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是单纯的饥饿,应该混杂着……欲/望的饥饿。
神官看向了夏尔的腹部,眼中的妒意无法隐藏。
某只雄虫留下的小崽子……让夏尔无时无刻不感觉到饿,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肉。
而是更深层的、精神的、肉/体的满足。
只有雄虫活着才能做到的…满足。
“…要我帮你吗,夏尔。”
神官听见自己低沉的嗓音开口,“身为你的老师,我也可以,在床/事里,教导你。”
这是不符合虫母保护法律的,神官知道,一旦被发现,他不仅会被剥夺神官的职位,还会被领主理事会的雄虫们联手杀死。
尽管他的躯体是杀不死的。
但是此刻,要他出去找一个雄虫帮助夏尔满足身体的欲/望,他平心而论,他做不到,也不能在一旁看着他们做。
夏尔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了,神官也不需要等待他的允许,缓缓拉开夏尔身上的白袍束带,理智和情感在脑海里纠结……
最终,他还是没能做到亵渎虫母的身体。
因为夏尔没有给他这个权利,他就不能碰他。
神官痛苦地跪在地上,肩膀绷紧,不去理会自己胀痛的欲/望,他戴着尾钩束缚笼多年,他以为自己不会为任何虫有触动,不会感觉到痛,不会让心脏感觉到被针扎……
因为他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么叫痛。
神官不是生下来就是神官的,他出生在第一代虫母之前,虫族刚刚具有神智和精神力的时候。
作为唯一一只黑寡妇血脉的雄蛛虫,通常来说,作为最古老的蛛虫种,他是不会有配偶的,只能通过和其他种族诞生的虫母孕育后代。
所以他天生就是孤独的,好处是,掌握着现阶段虫族并不知晓的秘密,所以他的地位从来没有跌落过谷底,也一直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只是他活得时间太长了,长到不会做梦,也快要遗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在遇见夏尔之后,他再次做了梦,梦见夏尔怀着他的孩子,在圣境里遛弯晒太阳,托着鼓鼓的肚皮,雪白的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温柔而缱绻。
神官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太血腥了,他站起来,打扫满地的尸体。
…
夏尔悠悠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黑色覆面,而不是黄金蜂,脑子里就浑浑噩噩的,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片小树林里的,就好像短暂丧失记忆了一样。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肚子,终于感觉没那么饿了。
神官一直在看着他,见他醒来,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夏尔,你醒了。”
夏尔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神官察觉到他的颤抖,抿了抿唇角,“怕我?”
夏尔出于本能,摇了摇头:“不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神官心里是知道原因的,小虫母喝了他的血,导致了“醉血”症状,精神过度愉悦,才对他这个虫产生了”饱腹记忆”。
“饱腹记忆”是叠加的,也就是,再多喂一喂小虫母,就会让小虫母越来越离不开他,每次饿都会想到他,等到了发情期的交.配季节,自然而然也会投入他的怀抱。
神官盯着青年,慎重地思考,作为老师,要不要这样蛊惑他的学生。
看上去,他的学生此时此刻还没有彻底恢复正常,还在醉血的迷糊状态里。
“夏尔,你说,我要这样做吗?”
夏尔皱眉,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你说什么?你要哪样做?”
神官没有解释,拨开他雪白脸颊旁的碎发,心不在焉地揉了揉他泛红的眼尾,“没什么,我是说,对不起。”
青年的眼尾越来越红,实在是太诱人了,那双眼尾带着一把勾的丹凤眼,无辜而可怜地看过来,嘴里还嘟囔着:“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青年下意识用头去蹭了蹭他的手,就好像一只走丢了没有家的小猫咪,缩在过路者的脚下,喵喵叫了两声,就用尾巴擦擦你的脚,委委屈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好像在说: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只要你带我走,我就是你的了…
神官冷漠地瞥了一眼树后堆成小山的尸体,觉得他们死的很值得。
神官最后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才从袖子里变戏法似的拿出那顶璀璨的冕冠,当着夏尔的面,将次等虫母的冕冠粉碎。
“冕冠只属于虫母陛下,这顶冕冠就是个笑话。现在我就把它毁了,如果我的同族们怪罪下来,那么罪责就由我来承担。”
神官欺身而上,夏尔被迫向后倾倒,吓得轻呼一声,为了保持平衡,手抬起来攥住他的一缕青灰长发,另一只手却亲手摘掉了他的覆面。
冷漠的一张脸上,竟然非比寻常地野蛮。
夏尔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痴迷。
“看我做什么?”他低声说,“有什么好看的?我长得,很丑。”
夏尔神色迷离地说:“不丑,我要的,就是你。”
你好吃,很好吃。
夏尔突然感觉头很痛,什么样也想不起来,他抱住了脑袋,过了会,他终于想起来了一点点。
神官打断了祈福仪式,带他跑了出来,还喂他吃东西了。
夏尔恢复了一小部分神志,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然后又虚弱地跪下。
“我怎么了,”夏尔摁了摁太阳穴,眉头紧皱,“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又是吃饭,又是喝水,肚子也不饿了…这是梦…还是真的?”
神官面不改色地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抚似的说:“是真的,这里是圣境,你饿晕了,我喂你吃了一些东西,你刚才睡了一会,现在应该好了。”
神官只字不提黄金蜂的事,夏尔脑子晕乎,也没想起来还有个可怜的蜜蜂在找他。
夏尔没有说话,似乎还在回忆。
这时候,厄斐尼洛带着参与祈福的虫赶来,他们看见死去的是自己的同族,全都痛苦地哀嚎起来,这么多雄虫举着火把,恶狠狠地看向神官,指着他的鼻子叫骂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神官却面无表情地把夏尔护在身后,“在我这撒野?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吧。”
厄斐尼洛是唯一没有骂他的那个,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夏尔。
夏尔的面具早就在吃虫的时候被神官摘掉了,所以每个雄虫都能看清他的脸。
粉白的脸颊健健康康,一看就是吃的很饱,安安静静地往那一站,就非常赏心悦目,他还躲在神官的翅膀后,像是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往日里那么嚣张的气焰,这会就变成了乖巧的瓷娃娃。
神官护着他,悍然转过身去,面对着厄斐尼洛,质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的气息。”厄斐尼洛的眼神无法离开夏尔,他甚至朝前走了一步,“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夏尔怎么也在这?”
神官挡在夏尔面前,“别怪他,是我的过错,我不该让你们看见他的脸。”
厄斐尼洛反应很快,眯了眯双眼:“所以…刚才在台上,被关进笼子里的虫族,就是他?”
“是啊,他被莫里斯当成了食物,还被关进那么冰冷丑陋的笼子里……”
神官嗓音有些颤抖,心里知道小虫母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能说,憋的嗓音愈发低沉:“他只是饿了,我来带他吃东西,你们都应该回去,守护次等虫母陛下,别来碍事。”
厄斐尼洛紧盯着夏尔不放。
他注意到神官的虫翅守护着夏尔,小心翼翼地护住了他的腹部……就好像那里面有幼崽一样,但事实上,夏尔只是一只蜜虫,怎么可能怀孕呢?
半晌,他阴鸷开口:“我没替其他虫族要到说法之前是不会走的。神官大人,就算你偏袒他,也不该杀死那么多雄虫喂给他,他只是罪犯,凭什么吃掉我们的同族?给我个理由,否则,我连你的罪一起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