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给他未来铺路这种事云砚泽都干得出来,如果真在登基大典上拒绝牧浔,不用想也知道这皇室丑闻能够流传百世。
就算是为了牧浔的名声,他也不会这样干。
思及此,首领既甜蜜又烦恼地再叹了一口气。
“……”安月遥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盯着他看,大概是在震撼于这个恋爱脑没救了,她艰难道,“……好吧,既然他不会拒绝,那还有什么问题?”
牧浔看她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于她的迟钝:“当然是流程了。”
嚯,这个简单!
“这能有什么问题?”安月遥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你就交给我吧,说吧浔哥,你想要个怎样的求婚仪式?”
见她信誓旦旦,牧浔也不再遮遮掩掩,将自己的烦恼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譬如我应该在哪个节点求婚,那时候云砚泽在什么位置,我的求婚发言又要说什么,才能让大家接受的同时,刷一刷云砚泽真实身份在他们眼中的可信度?”
“还有,戒指我虽然定做了,但是当天我应该怎么戴在身上,求婚的时候难道除了登基大典的氛围什么也没有吗?没有彩带,没有礼炮,也没有任何仪式感吗?”
“我应该在接过皇冠前求婚还是戴上之后?到时候直播的视角聚焦在哪里?能不能拍到云砚泽?如果我说了一大堆,镜头都找不到他的话,我不就只能在台上演独角戏了吗?”
“等求婚成功后,现场应该播放什么音乐?又有没有专人来烘托气氛?如果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话,他会不会觉得尴尬?”
“又或者,这次求婚还能有什么新意,是他想象不到的?”
安月遥听呆了。
牧浔说的这一大串已经超出了她的脑容量能够处理的范围,她……CPU烧了。
她甚至不能原谅一分钟前还在打包票能搞定的自己,得到首领的应允后,她混混沌沌地呼唤来了黑蛛的其他精英成员。
芙娅和赛尼尔沉默地听完了首领的诉求。
刚坐下的安第斯顿感屁股着火,他腾地站起身来,用一种不知道是震撼还是无言以对的表情与一众人面面相觑,又在妹妹的挤眉弄眼中,缓缓坐了回去。
安第斯小声为自己开解:“我……坐得太累了。”
唯一没有参与进这场闹剧的是布兰和郁今,安月遥摇人的时候,考虑到二者一位性冷淡,一位说不定会影响讨论进程,贴心地把他俩排除了。
但她没忘记在聊天框通知一声,得到二者如出一辙的省略号回复,藏身在角落里的利乌斯把自己往墙角又怼了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在受邀行列。
……难道他看上去很有经验吗?
良久,牧浔终于开口打破这片奇妙的氛围:“所以,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是说他们对首领不够关心,而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恋爱经验,最多也只能照猫画虎地照搬网上流程。
而且……
这种询问他们“有没有建议”的话,都是各大战前会议上牧浔常用的!
放在这种语境下,真的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赛尼尔试着开口:“呃,在我们家乡,求婚的时候有一个习俗……就是为爱人戴上花冠,大概是等同于戒指的意思。”
牧浔眨眨眼,竟然很快采纳了:“好,该准备什么花呢?”
赛尼尔回忆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那里的大祭司会为新人占卜,挑选适合他们的花,但是在这里没这么多规矩,首领你选适合上将的一种就可以了吧?”
适合云砚泽的花?
牧浔莫名想到了星网上对他的称号,冰蓝色玫瑰……倒也不是没有,再加上一些云砚泽家乡的冬莲样式,似乎也很不错。
在甘羽星上没有花卉生长,饶是冬莲也只有食用的效用,无法真正开花,牧浔越想越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夸赞了赛尼尔一句:“很好。”
又情不自禁地弯了唇角:“他戴上会很好看。”
众人:“……”
提出建议的赛尼尔:“……”
想象不到那个场面的赛尼尔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但好在他开了个好头,尽管第一次参与这样并不严肃也不太需要聚精会神的会议,众人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出了许多天马行空的建议,到了后面,牧浔干脆一一抄写下来,交给安月遥去帮他挑选准备。
直到会议快要接近尾声,首领的终端才姗姗来迟地响了起来。
瞥见牧浔瞬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几人贴心地闭上了嘴,以防有什么风声走露,云砚泽的声音很快在对面响起:“在做什么?”
牧浔面不改色:“被拉着讨论到时候仪式的流程……“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你那边忙完了吗?”
那头似乎是轻笑了声,云砚泽应道:“很顺利,基本结束了。”
今天一早,云砚泽就去监督所寻找被扣押观察的第一军队。
既然上将的嫌疑洗清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收复军队为他们所用,但第一军队毕竟原先效忠的是帝国,对云砚泽也没有第二军队对萨菲娜那样的绝对忠诚。
牧浔一开始还很担心,就听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的云砚泽懒洋洋道:“我会和他们说清楚,不能接受的就离开,想继续为帝国效力的就留下来。”
“第一军队由帝国直接管辖,我只是起到个领导的作用,”云砚泽解释道,“但其中也有不少像尤安这样的,想要为自己国家做些什么的。”
“就算换了皇帝,他们也是在为帝国征战,”
昨夜的云砚泽看着他,月光撒在他半露的肩颈,照出几道暧昧的红痕,
“你的所作所为,这些时日他们也看在眼里,不用担心,会有很多人为了你留下来的。”
像是为了应征昨晚的话,此时此刻的云砚泽把大概情况和他汇报了一遍:“自愿留下来的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左右,其他人后续就让月遥他们处理吧。”
被点到名的女孩心虚似的,默默抿起了唇,生怕被对方知道现在在这里。
“也不用太兴师动众,问清楚去处,把他们的机甲环和装备都没收了就行,”云砚泽道,“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掀不起什么风浪。”
“好,”牧浔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回皇宫里?”
“……嗯,”首领左右环顾一圈,“我还在加班。”
虽然此“加班”非彼“加班”,但鉴于他在云砚泽心中人设稳固,是一个“爱好”工作的好首领,云砚泽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云砚泽应道:“好,”顿了顿,又说,“早些回来,我给你留了饭菜。”
通讯挂断后,首领一抬头,才看见下属们脸上纷纷不忍直视的神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一眼手腕上挂断的通讯。
没什么问题啊?
最后几句他甚至把外放关掉了,只有他能听见而已。
安月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和队员一起对首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启了屏蔽模式,迅速投身回早先的话题。
但家里有人的首领没有再拉着他们聊太久,简单敲定方案后,他直奔云砚泽所在的房间。
他们的暂时住所是改造后的书房,担心云砚泽触景生情,想起在这里面的不好回忆,牧浔大刀阔斧地找了人来整改房间,起码现在走入里头,基本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构造。
云砚泽正躺在靠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听闻声音,他抬头看来。
但还没等他起身,怀里的人就占据书本的位置,牧浔和他人叠人的堆在一起,云砚泽揉了揉他脑袋,声音温和:“累了?”
在牧浔不知道的地方,今天安月遥几人震撼的其实还有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