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能确认至少一只雄虫是真心爱他的灵魂就可以了。
夏尔的指尖递出去,轻抚着伊萨罗的头发,“小蝴蝶,你等了我几天?”
伊萨罗单膝跪在床边,视线与刚刚破茧还有些虚弱的青年齐平,“三天。”
他捧起夏尔沾着粘液的手,珍重地落下一个吻,又把夏尔抱去浴室,用清水把他身体上的粘液擦干净。
夏尔趴在他身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着他精心的照料。
在水流滑过一些不可说地方的时候,他敏感地并了并膝。
“新身体不太好用,”夏尔轻声说,“各种感官异常活跃,你来帮帮我好吗?”
伊萨罗温顺地跪下去,仰起脸,夏尔有些害怕新身体不能承受他的力道,但还是抓住他的发顶,默许了他。
过了会,房门被轻轻敲响,神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伊萨罗阁下,陛下情况好吗?”
伊萨罗挪开脑袋,还有些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夏尔,征询他的意思,“妈妈,要给他开门吗?”
夏尔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的失神被寻回的冷静取代。
尽管身体还残留着新生的虚弱感,属于夏尔阿洛涅的意志正在迅速归位。
他轻轻点了点头,伊萨罗帮他擦掉水流一般的蜜,把裤子穿上。
夏尔像个人偶一样任由照顾,又被雄虫的信息素滋养着,深呼吸一口气,双眸变成竖瞳,安心又舒适。
这具完整版的虫母身体似乎更离不开雄虫了,果真是虫母一直怀孕有一直怀孕的道理,他一靠近雄虫,就又想怀孕产卵了。
夏尔平静面对这一变化。
比起即将到来的战争,这种事是完全凭借本能的、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要不生出一个虫族军团?星际恐怖电影都这么拍。
夏尔饶有兴致地想。伊萨罗看到他的坏笑,在他嘴边亲了一下,睫毛戳了戳夏尔的脸,轻声说:“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夏尔坦言:“在想给你生一堆小蝴蝶的事。”
伊萨罗一愣,“这是…第一王夫的优待吗?”
“不,是丈夫的优待。”夏尔淡淡一笑,在伊萨罗脸上一吻,“不喜欢吗?”
伊萨罗眸色一暗,嗓音沙哑,“喜欢。”
门开了,神官快步走进来,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刚刚破茧的青年身上。
青年虫母的长发湿漉漉贴在冷白的脸颊上,他整个身体陷在扶手椅里,细长的尾巴舒适地摊平在地毯上,虫翅呈现光弧般的白光,他是那样平和宁静,却又新鲜多汁。
新生的虫母身体上再也没有陈年的伤痕,只余下眉宇间的冷峻与肃杀。
可他是那样美……是虫族造物主最得意之作,是虫族最柔情的母亲。
神官眼中闪过惊艳与深深的欣慰,立刻躬身行礼,“陛下,您终于安然度过了结茧期,请允许我为您检查一下蜕变后的身体状态。”
“好。”
神官小心翼翼地靠近,释放出温和的精神力进行探查。他的眉头先是舒展,随即又微微蹙起,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不可思议…”神官喃喃道,“陛下的精神核心强度至少跃升了两个层级,精神网络的覆盖范围与精细程度远超从前,虫母的潜能正在被彻底激发。”
他顿了顿,看向夏尔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凝重,“但是你的身体目前处于极度虚弱的新生幼虫阶段,需要大量能量补充和精心的养护,而且……”
“而且什么?”夏尔抵着额头,平静的,“老师直说。”
神官的目光扫过夏尔的身体,似乎在确认什么,低声道:“结茧期的剧烈蜕变,似乎加速了陛下新孕囊的成熟过程,虽然目前陛下身体虚弱,首要任务是恢复,但新孕囊的生育周期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更早启动,它会催生激素,您会更想要受孕。”
夏尔面带微笑,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生育,虫卵,这些词汇带着强烈的非人感和冲击,新孕囊存在的意义不言自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纤细、带着新生幼虫脆弱感的手,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我已经知道了,我正在调整自己的作息,过一阵子就和我的第一王夫受孕。现在我需要食物,还有干净的衣服,伊萨罗,你可以帮我去找吗?”
伊萨罗抚摸着他的侧脸:“很快,我已经准备最适合新生虫母的营养液和衣物,等我去拿回来给你。”
这几天他不吃不喝地守在茧前,虫都熬瘦了一圈,原本流畅紧实的下颌线变得愈发锋利,蝶族特有的轻盈体态也消瘦了不少,连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白发都显得有些凌乱,夏尔有点心疼,用脸贴着伊萨罗的手心,“我等你回来。”
伊萨罗的目光柔情如同水波荡漾,望着小猫用脑袋蹭他的手心,被撒娇的小猫咪萌到了,嘴上不说,怕小猫咪掉面子,“去去就回,可爱猫。”
夏尔受不了肉麻,抬手就推他走。
他走后,房内只剩下神官和夏尔。
神官没有动,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尔,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夏尔的气息把他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着,让他心猿意马地想要更多安抚,可是虫母太小了,他怕虫母受不住,更何况这也不符合他身为老师的初衷。
“陛下,你的结茧期来势汹汹,实在是吓坏我了。”
夏尔看到了对方眼中未褪的血丝,感受到了那份深切的担忧和后怕,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还有些无力,却准确地点在了神官紧蹙的眉心。
“老师,我不是好好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新生的疲惫,却奇异地抚平了神官心中的不安。
神官抓住那微凉的手指,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那份真实的触感,“是,我的王回来了。”
他低下头,虔诚地吻了吻夏尔的指尖,“比任何时候都强大,也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虫族的守护。”
夏尔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
他不再是那个游离于虫族之外的人类将军夏尔阿洛涅了。
他是茧中重生的虫母,是万虫朝拜的王。
这个认知,伴随着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对虫族近乎本能的依赖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前路是更重的责任,更深的羁绊,远比想象中更加真实。
神官安抚道:“陛下的蜕变很成功,不论是身体还是容貌,都比之前更漂亮了。”
夏尔对“漂亮”这个评价没太在意,他只是想去一个地方,但是此刻虚弱不想走路,手臂伸出,挂在神官的脖颈上,依赖地把头垫在他肩上,眼皮疲惫地半阖着。
神官的双手轻柔有力地扶着他的腰,听见他说,“我要去看阿斯蒙,去和他解除婚姻,老师为证。”
神官点点头,他抱着夏尔,一路飞行。
新生的小虫母就这样在他怀里,他觉得自己抱着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玩具,乖巧懂事又温柔,一点也不像其他虫族说的那么可怕。
通往禁闭室的路不长,沿途的虫族士兵见了夏尔,都恭敬地低下头颅,眼底满是欣喜与敬畏。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阿斯蒙猛地抬头,看到夏尔的瞬间,原本孤独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归宿的虫兽。
“陛下?”
原本应该是“妻子”的,对吗?
阿斯蒙看着夏尔如今的模样,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竖瞳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喜爱。
“你变得……太美了。”他身体前倾,仿佛这样就能离夏尔近一点,“真想抱抱你。”
夏尔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多做停留,宣布了决定:“我们离婚吧,阿斯蒙。”
阿斯蒙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竖瞳猛地收缩,他愣了几秒,眼底翻涌着受伤。
“我知道你会来向我宣布这个决定,只是没想过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做这个。是因为伊萨罗吗?他一定很懂得如何讨你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