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塞攥紧了拳头,一直在外面等着夏尔结束和那只雄虫的缠/绵。
直到那只惨白的雄虫飞走,他直接进了房间,他要去质问夏尔,为什么要写他的同虫文?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如果没有,那么一只冷漠的虫母到底还要糟蹋多少颗真心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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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乌兰在圣境议事厅接见了各族领袖,包括领主理事会的主席贾斯廷。
“帝国与虫族建交,派出人类外交官,由我暂为接见,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希望我们暗杀夏尔,保全帝国名誉,您居然希望在这个节骨眼拥立虫母为王?”贾斯廷慵懒地靠在躺椅上,“夏尔同意了吗?”
乌兰,“我再接见你之前见了其他十一位领主,他们都同意了,只差你的意见。”
“那我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吧,十二票,十一票通过,只要是为夏尔好,我当然没意见。”
乌兰说:“毕竟你是领主理事会的主席,你的意见很重要。”
“不,我的意见不重要,夏尔的意见最重要,”贾斯廷身体前倾,慢条斯理地说:“夏尔要是仍然想回到帝国去,你打算怎么办?”
“帝国已经容不下他了,他还会想回去吗?”
乌兰说,“陛下害怕的不就是虫族对他的态度?这个时候正好是虫族发力的阶段,我们对陛下体贴入微,陛下会愿意留下来的。”
贾斯廷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消融,“你的意思是,不服从的,杀?”
乌兰点头。
贾斯廷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怕夏尔是虫母的事情传出去,帝国容不下夏尔,更是要杀他。”
乌兰:“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陛下知道的话,也不会回去了。”
贾斯廷心存疑虑,下意识想问伊萨罗怎么想,是否相信乌兰,这才想起来,伊萨罗已经死了。
贾斯廷说:“我这一票先持保留意见。”
乌兰一笑:“可以,没问题。”
贾斯廷起身离开,乌兰望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虫母是虫族的共妻,应当有无数的王夫陪伴左右,尽管虫母本人并没这个意愿,但这是成王的必经之路,夏尔不喜欢的话也没办法。
乌兰只想要建立一个虫母乌托邦,亲手把理想国奉上。
是啊,他骗了伊萨罗又怎么样?
如果是曾经的伊萨罗,一定会选择反对,但如今的伊萨罗,只会知道夏尔会是虫族唯一的王,这就够了。
夏尔可以拥有自由,但是,只能在虫族的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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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塞进门,本想着要循序渐进地问夏尔,“菲尼克斯”和“一只雄虫”这两个马甲是不是你?
只要夏尔点头,他立刻就把夏尔抱在腿上草了。
最近的治疗很有效果,他已经不再需要片子辅助就能出来。
为此,他在家里放了许多的虫母蜜腺复制品,时时刻刻激发尾钩活力,那些样品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有很多是模拟夏尔的真实零件1:1立体打印出来的,连蜜味也调试地近乎一模一样,他现在只要一闻到夏尔的气味就想站,养胃几乎是治好了。
只是面对夏尔的时候,还会有紧张的感觉。
但是夏尔居然在看书,好像刚才那只雄虫来与不来都无法撼动他的读书计划,只是他眼尾红红,不是哭过,就是在暗自神伤。
梅塞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学长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虫母不开心,雄虫都应该被判有罪。
梅塞下意识放慢了轮椅的转速,停在了夏尔身后。
“坐在那别动。”
夏尔冰冷的嗓音响起,翻动书页,“我在看《虫母繁育期指南》,专业术语很多,你不要发出噪音。”
梅塞就这样停在原地,看着夏尔抱起书转身来到轮椅前。
梅塞忍不住问出那句话:“学长,你是不是“一只雄虫”?”
夏尔没抬眼皮,在书上划了一道红笔,“我是虫母,你不知道吗?”
梅塞百口莫辩,刚才汹涌的气势在看见夏尔的一刹那化为乌有,“我知道,您不想要别的虫知道您是虫母,所以才留在圣境里读书,我想问的是,您有没有在网站上写同虫文?”
夏尔不动声色摇头,这种秘密怎么可能叫梅塞知道?
梅塞推着轮椅往后退,轻声说:“不是您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
夏尔看到他要走,一把按住他的轮椅,张开膝盖坐在他上面。
梅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夏尔刚好坐在他复建的尾钩上。
”学、学长?”
“你自己动。”夏尔情绪不高,仿佛只是公事公办,语气平平,又翻了一页书,“我现在很容易就会饿,但我需要尽快学完课程,所以不能饿了就吃一次,这样太耽误时间了,你只要温柔点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无所谓。”
事实上他最希望的办法是雄虫能先鹿到99%,他再吃上去,这样省时省力又高效,结束了之后雄虫就可以离开了,他继续看书,也不会耽误时间。
他没有兴致陪雄虫做。
他把这个想法和梅塞说了,梅塞脸色铁青。
夏尔问他:“你要拒绝吗?”
这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青年面容苍白,面带憔悴,却坚守如同冰山,脸部微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几乎是冷到失去了温度,是他的心没有办法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动摇。
梅塞望着那张清冷到毫无风情的脸,知道他的心跟着那只雄虫走了。
看他的眼睛就看得出来,他眼睛里只有字,只有书,只有毫无波动的情绪,只有因为饥饿才闪出的惨光,甚至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压抑。
他在压抑着什么?
……
饿意,还是别的什么?
梅塞突然一阵心火腾生。
凭什么?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玩具吗?
他在乎自己的感受吗?只是因为饥饿,所以需要一只雄虫解围,而他的心就根本没有其他雄虫一点点位置吗?
他可真是虫母呀。
…不,他比虫母还要无情,虫母至少会宽容地爱着每一只雄虫,可他,只是把除了伊萨罗以外的雄虫当成慰藉甚至是使用的物品,虫族深深地渴求着他,他却丝毫没有作为虫母的意识,不仅躲藏,还一心想要逃。
梅塞看见虫母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软,或许那里有了其他雄虫的卵,或许是虫母被别的雄虫喂饱了一次。
没关系。
他今晚出现在这里,有了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他会做的很好,不论是不是觉得憋屈的要命。
梅塞轻声说:“夏尔,说你需要我。”
梅塞需要听到这句话。
他不确定自己的尾钩治愈到了什么地步,可时间紧迫,任务繁重,虫母耐心有限,一旦告罄,极有可能让他出去。
夏尔淡淡的说:“需要你这件事,是要我用语言来证明吗?”
梅塞执着地盯着他,“我需要认同,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和其他雄虫没有区别,只不过多有了尾钩,所以才能短暂的拥有你,我是你的,你就算是要我,也要给我一个仪式感。”
这话说的也不尽全对,梅塞知道夏尔更喜欢和伊萨罗待在一起,他们更有共同语言,更有一样的人生目标,哪怕夏尔是人,哪怕伊萨罗是虫,可他们心意相通,时刻都理解对方想说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
梅塞知道自己差了很多,他不能和伊萨罗比,可是越是这样虐待自己,他越感觉到力量的崛起。
伊萨罗死了,小虫母隐姓埋名,却香喷喷地坐在他怀里,被他抱着,还允诺什么都由着他。
哪怕今晚可能换一只雄虫也可以,青年无所谓。
可是对梅塞来说,事情发展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需要你。”夏尔知道他想听,低声说,“行了吗?”
他忍了很久,饿得晕厥,趴在梅塞肩上,把书立在梅塞的后脑勺,眼睛看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能快点吗?我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