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光[电竞](98)

2025-09-23 评论

  宿煜咳喘起来,他浑身冷得发抖,抓着路向南的衣服,轻轻说了声“谢谢”后,虚弱地闭上了眼。隐隐约约的,他听见路向南很大声的用英文骂了句脏话,好像还踹翻了什么东西。

  离洛杉矶落地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遇到了气流,颠簸带来的失重感对此时的宿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觉得自己撑不到飞机落地了。

  宿煜再也睁不开眼睛,挣扎着喘息中,身子忽然轻松起来,为数不多的感官也在消失,最后的最后,他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拉扯着四肢,放平身子躺到一处,然后有人去按压他的胸口。

  一下,又一下…

  他眼皮轻颤,眼角无意识地滑出一道泪。

  …

  下了飞机后,昏迷状态的宿煜直接被911担架抬上车,拉到距离机场最近的一家医院抢救。

  而此时此刻,远在一万多公里外的祁曜,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握着手机等宿煜的消息,终于等到一条短信。

  【落地了,很累,勿念。】

  祁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屏幕上的几个字后,有些不太适应宿煜冷漠的态度。但一想到后者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到了那边还要倒时差,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不想太粘人,既然宿煜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那自己就要给他足够的信任和空间。

  但祁曜没想到,那天之后的一周,宿煜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祁曜拨的电话全都无人接听,在祁曜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时,宿煜又会发来一条短信安抚住他。

  说的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说他很忙,家里的一些事很棘手,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处理解决。

  祁曜不是傻子,渐渐的,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找最快的渠道办理了美国签证,然后抵达了洛杉矶。

  路向南也终于不想再继续欺瞒,索性和祁曜摊了牌,给他发了医院的定位。

  下面的几行字,祁曜看了很久很久才理解。

  路向南说,宿煜做了开胸手术,刚做完手术的那两天情况不是很好,差点没救回来,然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发高烧,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很多天,昨天才算稳定一点,刚转出来。

  路向南还说,他想等恢复好再告诉你,他现在很虚弱,如果见到你情绪一定会有波动,对他心脏不好,你再等等吧。

  祁曜握着手机,独身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感觉四周天旋地转。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那些字,视线一点点模糊不清,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屏幕上,晕染开。

  他蹲下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觉得遍体生寒,直打寒战。

  宿煜。开胸手术。重症监护室。差点没救回来。

  他无法把这几个词串联,更无法去理解路向南口中的那两句话。

  “他想等恢复好再告诉你。”

  “你再等等吧。”

  …

  祁曜似乎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恨一个人,讽刺的是,这个人还是他最爱的人。

 

 

第89章 病房探望

  宿煜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时候,嗓子疼,肩胛骨和胸骨也疼,他是比较能忍耐的人,但是开胸手术带来的疼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像是有两把沉重的斧子生生砍进他的身体里,一前一后夹击,那种疼痛追溯不到源头,分不清是骨头疼还是肉疼。疼到实在忍不了,宿煜就会让护工帮他按止痛泵。

  止痛泵按的太勤,宿煜的身体很快便吃不消了。他头晕脑胀,呕吐得厉害,呕吐带来的后果不只是胃痛,还有胸骨的震颤,牵扯着刀口和引流管的创口,那种仿佛要将人撕扯开的裂痛,钻心彻骨,无休无止在他身体里碾压、循环。

  疼得最深的时候,宿煜就很想听一听祁曜的声音。

  白天,他问路向南要回了手机,却发现路向南删光了他和祁曜的所有聊天记录,他竟连祁曜的一条语音都找不到。

  宿煜没有力气,只能让护工帮他拨通祁曜的号码后,递到耳朵边上,然后有些局促不安地等着那边接通。

  嘟—

  嘟—

  …

  祁曜按照路向南给他的地址来到医院,找到宿煜的病房,他害怕刺激到宿煜,不敢露面,只敢趴在病房窗户外面,远远地看一眼。

  病房里的顶灯关了,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暖色的光晕。

  护工坐在病床前,宽厚的背影将床上的宿煜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祁曜的角度看不见人,只能看见床头吊着一堆杂乱无章的输液袋。

  他正觉得心里焦躁,低下头,看见宿煜的来电显示。

  祁曜不确定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怔了片刻,接过来,在听到宿煜声音的一刹那,他感觉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小曜…”宿煜的声音发哑,极力把虚弱伪装成慵懒,“前两天忙,没接着你的电话,你怎么样?”

  那种压抑着咳嗽,竭力伪装的腔调,让祁曜的眼睛瞬间红了。他背靠着病房外的墙壁,缓缓蹲下身,小声地叫了一声,“哥。”

  “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祁曜说。

  “快回去了,我这两天,真的很累…”宿煜应该是真累,他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已经开始力不从心,气喘得严重,声音也开始颤抖。

  他说完这句,动了动口型,让护工按下静音键。

  隔着一道墙,祁曜听见病房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尤其是到了晚上,宿煜的咳嗽就会加重,还伴随着呼吸困难,有时候还需要吸氧。

  护工帮助宿煜抬起两只手,轻轻环抱在胸前,这样保护他的胸骨不受损害。

  这样咳了将近半分钟,才停下来。

  宿煜的声音再度传来,“小曜,还在吗,信号…不是很好…”

  祁曜忽然就掌握了某种规律,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宿煜每一次说谎的时候,声音都会模糊不清,没有底气。

  “嗯。”祁曜应了一声。

  电话里,两个人都沉默住了,安静到只能似有若无的听见对面的呼吸声。

  许久后,还是宿煜先开口,他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忽略你了。”

  “哥,我最近,身体很不舒服。”祁曜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我该告诉你吗。”

  “哪里不舒服?”宿煜明显急了,说话的喘气声都变得更重。

  祁曜却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试图帮宿煜找到重点,“我是想问,我该告诉你吗?”

  “为什么不该。”

  电话那边,护工小声地提醒宿煜,让他注意情绪,不要激动。

  “因为你很忙,怕打扰到你,也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我能扛过去,不想让你担心,又或者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祁曜的脑子很乱,喉咙酸胀,火辣辣的疼。

  时间再一次凝滞,一秒,五秒,十秒…

  “你在哭?”宿煜的声音很沉静,被子里的手却挣扎着动了动,不作声地自己把止痛泵按到了最大剂量。

  祁曜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间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没有。”

  “为什么哭了?”宿煜问。

  “说了没哭,我没哭,我他妈不是小孩!”祁曜嘴硬着,凶狠着说着脏话,试图去掩盖自己外露的情绪,却忘记自己此时此刻就在宿煜的病房外。

  他失控的咆哮声在走廊里散开,空气静了一霎,然后他听见宿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宿煜说:“进来吧。”

  …

  祁曜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准备,他怕在宿煜面前崩溃,也怕刺激到宿煜的病情。

  踌躇犹豫的功夫,里面的护工大叔已经出来了,他示意祁曜进去,并告诉祁曜自己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他。

  祁曜推开门。

  房间很大,空调温度刚好,装修风格很温馨,没有病房的那种冰冷感,倒像是酒店的豪华间。

  病房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拉,外面的夜色和灯光融成一片,倾斜进来,洒落在病床周围,显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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