声。
他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迟聿驷的腕骨,像是带着电流般缓慢向上游移。而后又得寸进尺地贴近几分,将胸膛自然地紧挨住对方的手臂蹭了蹭。
黑衬衫下的柔软被挤压得微微变形,郗烬忱自顾自地用食指压着最中心的那点向内戳了一下。
指腹有些沾到白渍,他抬起眼扬了扬唇:“要放它出来吗?”
“我保证它很乖的,长官~”郗烬忱像是思考了一番,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捧着柔软比划着,一边偏头笑起来问,“嗯…那以后喂的话,提前向您请示……?”
好像是在进行某种角色扮演,迟聿驷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抬起手,“铛”地一声把刀鞘磕在玻璃瓶盖上,吓得团子浑身抖过激灵。
“太胖了,”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拎起那团刚获自由就往郗烬忱裸露胸口上挂的馋嘴东西,指尖捏着它Q弹的身体晃了晃,语气平淡道,“可以一直饿着。”
团子“吱吱啾”得抗议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扁下去的身体,小触手舞动着朝郗烬忱延伸,又被迟聿驷在中途拦截。
“可以试着再咬一下。”
低冷的语气明晃晃透漏警告,迟聿驷随手拨动了下重新扣上的泛着蓝光的环扣,指尖意有所指地碾过柔软。没有外力帮助,里面的腺体便会一直阻塞囤积,晚上他挑开圈环就知道有没有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