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奥维捏了捏小虫母的脸颊,盯着那双黑湿湿的漂亮眼眸,想象着母亲会配合到什么程度,祂的母爱能坚持到哪一刻,才会喊停?
“很遗憾,陛下,你和我之间没有生殖隔离。虫族在智商未开化的时候,体型都偏向于巨大观,比起现存的野生虫类,也要大上三倍有余,很久以前的虫母也能产下千枚虫卵。但我不会用原始形态的尾钩与你交尾,我会尽量对你温柔一些。”
柯莱奥维的吻从唇角蔓延至下颌,再顺着颈侧的线条一路向下。
夏尔被他讨好式的亲吻逗弄着,脸上仍看不出太多动情的意思,他的手指更深地陷入温湿的苔藓之中,眼皮微微一压,“用力些,老师,卸下你的礼仪面具吧,既然放弃了单调的受孕、选择了要纠缠着做在一起,那就拿出点野心让我看看。”
柯莱奥维忍不住想着,虫母宠幸过数不清的雄虫,经验丰富,成熟稳重,对他不满一定是因为他太过生疏,不懂侍奉虫母,不能让虫母散发出蜜熟的芳香。
他有些沮丧,落寞低头,“……我知道,母亲把我当成稳固政治的工具,有了图兰家族的支撑,任何对你不满的虫族都会被巨蛛杀死,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
“老师,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
偏偏虫母抬起他的下颌,动作顽劣,却又慢条斯理:
“我如今能够握在手中的权力,除了我自己,其余的,都是像你一样的雄虫给予的,否则,虫族还只是把我当成应该被豢养的虫母,一个仇敌、产卵的工具。所以不要说这种话,当个人利益与政治与情感混为一谈的时候,我们是彼此成就的,你得到了子嗣,我得到了权力,那么,你我之间就不再只是单纯的师生、或是政友关系——你喜欢我,我接受你的爱,我们的关系可以长久地存续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相爱,但我相信在那之前,我们已经给过彼此很多的爱了。”
柯莱奥维把这段剖白记在心里,他如同任何虫族一样疯狂地渴求虫母的爱意:
“只要不是恨,哪怕一点点爱,我也足够活下去,母亲。”
夏尔的手指尖抵着他的唇缘,向里面按进去,揉弄着他的舌头。
水声泽泽,他像一只温顺的狗狗,驯服地舔着虫母的手指。虫母弄疼他的舌头,他报复似的轻咬了一下,又怕咬得痛了,小虫母会给他一巴掌,又含在嘴里舔了会儿,仰起脸来。
神官晦暗的眸子极其富有攻击性,似乎惦记一口肉好多年的猛兽,终于那肉就放在了触手可及的位置,他不再急于一时,而是有了耐心去思考怎样吃才最好,只图在肉质口感最好的时候吞吃入腹。
学宫内寂静无声,只有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听上去,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而是诸多坎坷。
柯莱奥维的生涩显而易见,他很紧张,显然是了解过如何更好地取悦虫母,但是缺乏实战经验,所以就连亲吻也显得有些笨拙。
柯莱奥维也严重低估了夏尔的容忍程度。
因为夏尔无论被弄得多痛,都不会给老师一巴掌。
苔藓柔软而富有弹性,夏尔在痛感里很难睡着,脑子里在想,苔藓是非常适合铺床的材料,如果当初和伊萨罗野外求生的时候也有这样优质的苔藓,那么伊萨罗也不会经常睡得磨破了皮肤,总是弄得伤痕累累。
柯莱奥维比他年长了四百多岁,对待他的方式比任何雄虫都要轻柔,哪怕是伊萨罗和他比也稍有逊色。
可能是年纪差距太大的缘故,神官总是询问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还痛吗?”
他一边亲着夏尔的脸颊,一边试图在夏尔的五官神态里寻找答案。
夏尔完全说不出话,只顾着放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神官就把夏尔抱到自己身上,一边擦去青年脸上星星点点的泪珠,一边心疼地抚平他咬破了的嘴唇,“别咬了,我不亲了。”
神官本来想说些温柔体贴的话逗弄小虫母,但是小虫母虽然年纪小,心态却不小,以至于他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体己话来安慰,因为小虫母看上去比起疼痛,还是舒适更多一些,甚至学会了主动索取亲吻,含着眼泪,把痛意吞进肚子里。
直到某一个瞬间,小虫母抱住了神官的脖子,把全部重量交给了他,神官意识到,是时候亲吻小虫母的嘴唇,转移一些有关于痛的注意力。
小虫母被他亲吻着,嘴唇绯红,肿胀难以忍受,汗珠在鬓边滚落,眼眸流转,狭长的黑眸含着水一样柔软清澈,稍微偏过一点头,如同一只撒娇耍赖的猫儿,轻声求饶了:
“老师,心疼心疼你的学生,我快要受不住了……”
再多的思量都不敌一声“老师”让神官着迷。
“夏尔,我的孩子……”神官近乎呢喃着说,“好孩子……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不哭不哭,我的孩子……”
神官弄混了到底谁才是母亲,谁才是父亲。
只是因为他心底里一直把夏尔当成孩子,因为他们巨大的年龄差距,他们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会心疼夏尔,会幻想如果夏尔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会多么疼爱祂。
神官一时失言叫了出来,夏尔也好像没听清的样子。等夏尔反应过来,已经是一脸错愕地盯着他:“……老师,你叫我什么?”
再这样叫老师叫下去,柯莱奥维会把自己逼疯。
星图的光芒洒落,照亮他汗湿的脊背和颤抖的虫翅,他像是从一场大梦中惊醒,缓缓支起身,看着花瓣一样被风雨打湿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夏尔,轻拂过他的脸庞,“我说,你是我的好孩子……我会疼爱你……不让你难受哭泣。”
银白的虫尾在苔藓上微微摆动,鳞片如同碎星,夏尔的脸颊泛着红晕,黑眸中带着一丝慵懒,对这个称呼并没有太多的抵触。
至少以柯莱奥维的年龄,不能做他的子嗣了。
那么做他的孩子,好像也很合理?
“所以巨蛛的诞生是在疼爱里对吗?”
夏尔的问题在此时显得有点天真,但稚子一般纯良:“无论是虫母对雄虫的疼爱,还是雄虫对虫母的疼爱,总归是在疼爱里受孕了,他们会为我忠诚地守护着星域,一个已经灭亡的种族,从我的身体里复苏醒来,绝对是爱的力量,是吧,老师。”
柯莱奥维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低头,看着夏尔平静却深邃的眼睛,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夏尔问的不是那个刚刚在他孕囊里扎根的生命,而是在问他——柯莱奥维,你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跪坐下去,执起夏尔的手,将一个带着清冷湿气的吻,印在他的指尖。
“是的,我的陛下,我亲爱的孩子。”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柔,似乎在刚才那场亲密中找到了归宿,“它源于此心,永志不忘。”
夏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两种强大基因初次碰撞带来的灼热与冰凉,奇异而蓬勃的生命力,混杂着巨蛛无比温顺的气息,在他腹中定居。
夏尔趴在神官的肩上昏昏欲睡,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垂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方才基因激烈融合带来的冲击和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让他声音都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更像是在无意识地撒娇:“老师,我觉得受孕仪式很棒,你真的很厉害,我们……应该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吧?”
这普普通通有些迷糊的询问,落在柯莱奥维耳中,却让他嘴角无法抑制地微微扬起。
在他眼中,这几乎是撒娇耍赖一样的程度。毕竟,褪去虫母的威严与光环,此刻在他怀里的,只是一个承受了他基因、正因此疲惫不堪的稚嫩幼虫。
祂需要时时刻刻被疼爱着,呵护着,抱在怀里,就像现在一样温声细语地哄着。
神官失笑,温热的指腹轻轻捏了捏祂的脸颊:“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儿,很快就好了。或许,我们能孕育出的远不止一支军团。”
夏尔清瘦的身体里,孕育了虫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