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生理本能,小白蚁一见到夏尔就知道,这只香香软软的小虫母是自己的妈妈!
虫崽是为保护妈妈而存在的,面前这两只雄虫太危险了,小白蚁急哄哄飞过去,挡在妈妈面前,竖起小牙,精神力荡漾开来,低等级的虫仆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
毕竟是高等种和虫母的崽,天生神力。
夏尔赶紧一抬胳膊抱住了小白蚁,用精神力链接它的脑域,小白蚁察觉到妈妈的安慰,顿时收起了全部锋芒,乖乖地在夏尔怀里蹭了蹭,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小翅膀还在兴奋地扑扇。
虫崽只听妈妈的话,早在腹中就建立的精神链接让虫崽和虫母的关系亲密无间,无可替代。
小白蚁小声说:“妈妈,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父亲就说可以带我来见你,我以为父亲在骗我,他每天都骗我说可以见到你,没想到今天是真的呀。”
说来也奇怪,夏尔明明没有见过小白,心瞬间感受到了熟悉。
这是他的子嗣,一定是。
夏尔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你的父亲在哪里?”
小白蚁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认识父亲呀,他反手一指,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父亲是头顶有角角的那只,我的脑袋上也有角角。”
夏尔摸了摸小幼崽的脑门,若有所思,“原来你的父亲是白蚁,我和他,生了你。”
失忆真的很耽误事。
厄斐尼洛收拢虫翅,缓慢落定在夏尔身侧,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只雄虫,最终停在黄金蜂身上。
淡淡开口:“黄金蜂领主,阿斯蒙说的是实话,虫母孕期确实需要静养,你有重大疾病,保险公司都不接你的单,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控制下自己的情绪,等你对自己有把握了再来看虫母陛下。”
黄金蜂听见他说话,这才信了大半,脸上的桀骜收敛了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烦躁地挠了挠金色短发,“知道了,我不碰妈妈,我看着总行了吧。”
这已经是黄金蜂作出的最大让步,夏尔为不能按摩感到遗憾,但是眼前的厄斐尼洛更是大问题,“你就是小白蚁的父亲?”
“是我,陛下。”厄斐尼洛低了低头,“小白蚁是我们的孩子,才出生没几天。”
夏尔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嗯”了一声,“你是我的丈夫?”
“我不是。”厄斐尼洛只能说:“不过刚才我好像听见您说,阿斯蒙是您的丈夫?”
夏尔忘记了厄斐尼洛是什么货色,毫无防备地说:“他是我的第一王夫,自然也是我的丈夫,有任何问题吗?”
厄斐尼洛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阿斯蒙,语气晦暗道:“丈夫这两个字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真是又动听又无情,一位与您毫无感情基础的雄虫霸占着丈夫的位置,让真心爱您的雄虫感到伤心。”
阿斯蒙原本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他依旧站得笔直,如同屹立不倒的冰川,只是握着夏尔手臂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
夏尔拍了拍他的胳膊以作安抚,皱起眉,直视厄斐尼洛,“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白蚁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身上陡然升腾的气场,不安地在夏尔怀里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嘤”声,“妈妈……不要生父亲的气,父亲不是坏虫。”
小白蚁怕极了,妈妈一直不喜欢父亲,他很怕父亲会说错话,结果父亲真的说错话了……
夏尔把手臂圈成一个摇篮,小白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安静下来,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小鼻子不停地嗅嗅夏尔衣服上的蜜味,葡萄一样圆的灰白眼眸和他父亲一样,却无比天真无邪。
厄斐尼洛看着小白蚁,心疼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夏尔,目光依旧死死钉在阿斯蒙脸上,他一步步走近,属于顶级雄虫的强大压迫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
“什么意思?”厄斐尼洛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的意思是,阿斯蒙维利安阁下,您这位第一王夫,在陛下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扮演得真是尽职尽责,尽职到几乎让陛下,也让我都快要相信,他真的是您唯一的、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阿斯蒙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带着强硬:“厄斐尼洛审判长,嫉妒是爱情的敌人,注意你的措辞,我是陛下亲口承认的第一王夫,这是既定事实,无论陛下是否失忆,都无法改变,你此刻的言论,是对王夫的不敬,更是对陛下权威的质疑。”
“既定事实?”厄斐尼洛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哦,昨晚你们睡了吗?”
小白蚁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尖锐情绪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在夏尔怀里瑟瑟发抖,“呜哇……父亲……不要在妈妈面前这么凶……”
夏尔赶紧亲了亲小白蚁的脸,“不要说这样的话,孩子还小,跟着你学坏了怎么办?”
厄斐尼洛忍不住,闭了闭眼,扭过头去,“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夏尔冷冰冰地说:“控制不住就把嘴缝上。”
毛茸茸的小玩具忍住眼泪,循着本能钻进了妈妈的衣服里去吃蜜,一下子就找到了地方,一口叼住,吧嗒吧嗒吃出了声,夏尔禁不住脸红,只好抱着小白蚁躲到一个假山石后。
小家伙吃到第一口蜜的时候还在抽噎,越吃越安静,似乎是饿急了,夏尔抚摸着他的后背,恍惚地觉得自己真的当了妈妈。
别的不说,这只大蚂蚁一定是只疯虫,小白蚁这么小就吃不到虫母蜜,肯定委屈坏了。
“宝宝,”夏尔淡淡的声音十分柔和,“父亲对你好吗?”
小白蚁嗯嗯点头,小手依赖地搭在妈妈身上,一刻也不想离开妈妈,他余光看见了妈妈的肚子,心里暗暗给弟弟们加油,希望他们早点出来,这样就可以在一起玩啦!
外面,阿斯蒙告诫厄斐尼洛,“审判长带小白蚁来看望虫母陛下,本来是好事,但是被你这么一闹,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厄斐尼洛但笑不语地看着他,心里骂道夏尔不失忆会发慈悲把你睡了?在那装什么蒜呢?
厄斐尼洛冷淡地说:“阁下虽然是第一王夫,丈夫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如果守不住虫母,那么就算是丈夫也是一只无能的丈夫。”
阿斯蒙敬谢不敏,“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边,天一亮,神官就把菲尔德扣押在自己别墅的阁楼里,任由菲尔德怎么求饶也不听,直到菲尔德叫累了,他才高高在上地看了一眼雄虫,给阁楼上了锁,转身离去。
他不想让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线索断掉。
离开阁楼后,神官直接去见了西西索斯。
“你来了,神官阁下。”西西索斯从文案堆里抬起头,抻了个懒腰,“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着见我?”
神官开门见山:“虫母陛下误食了某种药物,我建议暂停相亲会。”
西西索斯好奇:“什么相亲会?那明明是阿斯蒙阁下的欢迎会。”
神官冷脸坐下,“只有我和你在场,西西索斯,我们俩之间不用说虚的,我要你和我说真心话。”
西西索斯微笑着点点头,“那好,咱们就唠唠真心话。确实是相亲会,我想为陛下网罗更多的雄虫有错吗?你以为只有你才真心为陛下好吗?所有雄虫都爱着虫母,不挑选最强大的雄虫,要怎么能保证虫母不被争夺?”
神官分毫不让,“好啊,照你说的,你挑选了阿斯蒙,仍然发生了虫母被下药的事,而且我们无法锁定施害者。”
西西索斯理智的说:“这不是阿斯蒙的错,只是你看不惯他,他有什么不好吗?如果虫母不喜欢他,我可以帮他再换一只,但是最开始虫母就认可了他,昨晚又当众叫了阿斯蒙“丈夫”,甚至共同度过一夜,兴许他肚子里现在就有阿斯蒙的虫卵。在我看来,阿斯蒙做第一王夫没有任何问题,我不知道你在和我吵什么,难道你想要做第一王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