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打仿生剂只是一种暂时奖励,但实在不知道omega怎么会理解到吸毒那里去。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梁世京倦怠地捏着眉心。
“这不是毒品吗?”
“你说是就是吧,报警吗?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抱歉啊。”
温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又天马行空地想,堂堂一国首席被关进警察局,然后他被通知去捞人,倒反天罡!梁首席被关警察局……但其实也不怪他会这样想,联盟明确规定alpha抑制剂必须为深蓝色冷色调系,冷色调系具有视觉收缩、平稳情绪的作用,明令禁止alpha抑制剂生产成其他颜色,更别提具有暧昧、性暗示的粉色。
“去睡觉,多维护维护脑子。”梁世京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
“不看照片了吗?你还不睡吗?”温言傻傻地问。
“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梁世京掏出手机看了眼,点了点,通知安保叫车来,温言哦了声,走出两步又转回来,更加呆傻又真挚地问,“你烧这么快就退了吗?”
“我看你是一点不带怕的。”
“什么意思?”
梁世京握住他肩膀把他往前一转,像军人向后转那样,“别说话,也别再蠢到我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是不舒服,还需要我的信息素的话我可以提供。”温言小声说。
“陪我去首席府加班也愿意?”
“我可以在旁边的椅子睡觉么?”
“休息室那么大张床不够你滚?”
“我不睡别的omega睡过的床。”温言说。
梁世京扳着他的下巴把他脸转过来,“你再说一遍,omega?你还觉得哪个omega敢进我的休息间?任何不明人员靠近超过三秒无正当理由立刻击毙,你以为首席府那群狙击手都是废物?”
“那我知道了……”温言一想到梁世京睡觉抱着那个绿油油、毛茸茸的抱枕玩意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准再说一句废话,跟我走。”梁世京警告道。
黑色车队驶出橡木湾,到了首席府接近凌晨,这栋占地辽阔的白色大楼远远望去没亮几盏灯,温言默默想着,政坛那群人无不羡慕入主这栋大楼,却不知道入主这栋大楼肩负的权利需要付出多少辛苦。
首席其实是一个没有假期、没有个人时间,也没有个人空间的权力牢笼。
他的父亲温则成追逐权力戕害他人性命,最后自己也丢了性命,梁世京用这份权力报了仇,备受他人爱戴尊重,温言却没觉得他快乐,被权力蚕食得久了,他们身上都透露着一种无法被满足的厌倦。
围城,得不到的人迷失自我,得到的人麻木不仁。
空气里有提神的凉凉的香氛,程琢和一干秘书长候在走廊,见梁世京到来纷纷端立问好。保镖推开门,温言垂头跟着他走进首席办。
“今晚我要通宵开会,你去休息,衣柜有我的睡衣,自己去换,饿了按铃。”梁世京将外套扔会客沙发上,接着摘袖扣,他神情淡淡,五官优越眉眼清晰,威压随着动作一点点透露出来,“记得把自动窗帘设置的7点关了,明早被晃醒别又来怪我。”
温言目光迷离。
“说话。”梁世京拧眉。
“什么?”温言呆呆地问,“你刚说什么?”
“说你是猪。”说毕,梁世京把两颗白瓷袖扣往桌上一扔,挽着袖子朝休息室去,温言跟上,看梁世京先是调整了下浴室的感应灯,然后去左边床头柜把呼叫铃换到右侧床头柜,拿起遥控器不知道在对着窗帘滴什么,紧接着又去起居室倒了杯水放在右侧床头,最后回来把他往床上一推,“睡觉,玩手机会给你屏蔽。”
什么东西?
——门砰的一声关闭。
温言站在原地,懵懂地想,梁世京刚刚风风火火、叽里呱啦干了一堆什么、又说了一堆什么?
alpha今晚真是病得不轻……
不过,alpha今晚格外英俊……
第29章
“你又抢我的温言!”
梁望佑早上五点醒来发现温言不在橡木湾,好家伙一问纪领事发现梁世京昨晚回来之后就带他去了首席府,有出国访问一周的前车之鉴,梁望佑奶都顾不上喝风急火燎杀到首席府,这会儿子正站在地毯正中央大声质问。
“温言说好周末陪我的,假如你再这样我就给他告状,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梁世京刚眯半分钟就被吵醒,穿着睡衣抱着双臂,“还有没有事?”
“温言在哪里?”梁望佑恨恨然。
“跟我睡觉。”
“怎么可能?!”
“再吵把你扔出去。”
“我要温言!”
梁世京被烦得不行,握着门把手将休息室的门敞开一点,窄窄的门缝中透露出一片昏暗的房间,幸好映透在窗帘后的微光将大床那道微弱起伏的轮廓照亮,隔得远,梁望佑只能看见温言埋在被子里的发顶和放在枕头上的手臂,他踮起脚看了又看,收回来,压低音量抱怨,“我要进去等他,等他起床我们要去赛车场,我们昨天说好过。”
“你很吵。”梁世京提点。
“我不会说话的。”梁望佑保证。
“那我睡哪?”梁世京问。
梁望佑眼珠子转了转,勒紧自己的小书包袋子,“你非得睡觉吗?”
“梁望佑?”
“温言不喜欢你,温言恨死你了,温言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睡觉!”梁望佑专戳他那老父亲的痛处。
“那又怎样?”梁世京三连反击,“早就不恨了,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温言不喜欢你,温言喜欢我!”梁望佑气死了,龇着两排小白牙不停推搡他。
“再强调立刻送你回去。”梁世京沉脸道。
“好吧……”梁望佑委委屈屈垂下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在外面等。”
工作人员送来早餐,梁望佑不肯去餐厅正儿八经吃,爬到梁世京平常办公的椅子里,一边吃一边盯着左边那扇白色的金边大门,说不准温言什么时候就从里面出来了呢?
梁世京斜斜倚着书桌沿,手上拿着三明治,面无表情地陪同咀嚼。
“温言为什么跟你一起睡觉?”梁望佑憋不住地问。
“少管。”梁世京说。
“你说我的爸爸是omega。”梁望佑默默说,“温言也是omega,温言姓温我也姓温,你喜欢温言,我也喜欢温言。”
这还是长这么大梁望佑第一次给梁世京提起爸爸这个话题,梁世京放下食物,用餐盘里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老师说大人有时候很为难。”梁望佑又自顾自说,“为难是不是‘为什么难过’的意思?父亲,你不要难过。”
梁世京学着温言那样,摸了摸他的头,“不是难过,是身不由己。”
梁望佑眨巴眨巴眼睛。
“这是一个成语。”梁世京解释给他听,“指行为不能自由支配。”
“你做不到吗?”梁望佑完全听不懂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但不妨碍他聪明地猜出大概意思,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父亲办不成的事,别人难以取得的东西梁世京不费吹灰之力,比如全球限量两个的海洋馆积木,比如调动军队、修改法律条款,比如短短几天给他组建赛车队……
“嗯。”梁世京说,“下个月1号是不是有跆拳道比赛?”
虽说是幼儿比赛,但赛事类型属于全国类型级别,赛程严苛且竞争激烈。
“温言会陪我去。”梁望佑得意地翘起嘴角。
梁世京:“你不用炫耀。”
说不到几句两父子又对抗起来……
梁望佑想了想:“你来吗?我会拿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