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赵清舒急得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语气满是懊悔,“对不起阿生,刚你说衣服不太行,我就去联系人借衣服了,我不该去这么久的……”
棠溪生轻轻摇头,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薄唇一张一合,“没事的,门是我开的,你不要自责,我马上就好啦。”
确实。
万一再早点碰到水,伤口就愈合了,指不定能把齐思筠吓晕过去。
赵清舒啊了一声,只当棠溪生在安慰自己,表情越发愧疚,“抱歉阿生,真的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
“真的没事呀,”棠溪生见状只好转移话题,求助似的看向齐思筠,“齐思筠,你们是不是要聊晚会的事?你们说,我听着呢。”
他猜到另一个主持人由谁替补了。
只可能是突然出现在这里,歪打正着帮他脱了困的齐思筠。
齐思筠根据之前孙成礼透露的信息,串联起前因后果,朝赵清舒交代道:“下次不要留小生一个人在密闭空间里……算了,没有下次。”
赵清舒忙不迭点头,“好的学长。”
齐思筠:“你应该是这一届学生会的干事,跟着孙成礼做事,专门负责晚会这部分工作的?”
赵清舒不明所以地应道:“是的学长。”
齐思筠:“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生?”
“没问题学……哎?”赵清舒挠了挠脑袋,看了眼不远处的棠溪生,实话实说,“我们是今天认识的,准确来说是不久之前。”
今天。
不久之前。
这意味着棠溪生出来如此短的一段时间里,不仅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还让人水灵灵的喊上“阿生”了。
这交友进度得是拉了八倍速吧?
齐思筠大脑飞速运转,脸色说不上好看,但眉梢莫名翘起了骄傲的弧度。
小猫果然是小猫。
小猫说去玩结果悄悄来到他的学校,小猫不到半天就从别人那获得称号,小猫受伤不自觉上药还在又跑又跳。
坏猫,坏猫。
“门坏了,麻烦你去物管那里报修一下……算了,你还是找别的负责人去吧,等这边工作忙起来,八成走不开,”齐思筠掐了掐眉心,把脚边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你叫什么名字?大几了?什么专业?”
这语气实在太像学生会招新面试了,赵清舒当即立正,瑟瑟发抖,“报告学长,我叫赵清舒,今年大二,数学专业。”
哦。
那个前不久他夸下海口说要“记住”的,很会搬救兵的学弟。
这会儿见到真人了。
齐思筠终于想起来外面还有人等着,大发慈悲地问道:“外面什么人,校领导挑这个点儿打进来了?”
“不是不是,领导还在忙别的,估计晚点才派人过来盯彩排,”赵清舒疯狂摇头,仔细回忆刚才跑出去看到的场景,“学长,好像有一位是你家的管家,另一个好像是外卖员,那个,你们有空出去见一下吗?”
“行,走吧,”齐思筠应了声,转向棠溪生,略微一抬下巴,“小生,出去了。”
许管家来这里干嘛?
棠溪生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跑到齐思筠身边,开始咬耳朵,“齐思筠、齐思筠,许叔来学校里干嘛呀?是家里出事了吗?”
家里。
这个不带任何前缀的说法,实在是令人愉悦。
齐思筠看了眼棠溪生身上大得离谱的西装,勾起唇角,低声解释道:“小生,学校试衣间的衣服太少了,你身上这件不太合适,估计其他两位女主持人也挑不到合适的衣服,所以我喊许叔把家里那些能穿的礼服都带过来了。”
“基本都是我姐买的,还有些她原本打算送朋友的,什么尺码都有。”
得知家里没事,衣服有了着落,棠溪生霎时双眼放光,小声欢呼:“好耶!”
齐思筠伸出手,想摸摸棠溪生的头,“有这么开心吗?”
“有,”棠溪生在通道里开启灵活闪避模式,“就不给你摸!”
齐思筠继续用手逗猫,眼神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赵清舒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一眼落在后面齐思筠和棠溪生,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像是有一种天然的磁场,令人难以插入其中,更不忍心出声打断。
“乌拉乌拉,乌拉拉乌拉——乌拉噫呀哈,乌拉乌拉——”
突然响起的铃声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这一点,棠溪生和齐思筠的脚步一滞,打闹停止,他们齐刷刷看向赵清舒。
赵清舒赶紧回头,接起电话,“喂,学长?”
孙成礼在电话那头问:“怎么样,接到人了吗?师兄说衣服他搞定,其他两位女主持人已经选好礼服了,你赶紧带他们过去。”
赵清舒答:“正好遇到,好的学长。”
“……那就先这样啊,你先招呼着点儿,我等下过去,拜拜。”孙成礼又嘱咐了几句,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
赵清舒带着齐思筠和棠溪生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停车位,伸手一指眼前的房车,“学长,就是这里。”
毫无疑问。
这辆房车就是许管家开来的,拿来存放礼服的可移动型独立空间。
离开了大礼堂范围,齐思筠手机信号瞬间满格,这会儿响个不停,其中就有许管家打来的电话以及罗宋的消息,他简单扫了两眼,给许管家回复了一条消息。
[SY]:来了许叔。
齐思筠望了一眼,没看到许管家,于是跟赵清舒说:“辛苦了,主持稿我都有,小生这边我来负责,包括挑选衣服、熟悉稿子和定点,出了问题我负责——礼堂估计要进人了,你先去忙别的事吧。”
“好的,学长、阿生拜拜,等下再见哦。”赵清舒摆摆手,听话地走了。
“清舒拜拜。”棠溪生举起缠着纱布的爪子挥了挥,目送赵清舒离开。
齐思筠见赵清舒走远了,这才皱起眉头问:“小生,你右手都这样了,还能拿得稳话筒吗?”
棠溪生眨了眨眼,“能,我还有一只左手呀。”
对于鲛人来说,左右手都可以熟练使用,没有任何功能性的区别。
们人类难道只有右手吗?
笨蛋。
齐思筠依旧觉得不放心,“我比较害怕你的伤口裂开,要不然我打个电话,喊他们等下试一试固定点位,用话筒架?”
就算是靠嘴报幕,轮到下一个表演者登场的时候,主持人也得上下走动吧。
哪有人在台上傻站着不动的?
棠溪生坚定地摇头,“不要,我答应了清舒要帮忙的,你不准给我开小灶,而且现在时间这么紧迫了,我拒绝。”
齐思筠欲言又止:“可是……”
棠溪生左手捏成沙包大的拳头,振振有词:“齐思筠,正如男人不能说‘快’一样,男人也不能说‘不行’,在这件事上,我不允许你忤逆我!”
“那倒也是,听你的,”齐思筠扶额苦笑,最终很有心机的妥协了一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棠溪生疑惑道:“什么呀?这个要求包括在恋爱合约里面吗?”
齐思筠郑重其事地点头,“对,包括在恋爱合约里,从现在起新增一条——你不可以伤害自己,尽量不要受伤流血,还有,如果你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
棠溪生掰着手指数了数,瘪瘪嘴,“你数学好差哦齐思筠,说了一大堆,概括出来明明是三条要求。”
虽然这些要求都是为了他好,但是,请不要把鱼看扁了!
棠溪生扁扁地看了回去。
齐思筠当即冷静地反驳:“小生,我大学本科是人工智能和金融双学位,你确定要说我数学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