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路过的时候尾钩一硬,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该管的不该管——夏尔的脾气太暴躁了,伊萨罗阁下真是可怜的蝴蝶……看来,做第一王夫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也许做一位王夫才最好。
果然,母亲最爱的还是自己。西瑞尔微笑着离开。
夏尔还不知道自己清誉受损,他忙着应付该死的蝴蝶。
伊萨罗对药物的耐受程度太高了,药效在他身上发挥到淋漓尽致,以至于本该用于“微调”和“增强”的药物,在他们之间掀起了近乎狂暴的反应。
夏尔后悔的要命,就算伊萨罗一如往昔温柔,但他也险些支离破碎。
伊萨罗不断啄吻着他汗湿的脖颈和肩膀,夏尔仰起头,感受到他的温柔,只好与他接着格外痛苦而快乐的吻。
寝宫外的雄虫们能听见里面的战争有多绵长,显然,这一夜,对而言伊萨罗阁下格外漫长。
半夜,夏尔终于因为极致的疲惫和某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而陷入昏睡,很快,窗外的天空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居然被做到睡过去。
伊萨罗看着怀里狼藉的小虫母,看着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蹙着。
药物带来的狂热浪潮正在缓缓退去,伊萨罗温柔抚过夏尔的脸颊,轻轻呼唤,“……小猫?”
“闭嘴,别叫我,让我睡觉。”夏尔懒懒地给了他一小巴掌,苦不堪言。
伊萨罗笑着吻他的脸,温和地用清水清洗他的皮肤和花朵。
到了第二天中午,夏尔才从深沉的昏睡中挣扎着醒来。
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他动了动手指,都觉得异常艰难。
寝宫内弥漫着浓重的信息素和药味混合的气息,但已经被打扫整理过,换上了新的寝具,并且,伊萨罗不在身边。
夏尔试着撑起身,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腰腹以下酸软得根本不听使唤……伊萨罗呢?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轻轻推开,夏尔下意识喊:“伊萨罗,你去哪了?”
进来的不是伊萨罗,也不是日常侍奉的虫族,而是面色凝重、带着医疗箱的医疗官团队,还有西西索斯。
西西索斯看到夏尔醒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陛下,您醒了。”他快步上前,医生们则是小心地检查夏尔的状态。
“您感觉怎么样?是否有强烈不适?我们已经准备了舒缓药剂……”
“伊萨罗呢?我要找他。”夏尔打断他,声音干涩沙哑:“他去哪了?”
西西索斯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闪烁:“伊萨罗阁下…他…在禁闭室。”
夏尔瞳孔微缩,难以想象自己听见了什么乌龙事件:“禁闭室?谁关了他?我们三天后就要结婚了,现在你告诉我,我的未婚夫被关起来了?”
西西索斯低下头,艰难地开口:“是的,母亲,我当然知道他在您心中有多重要。但是议会昨天下午召开了紧急会议,您一天没有整理政务,所以,多位议员以第一王夫[危害虫母健康安全]、[行为失控]为由,联名提议暂时让伊萨罗阁下隔离审查,梅塞主席推动进行了快速表决,并且顺利通过了。”
夏尔咬紧牙:“……你没告诉他们,我只是在和伊萨罗生崽吗?我们是两厢情愿的,我没虐待他,他也没虐待我。”
西西索斯补充道:“我说了,但是伊萨罗阁下被带走时,也没有反抗,这我就没办法了。”
夏尔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他疯了。”
西西索斯小心翼翼:“他并没有疯。事实上,您昏睡这两天,有一些传闻闹得满城风雨,我来讲给您听。”
夏尔听完之后两眼发直。
外面那些虫族居然以为……虫母性/虐待伊萨罗,而伊萨罗太兴奋了,以至于不小心误伤了虫母,这在虫族是绝对不允许的,因此,伊萨罗被关了起来。
夏尔:“……”
能想象到现在外面流传的版本会有多离谱了。
“陛下,”医疗官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这时候说话应该不会被骂,谨慎道:“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尤其是孕囊和基因稳定性的评估,您有可能怀上了虫母卵,也有可能没有。”
夏尔猛地睁开眼,黑眸里一片冷静:“检查可以。但在这之后,把我的小福蝶放出来。”
…
禁闭室。
伊萨罗背对着门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那头标志性的白发铺散了一地,几缕发梢蜿蜒到了门边,他赤着双足,宽大的禁闭服更显得他身形有些单薄——当然是错觉,他强壮的不得了。
他并没有像寻常被关押者那般焦躁或颓唐,而是用手指在地面上慢条斯理地画着圈圈,一下,又一下,动作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
夏尔和西西索斯他们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愣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清了清嗓子,压下嘴角的弧度。
“伊萨罗?”夏尔唤了一声。
画圈圈的动作停住了。但那背影依旧固执地对着他,纹丝不动,甚至连那双漂亮的蝶翼都收敛得紧紧的,透着一股“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的无声控诉。
夏尔对西西索斯和医疗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远些,然后自己慢慢走进禁闭室,停在那片白发附近。
“咳,”夏尔蹲下来玩弄着他的头发,看着雄虫透着委屈的背影,声音放软,带着明显的哄诱,开玩笑道:“我的乖宝宝,妈妈来带你回家了。”
那背影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然后,闷闷的鼻音传来:
“是吗?那很不幸,你的宝宝生气了。”
第153章
夏尔:“……”
他果然在生气,而且还是这种级别的小发雷霆。
夏尔无从得知伊萨罗这两天遭受了怎样的打击,声音更柔,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回过头来看看我吧,好蝴蝶,好老公?”
最后那个称呼,他叫得有点生涩,但好在画圈圈的手指彻底停下了。
沉默在禁闭室里蔓延了几秒,然后,伊萨罗终于慢吞吞地、极其不情愿似的转过了身。
他依旧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夏尔,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瞳里似笑非笑,眼底却沉淀着一点幽怨和浓厚的兴味:
“陛下终于想起您还有一位‘因为过于兴奋不慎弄伤虫母而被议会隔离审查’的未婚夫了?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夏尔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谣言我会处理的,宝宝,关你进来是议会的蠢决定,我已经让他们撤销了……还有梅塞,我决定把他的虫翅拔掉,给你报仇。”
当然不能拔,梅塞都残疾成那样了,夏尔也舍不得让他变得更可怜,如果梅塞知道了一定会偷偷哭。但为了哄小蝴蝶,一切凶恶都是被允许的。
“哦?听上去很有诚意,我知道你一向疼他,这经常让我感到嫉妒,”伊萨罗微微歪头,白发随着他的动作流淌,“所以,陛下是承认,昨晚并非我‘行为失控’、‘危害您的健康安全’,而是您自愿承受的?”
夏尔耳根一热,强作镇定:“不然呢?难道是你强迫我的?”他顿了顿,决定反将一军,微微倾身,压低声音,“还是说,伊萨罗阁下对自己昨晚的表现其实并不满意?需要我在禁闭室再肯定一下?”
伊萨罗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眼底那点幽怨终于被一丝真实的笑意取代,“这里吗?也好啊,我的囚犯服很宽松,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毕竟,我可是陛下的小蝴蝶呢。”
夏尔抱起双臂瞪着他。
伊萨罗表面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看吧,你就这样对我,还说什么道歉。”
夏尔迫不得已轻声:“那你想怎么样嘛?”
伊萨罗轻轻“哼”了一声,别开视线,目光落回地面,又开始用手指慢悠悠地画圈:“反正如今全虫族都知道,第一王夫是个需要靠药物才能满足虫母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最终轻轻吐出,“……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