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泽?!
他在这里的话,那机甲里面的人是——
云砚泽双腿交叠,懒洋洋撑在白鹰掌心里,还饶有兴致地低下眼来,向他们询问道:
“把我怎么了?”
第53章 皇子
“事情就是这样。”
为了防止安第斯那张嘴里再蹦出点什么不该说的,银色机甲缓缓蹲下,把手里的人放下来,顺带三言两语解释了为什么是他在驾驶白鹰。
黑蛛的几位成员不能说是目瞪口呆,至少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上将轻巧地落回到地面,还颇有些遗憾刚才没听完他们的话似的。
牧浔主动打破了这一僵持:“联系上郁今他们了吗?”
安月遥率先回过神来:“……是的,郁今说会派人来接应我们,这会应该快到了。”
她顿了顿:“对了,还有那艘飞艇——”
在银甲和云砚泽齐齐看来的视线里,安月遥上下嘴皮子一碰,飞快道:
“它在降落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在大气层外发生了自燃,不过飞艇上的那位芙丽安女士处理得很完美,带着她的家人成功逃生了,也没有造成其他的人员伤亡。”
牧浔这才松了口气。
没等牧浔再问多几句,云砚泽忽然抬脸,看向东边的一点亮光:“来了。”
下一秒,一枚来势汹汹的流弹砸到白鹰的防护罩上,顷刻间,地动山摇,飞扬的尘土将没有防备的几人迅速掼倒在地,半空中若隐若现一架飞艇的样式,第二枚流弹已经又一次对准了他们。
牧浔在电光火石间下达命令:“我引开他们,你们到安全的地方等郁今!”
白鹰和“渊”的设计虽然同源,特长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若说黑渊主打的是一个神出鬼没,白鹰就是以速度显著,话音刚落,被牧浔控制的银色机甲已经跃至飞艇面前,长刀直取飞舰核心。
那架黑洞洞的飞艇与他对视半秒,刀尖掼入,好似捅入一团迷雾里,瞬间迷失了方向。
一击落空,牧浔迅速收刀抽出,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白鹰,你做好决定了吗?”
银色的流线型机甲充满戒备地转身,看见方才的飞舰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看来,你确实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飞舰里传出的声音叹道,“可惜了。”
虽然被电子合成音模糊过声带,但牧浔还是听出了说话的人。
这样的口气——
除了老元帅还有谁?
他没有为自己的身份辩解,只是重新横起长刀,架在身前。
在军校时他一半的格斗技巧是和老师们学的,另一半就是云砚泽教的。
于是这般架起刀的姿势也有模有样,起码成功骗过了飞艇里的对方。
牧浔大脑光速运转:
刚才他看准了落点才下手,以白鹰的速度不可能扑空,那就只能是……
这艘飞艇一开始就不在原处。
包括如今在他面前的这具,说不定也只是一架空壳。
帝国一手培养出白鹰,自然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利刃几斤几两,而至少目前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和云砚泽硬碰硬。
亚诺尔口中的那句威胁又是什么?
第二枚流弹紧接着从炮筒里冲出,直直往地下几人的方向砸去,而这次比白鹰更快一步赶到爆炸点的是一架紫黑色的机甲,烟尘散去,机甲“毒雾”警惕地看向半空。
……什么情况?
白鹰在和帝国舰队对打?
“赛尼尔!”身后传来一阵惊呼,“那是首领,别动手!”
牧浔往地面上扫了一眼,确认支援已经赶到,便追着逃跑的余党们飞掠而去,飞艇在半空中若隐若现,被他用一根黑色的精神力丝线牵引着,足足追出几百里有余。
“嗯?”飞艇中传来一声淡淡的疑惑,“你不是云砚泽。”
回答他的是银刃的又一次穿心而过。
再次扑空后,鬼魅一般的幽灵舰又出现在他不远的地方,他听见那头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
“黑蛛首领,”亚诺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果然是你。”
精神力能够追上前方的舰艇,证明它确实是实体,而白鹰的刀刃却无法击落,那么……
通讯被老元帅一手关闭,借着潜入的一缕精神力,他听见亚诺尔对着什么人说道:“去吧,去会一会他。”
“好好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
话音未落,飞舰之外被扔落一只半透明的鸟雀,与方才追着牧浔的那两只怪鸟不同,这只小鸟似乎异常虚弱,扑棱着翅膀挥舞两下,便在千余米的高空直直往下坠落。
还没等牧浔弄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从舰艇之后探出一架红色的机甲。
“炽火?”牧浔扬起长刀,“二皇子也来凑这个热闹?”
红色机甲没有理会他,它俯冲而下,接住那只落下的小鸟,就这么在牧浔眼前失了踪影。
……原来如此。
亚诺尔似乎仍在感叹:“可惜了,如果你们俩能比得上黑渊的半根手指头……”
飞舰在云雾中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他面前高高跃起的红色机甲,炽火甩动手里的铁球,猛地向白鹰砸下。
牧浔轻松地接过了他这一击,但炽火的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只生死不明的鸟雀,只用力一攥,小鸟发出尖锐的鸣叫,又一次在他面前失去踪影。
“去死吧——!!”
这次的攻击是从身后袭来的。
白鹰在半空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盈姿态接过炽火的第二次攻击,但结果也如牧浔所想,机甲再一次无声无息消失在他面前,仿佛笃定了要和他打持久战一般。
在他的记忆中,帝国的两位皇子精神力都只有A级,对付这位二皇子,他甚至不需要动用白鹰就能做到。
对方手里那只鸟雀的能力确实可疑,但更令牧浔疑惑的是——
这人看上去似乎不单是为了阻止他而留下,直冲他而来的每一式都是气势汹汹的杀招。
他面对着面前的虚空,直白问道:“我们认识吗?”
还是他什么时候和这位二皇子结过仇?
那具暗红色的机甲如同潜伏的猛兽,在离他不远处浮现,一双漆黑的电子眼死死盯着他,愣是让牧浔从中看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认识……?”他讥笑一声,“何止认识。”
二皇子驾驶的机甲低沉地嗡鸣,炽火的外观犹如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一手晃着巨锤,一手握着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鸟。
牧浔的声音在这般“威胁”之下仍然平稳:
“可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殿下。”
二皇子一字一顿:“我,杰里森,今天来取你的狗命,给我记住了!”
牧浔:“就凭你?”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破风箱一般的粗重喘息,暗红色机甲又一次消失在迷雾中,再次现身时,杰里森的巨锤向他俯冲而来:“凭什么是你!”
“这原本应该是我的位置的,凭什么是你这家伙——”
“嗯?”一个极轻的、几乎带着点玩味的音节从首领唇间划出,“你问凭什么是我?”
这次,巨锤被白鹰用二指轻飘飘地接住。
在杰里森又要攥紧那只奄奄一息的鸟雀前,一股无形的、却足以撼动星辰的恐怖力量,以白鹰为中心散开,3S的暗色精神力编织成网,将他的动作彻底凝固。
几乎是压制性的胜利。
首领伸出手,银色指尖在暗红色的巨掌里轻轻一摁,那只惨兮兮的小鸟就落向他的掌心。
他垂眸,声音仍然无波无澜:“我也想知道。”
这一切的一切,起因和结尾,为什么都是他?
红色机甲狰狞咆哮的姿态被定格在半空,在牧浔松手的一瞬间摔落大地,尽管是A级机甲,看得出皇室也为他打造了最好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驾驶舱中的二皇子竟然还能保持着短暂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