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冥婚业务(150)

2025-09-14 评论

  但很奇怪,柴雨生听着这钟声不仅不心慌,反而很踏实,好像这声音能跟他的心跳共振似的。

  柴雨生仰头看了祝祜一会儿,忽然非常小声地道:

  “大哥我好想你。”

  柴雨生以为祝祜肯定听不见,毕竟外面雨声哗哗钟声阵阵,但没意识到祝祜是连他蚊子哼哼都能听明白的人,刚一脸红想低头,就被捧住了脸。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铺垫。

  祝祜直接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短促却深沉的吻,带着重逢的喜悦和压抑已久的悸动。

  唇分之际,祝祜还侧头在柴雨生脸颊上咬了一口,声音低低的:“我也想你。”

  柴雨生像个被啃了一口的桃子,脸粉红扑扑的。

  “嗯。”

  正这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柴雨生登时睁大眼睛,往外看去。声音是从大雄宝殿里传来的。

  紧接着又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号,听着好像是贺寂言:

  “不——!!!啊啊啊啊啊——不不,不!!”

  柴雨生心里猛地一揪,飞快推测着发生了什么。

  “走。”祝祜自然地牵起柴雨生的手,临跨出门槛时,另只手轻轻朝天一挥,像是叫人退下似的——

  然后大雨就停了。

  厚重的黑云瞬间消失,阳光照下,天空顿时澄澈得像块水晶。

  整座山绿得惊人,迷雾全散了。

  除却满地的泥汤和积水,再没有东西能证明刚刚的那场恐怖而暴戾的雨。

  柴雨生虽然紧张不已,但眼神晶晶亮,崇拜地看向祝祜。

  祝祜没说什么,唇角却细微地上扬。趁这个时候,他瞥了眼柴雨生胸前的长命锁,捏了个诀,钟声就停了。

  钟声一停,不光柴雨生愣了一下,就连大雄宝殿内的哀嚎都停了一瞬。

  随后,几道脚步声疯了一般地响起,向后院的钟亭跑去。

  大雄宝殿外的楹联因为雨水的冲击显得更破败了,柴雨生急着进殿,打眼一瞧,视线突然凝固——

  楹联的内容又改了。

  他清楚地记得,刚进慈藏寺的时候,楹联的上联是“心镜不清,便听梵钟成魔咒”,下联是“佛颜已灭,犹拜金座陷血池”。

  前者暗示了钟声可能是迷惑人心的假钟声,后者则暗示了当时还并没有诞生恶佛。

  在魏无私化佛的那天,楹联的下联变成了“恶佛初现,犹供金座拜深渊”。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恶佛”指的是魏无私的佛像,后来却意识到真正的“恶佛”是渺语。

  而现在,这对楹联变成了这样——

  上联是“红线缠劫,神威倒悬因果塔”。

  下联是“宝莲易主,恶业重绣功德衣”。

  柴雨生呼吸一滞,瞳孔剧烈收缩。“红线”二字摆明了指的是他,可“倒悬因果塔”又是什么意思?是说祝祜能逆转因果吗?还是说,祝祜会……

  他仓皇地扫向下联,寒意陡然窜上后颈,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柴雨生却不敢再思考下去,钟声已经停了,按照戒律,他们得尽快赶去钟亭那边。

  跨进大雄宝殿前,柴雨生对祝祜千叮咛万嘱咐要低头,小心看见佛像的眼睛,祝祜却道“无妨”。

  柴雨生怕会出事,又气又急,但立刻就见祝祜两指并起往前一推,一朵极为袖珍的小胖云咋咋乎乎地冲了进大雄宝殿,“嗖嗖”飞向某个位置。

  “没事,抬头看吧。”祝祜的声音响起。

  柴雨生一抬头,就见殿中央左侧的那个莲花座上,坐着一尊佛像,正是司命那薄命的信徒变的,而这人的脸上,刷浆糊一般扒着一朵云,把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柴雨生松了口气,又一次崇拜地看向祝祜,使劲抱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方才那阵尖叫和哀嚎的源头就出现了。

  ——渺语倒在大雄宝殿的后门边上,背部插了一把刀,浑身上下都是血,人已经没气了。

  柴雨生一呆,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脸色隐隐发白。

  ——渺语怎么死了?

  ——难道是那两个小女孩杀的?她们竟然真的说杀人就杀人?

  祝祜往殿外看了眼,忽然眉心微蹙,紧接着就一把抱起柴雨生,飞快向钟亭掠去。

  一直到脚尖挨上地面,柴雨生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一副皱眉深思的模样。

  但他们的突然出现,把钟亭边的三个人都吓坏了。

  

 

第97章 又见邪神

  钟亭边的这三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齐齐往后踉跄了几步。

  两个女孩先是大叫一声蹦了起来,互相拉扯着站稳,贺寂言直接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好一阵才爬起来。

  他们不敢置信地盯着柴雨生——这个人应该已经死过两次了,山门那里判定功德是第一次,天王殿是第二次,但却每次都死里逃生。他们目光一动,紧接着发现他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霎时更惊恐万状。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令他们本能地敬畏和恐惧,他跟他们不是同类,却又跟这个轮回世界格格不入。他带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威严,仿佛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柴雨生一语不发,观察着这三个觳觫不止的人。

  他们三人身上都带血。

  贺寂言从头到脚都是类似割伤一般的伤痕,血迹到处都是,柴雨生对这种伤痕很眼熟——是被雨给割的。

  他苍白得不像样子,脸上是平复不了的惊恐,眼睛里拉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虚脱了,站也站不直,双手抖得厉害。

  原本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模样,现在却像个家破人亡的逃难者,就连他腰间的那只带着佛印的香囊都在滴着血水。

  他看上去是连滚带爬跑到钟亭这边的,因为膝盖和手肘的位置沾了很多泥,就连头发都结成了绺,狼狈不已。

  柴雨生回想了番贺寂言和渺语的相处。这人在渺语活着的时候,能帮她保守成为“恶佛”的秘密,做她的同谋;而渺语一死,钟声一停,他却也只能扔下渺语的尸体跑走。

  正缘的尽头就是这样了。人死缘尽。

  也许是柴雨生的目光太沉重,贺寂言的嘴唇颤抖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谢听雪和林采闲站得离他们两丈远,像对孪生姐妹似的用如出一辙的警惕和怀疑的视线盯着柴雨生和祝祜。

  她们的站姿无比紧绷,尽管两张小脸都十分冷酷,但起伏得格外剧烈的胸脯暴露了她们的紧张。她们身上完好无损,双手却都覆满血腥。

  柴雨生一看见她们手上的血,心里就凉了——真的是她们杀了人。

  这两个小女孩僵硬地缩着下巴,冷冰冰地抬眼和柴雨生对视,视线几乎是压着眉骨射出来的。

  柴雨生被这两人的视线盯得心里一紧,目光却忍不住仍落在她们沾满鲜血的手上,过了半晌,皱起眉头。

  有点不对劲。

  渺语身上只插了一把刀,是从后背一刀毙命,这说明杀她的只有一个人,但为什么这两人会都双手沾满鲜血?

  ……她们是故意沾上同样的血迹的吗?

  渺语到底是谁杀的?

  祝祜站在柴雨生身边,对其余的活人连半分余光都未施舍,目光如冷铁似的注视着那口唤佛钟。

  可当柴雨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口钟的时候,祝祜却倏然移开视线,转向泥泞的山道——

  仿佛被他的目光召唤一般,一道瘦长的黑色身影从树林里缓缓浮现。

  是慈冥僧人。

  柴雨生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祝祜为何朝外看了一眼、就飞快地带他来到钟亭这里——慈冥僧人老早就等在山道口了,随时都可能走出来。

  慈冥的出现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众人脊背上,空气都凝滞了。上一场的惊恐还未解开,下一场生死考验又要来了。

  不知是不是柴雨生的错觉,慈冥看上去没有第一日时那么生动了,现在更加枯瘦,整个人干巴巴的,并且腰杆也没有那么直了。他迈步时无声无息,像个被丝线吊着各处关节才能活动起来的傀儡,黑色僧袍沾满了潮湿的泥土,僵硬地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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