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上去就很不情愿,不停地磨蹭着,吐着气,语气也有气无力的。
梅塞被他双臂环抱着,心里憋着一股气,窝窝囊囊地摘下了夏尔的皮带,同时也弄开自己的金属搭扣,然而,忍了半天也不进去。
梅塞在找位置停车。
夏尔一直在看书,非常赶时间,梅塞看见他桌面上那一摞摞的书籍,有种憋屈的无力感,愤怒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回音也没有。
虫母天生冷脸,梅塞不能确定他有没有真正高到,他轻声说:“你往下面一点,可以继续看你的书。”
其实还没有进去,因为夏尔的要求是先到99%。
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行,真的到了100%再进行,青年会吃到吃不下,甚至真正的问题迟迟无法得到解决,还不如先从0%开始,一点点推动到100%。
梅塞问青年可以吗。
理由是,他养胃,不知道调理的怎么样,只能凑合用一用,不能指望鹿到99%,恐怕那个时候虫母已经饿晕了。
所以可能要从头开始。
夏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什么想法,像是要麻痹自己似的,答应了,坐下去。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伊萨罗走了,他没办法阻拦他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让梅塞帮忙,可以屏蔽失落感吗?
也许可以吧。
夏尔知道他和伊萨罗之间发生了什么,分歧,隔阂,记忆缺失带来的伤害,以及不信任的危机。
伊萨罗没有在和他发脾气,只是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时间接受失去记忆的过程。
夏尔没有失忆过,他猜,失去记忆的时间一长,大脑会感受到生命的虚无,尤其是看见熟悉的虫族依次出现在身边,自我虚无的感觉会越来越深,甚至于迷失自我,抑郁成疾,与整个社会层层脱节。
为什么要让伊萨罗变成这样?
他还是想要曾经那个偶尔使坏但大多数时候都温柔体贴的伊萨罗。
也不是说伊萨罗现在就不体贴,相反,比原来还要体贴,甚至有种支离破碎的脆弱感,只是他眼底的迷茫,让夏尔看了心疼,他偶尔的失控,更让人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崩塌。
伊萨罗在哪里?……这个混蛋,居然真的抛下他跑了。
夏尔垂了垂眼睛,心烦意乱地扔了书,抓住梅塞的长颈,不愿再想伊萨罗,不想的话,心情能更轻松。
“学弟,”夏尔轻声说,“对不起,我在使用你,但是你做的很好,很棒。”
梅塞没有告诉小虫母,自己经过了治疗,所以终于能派上用场。
他眼里的夏尔在发光,他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类会发光,但是夏尔会。
他受伤的时候会发出白光,高兴的时候是红光,悲伤时是绿光,他在战场上发光,在平静生活里发光,他有情绪时发光,面无表情时也发光,爱着虫族的时候发光,甚至于不爱着虫族的时候,也发光。
他就像彩虹,时时刻刻照亮了他的心。
梅塞拥紧了疲惫的帝国上将,“你喜欢?”
夏尔淡淡回答:“嗯。”
梅塞额头上有汗,睫毛上也挂着汗珠,温声说:“学长,好像要再放进去一点,如果我一动也不动的话,可能很久都不能完事。”
夏尔用袖子擦了擦他流到眼睛里的汗,望着俊逸面庞上熠熠的眼睛,觉得梅塞像一只眼睛雪亮的小狗,因为残疾而自卑,而狂野,而谦虚。
给他一次也无妨。
至于会不会怀孕,无所谓了。
梅塞的要求,夏尔都照做了,甚至梅塞到了最后停不下来,他都没有说什么,梅塞说要看着他的脸才能行,他就盯着梅塞看,目光平静如同深水潭。
梅塞为他的眼神而着迷。
他的不屑,他的高高在上,他的瞧不起,和他骨子里不动声色的高傲。
也为他眸中偶尔一闪而过的失神而着迷。
梅塞庆幸自己被打断了腿,否则,该怎样得到虫母的怜惜?
夏尔看出他的吃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没有表情,平和的说:“别着急,你留下吧,但是你把自己捆上,其他的我自己来。”
夏尔觉得这样太不尊重学习了,梅塞没有想象中那么废物,3分钟就结束了,时间刚刚好满意。
但是梅塞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夏尔不觉得时间短有什么不好,像伊萨罗那样动辄3-7个小时才是真的控制不了,就算是虫母也受不了高强度做那个,所以夏尔偶尔也会用别的事情打断伊萨罗,否则那里也会冒火花的。
梅塞把自己捆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呼吸,懒倦地靠在檀椅上,连眼睛都蒙了起来。
“彻底把我当成工具吧,陛下。”梅塞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设定,“我只要不看见您的脸,就不会做出令您不悦的事,我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梅塞什么都看不见,全身上下穿戴的整整齐齐,只有一处不是。
夏尔再次坐上去。
青年一边看书一边读,坐的累了就歇一会,把梅塞的耳朵弄的越来越红,一直到最后,他察觉到梅塞还是没有结束,只好催促:“怎么还没出?再不出,就把刚才那只雄虫找回来,或者找我的虫仆,你出去。”
梅塞登时无法接受,“不能这样,陛下,我…我什么都可以,请您稍等。”
梅塞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到了30分钟。
夏尔也很累,坐着休息到了大概十分钟才站了起来,就让梅塞保持这个状态,等到什么时候饿了再继续吃。
夜晚的时间很漫长,适合学习新知识。
夏尔回到书桌旁看书,顺便做笔记。
梅塞被晾在一边,被迫蓄力,等待下一次喂饱虫母。
这一晚上过得简直是煎熬,到了早上,梅塞甚至都没说上一句话,在夏尔要把他赶走之前,他拉下了眼罩,红着一双眼,拉住了夏尔:“一晚上了,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别的?”
夏尔:“你想听什么?”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梅塞依依不饶地问。
第92章
梅塞的脸庞因羞赧而泛红,可嘴唇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某种隐秘的火焰。
夏尔鲜少听见这样的话,如果是从别的雄虫嘴里问出来,他会感到震惊,但如果是梅塞说这句话,他能理解。
毕竟梅塞是因为他才变成残疾虫的,对他有不合理的请求也正常。
这句话里藏着的自卑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夏尔的胸口,夏尔突然意识到,梅塞的强势从来不是无的放矢,只是在恐惧被抛弃时,本能筑起的防御墙。
昨晚把梅塞留下来,是正确的选择吗?
“梅塞。”夏尔伸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眼眶,语气淡然到近乎无情,“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梅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从未相信自己有被选择的资格。
只是梅塞僵了一瞬,最终还是顺从地偏过头,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清晰感知到夏尔的动作,就像过去无数次在战场上,他凭借声音和气息就能判断敌人的位置。
他爱极了虫母的抚摸。
夏尔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当你拉着我的手时,我感受到的不是欲望,而是你在拼命确认我是否真实存在。”
梅塞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恐惧,那些在深夜里啃噬他的自我厌恶,此刻被夏尔用最温柔的方式撕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脆弱,其实早就被夏尔看透了。
“你总是害怕这一切是梦。”夏尔继续道,“怕我哪天醒来就会消失,怕你配不上我的认可。在你心里,我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你这样的雄虫放在眼里。”
“别说了。”梅塞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但夏尔没有停,他凑得更近,在梅塞唇上擦了一抹:“如果我心里没有你,那昨晚就不会是你。”
梅塞浑身一颤。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些不堪的、阴暗的一面,会被夏尔如此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