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兰波:“用发情期来绑住哥哥,真是好手段,你赢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夏尔终于用力挣脱了兰波的束缚,坐起了身,他没有看泽莱莎伸过来的手,而是直接抬手,轻轻捧住了泽莱莎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泽莱莎瞬间僵住,所有即将出口的尖锐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怔怔地看着夏尔,眼眶更红了。
“莎莎,”夏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的平静,“冷静点。”
他叫他莎莎诶……黄金蜂傻住了,一腔怒火好像刹那间烟消云散。
夏尔轻柔地抚过泽莱莎微凉的脸颊,“我没有忘记你。你们都是我的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你为什么说更喜欢他?”泽莱莎指控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微微倾向夏尔的掌心,“是因为他始终和你一样,是人类吗?你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了虫母吗?”
“错,我早就接受了,我相信你看得出来,”夏尔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兰波很难过,他需要我。而在那种情况下,你问我更偏爱谁,我只能给他此刻最需要的安心,如果是你问,我也这样回答。莎莎,你明白吗?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兰波需要直接的安抚,而你……我的小莎莎,你总是知道如何让自己得到关注,不是吗?”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调侃,泽莱莎咬住了下唇。他确实是想来寻求关注的,只是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场景。
“可是我也想要哥哥。”他小声地、不甘心地嘟囔着,“夜还长着呢,我能上去睡觉吗?求你了,好哥哥。”
夏尔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看眼前两个都紧盯着他不放的弟弟,他最终松开了捧着泽莱莎脸颊的手,在泽莱莎流露出失望之前,重新躺了下去,然后拍了拍自己另一侧空着的床铺。
“上来吧。”他闭着眼睛,声音里充满了倦意,“不是想一起睡吗?安静点,别吵了。我真的很累。”
兰波的身体瞬间僵硬,搂着夏尔的手臂收紧,明显的不情愿,“……”
泽莱莎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邀请。他看着夏尔疲惫的侧脸和另一边虎视眈眈的兰波,犹豫了片刻。
最终,对靠近哥哥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踢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在夏尔的另一侧躺下,尽量不去碰到兰波,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近了夏尔温暖的脊背。
一张大床,躺了三个虫族,显得有些拥挤。
夏尔感觉到两侧传来的、截然不同的体温和气息,心中五味杂陈。伸出手,摸索着,左右分别拍了拍两个弟弟:“……傻弟弟们,赶紧睡觉。”
泽莱莎轻轻拽住了夏尔的一小片衣角,然后让夏尔背对着他,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夏尔眼睛一闭,眼尾微红,却没拒绝。
泽莱莎高兴地亲了下他的耳朵,然后把被子盖在了他们腰下,双手向前搂住了夏尔的肚子,自己紧紧贴上去。
以至于兰波一直都没睡着。半夜,他终于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受够了隐约传来的摇摇晃晃,红着眼睛醒来,提着夏尔的胳膊,忍无可忍地把熟睡的哥哥从熟睡的泽莱莎身上拿下来,只听见一声模糊的“啵”,他忍着愠怒,把哥哥擦干净,再包在被子里,抱去了别的房间睡觉。
第152章
西西索斯为婚礼筹备忙得不可开交,然而议会中心的一封邮件打乱了他的计划。
[经议会紧急磋商,一致认为虫母陛下的婚姻需以族群存续为首要前提。
也就是说,母亲必须与第一王夫伊萨罗阁下进行基因匹配测试。
此致。]
西西索斯盯着“基因匹配”四个字皱紧了眉,他们没看见小阿卡修斯殿下是只健康的小蝴蝶吗?他的翅膀振动频率符合虫族健康标准,体内基因链无任何隐性缺陷,甚至连采集的信息素都被评价为“温和类型”,这还不足以说明,伊萨罗阁下和虫母陛下非常适合生孩子吗?
要知道小阿卡修斯的父亲可是拥有SS级精神力的伊萨罗阁下,这个“温和”的评价简直来之不易!
但议会的规则从不由个体优劣决定。西西索斯沮丧地骂了句:“去他虫屎的!”然后点开邮件附件里的投票明细,看着“支持测试”的议员席位占比超过三分之二,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哪怕伊萨罗阁下是族群中公认的健康个体,只要议会投票通过,这场测试就必须执行,而测试结果若是未达到“与虫母陛下的最优匹配阈值”,他筹备了近一个月的婚礼,恐怕要就此搁置。
西西索斯不允许自己的努力变作一场空,他必须立刻通知夏尔和伊萨罗。
夏尔早早就到了,看上去一扫前些天的疲倦,盯着这封邮件,反应平平:“哦,所以我和大蝴蝶要做什么测试吗?”
“大概是抽血、化验?”
伊萨罗刚巧走进来,显然一接到西西索斯的通知就赶过来了,他走到夏尔身边,自然地在夏尔脸上亲了一下,俨然习惯了在虫族面前对小猫咪公然示爱。
夏尔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淡然表情大概说明了他心情不错:“西西索斯,我有一个新想法,不如借这次机会,直接就在我体内培育出携带虫母基因的虫卵,我觉得,虫族的下一任虫母可以出自蝶族。”
伊萨罗低声说:“宝宝,你真的要这样赏赐蝶族?”
夏尔并不想让伊萨罗在西西索斯面前叫他“宝宝”,但鉴于伊萨罗嘴上没把门的,为了避免伊萨罗又说出什么惊天言论,默认“宝宝”是在叫自己:“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反悔。”
22.1cm已经迫不及待展露雄风了。
“怎么会?”
伊萨罗微微一小硬,告诫尾钩不可以对他的宝宝猫不敬,这不礼貌。
他的尾钩似乎听到了他的斥责,蔫蔫低下头,看上去要在晚上狠狠报复回来了。
但是心脏就没有尾钩那么听话。尾钩可以软下去,但心脏若是停止跳动,他就死了。
伊萨罗面上不走漏一点愉悦:“我喜欢我们的每一只孩子,他们都像你一样可爱地要命。”
西西索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也不想听见其他雄虫对娇柔单纯善良美丽亲切和蔼孱弱……的小虫母表露如此强烈的爱意。
等等,好像滤镜有一点厚,复眼前只剩下一道光明的形象。
“……但是,要直接在您体内培育虫卵吗?”西西索斯谨慎地问道,“陛下,这需要极其精密的操作和监控,比起丢到哪里都能活的雄虫卵,虫母的卵成活率非常低,而且人工造卵的过程……”他斟酌着用词,“可能会对您的孕囊造成不小的负担,据说会多次伸出检测探头,看虫卵是否健康,您会习惯吗?”
夏尔微微抬眉,视线向下:“你觉得呢,西西索斯,我会不会习惯?你们虫族那么多雄虫都来求我爱他,我的本意只是和伊萨罗结婚,结果出了这么多意外?你不会不知道前几天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吧?现在我非常想把生殖道口上一道锁,让那些雄虫都克制一点。”
西西索斯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当然,陛下,您孕囊里的负担已经够多了,不多这一个。”
夏尔恢复平静,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么,西西索斯,你是觉得我心理上承受不住实验吗?还是说,你对伊萨罗的基因没有信心?”
伊萨罗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别说这个。”
夏尔瞥他一眼,发觉他表情有点怪异:“你……啊?”
西西索斯为难道:“我确实对阁下没有信心,您可能不知道,阁下生病时做的检测报告显示,那次受伤导致他有可能虫精数量减少或质量下降,影响生育,您知道这是身为第一王夫严重的减分项,无数医生都在催促他去做尾钩康复训练,但是阁下似乎为了面子不肯去,而且医生们私下找我谈过很多次,您过于宠爱伊萨罗阁下,对他的虫精需求有些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