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勾住了他一缕铺在地上的头发,轻轻拽了拽:“那你确实把我迷住了,我的美人,再说这种话,今晚我就狠狠要了你。”
伊萨罗回眸,淡淡哀怨:“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夏尔天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又软了语气哄:“小福蝶,你不想吃药我们就不吃,反正日子还长,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拥有一只小虫母。”
伊萨罗抬起眼,冰绿色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了真实的笑意,像冰雪初融的湖面。他慢慢直起身,跪坐起来,然后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夏尔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小猫,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高兴,”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夏尔胸前传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冷嘲热讽的样子,“他们都在笑话我,你得替我做主,你可是王,你舍得看你的小福蝶就这样、被欺负被虐待被贬低被瞧不起吗?他们欺负我,就是不给你面子。”
夏尔轻轻抚摸着伊萨罗柔顺的白发,无奈道:“我当然舍不得啊,你想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那你就去收拾他们。”伊萨罗不怀好意的,“梅塞,还有那帮议员,狠狠地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你最爱的小福蝶,谁要是惹了我,你就会替我报复回去。还有,等我们生出虫母卵,或者哪怕只是再多生几只健康强壮的蝴蝶宝宝,我都要把他们的脸打烂。”
夏尔心软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脸颊:“……好啦好啦,都听你的,你想生几只就生几只吧。”
西西索斯和医疗官对视一眼,无奈扶额。
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他们只是围观了一场雄虫祸国的经典案例。果然,虫母还是不应该独宠一只雄虫,他们倒真希望夏尔能把伊萨罗关起来,做一只乖巧伶俐的禁脔,也好过听雄虫在这茶言茶语。
伊萨罗享受着夏尔温暖的拥抱,心里很高兴他还能享受一辈子。
“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好多虫都欺负我了。”伊萨罗紧紧搂住夏尔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连帝国都知道我是只没用的雄虫,我的名声全毁了。”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委屈极了,“我倒是没关系,但是小蓝会丢脸,你要给我们的宝贝做主。”
“这件事交给我吧,”夏尔忍着笑,配合他演戏:“要不我发个声明,就说伊萨罗阁下威猛无比,是我承受不住,晕倒在床上?”
伊萨罗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夏尔挑眉:“假的。你想得美。”
伊萨罗立刻又蔫了下去,把脸重新埋回去,闷声道:“哦。那陛下还是让我继续在这里画圈圈吧,反正出去了也是被嘲笑。”
夏尔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别演了。快起来,跟我回去,西西索斯说婚礼筹备还有很多细节要和你确认,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结婚了。”
伊萨罗嘴角勾起,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点委屈,只剩下狡黠和得逞的笑意。他就着跪坐的姿势,仰头在夏尔唇上偷了一个吻,然后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好吧,”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做了多大让步似的,“既然陛下如此诚恳地请求我了。”
他赤着脚,长发曳地,俯身在夏尔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尔耳廓:
“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走吧。不过,关于我到底‘行不行’这个问题,今晚,或许我们可以抛开药物,再深入严谨地探讨一下,我保证,数据会比谣言真实得多,陛下。”
夏尔耳根瞬间红透,没好气地用手肘轻轻往后撞了他一下:“……闭嘴。收敛点,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有吗?”伊萨罗低低地笑了起来,顺势将夏尔打横抱起,“就算是有吧,我想翘尾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尽管夏尔抗议了一下,他仍然大步流星地扛着他的小猫走出禁闭室。
回去之后,医疗官再次为伊萨罗做了检验,最终报告显示他身体健康,基因活跃度甚至远超常规水平,所谓的“虫精质量下降”纯属无稽之谈。
这份报告被西西索斯第一时间公之于众,总算勉强压下了最不堪的那部分谣言。
然而,“药物助兴”和“陛下过于索求”的香艳话题却不是一纸医疗报告能彻底澄清的,依旧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
西西索斯几乎是动用了内廷局全部的宣传力量,才将那份证明伊萨罗健康强健、基因优异的报告广泛传播出去。
然而,收效甚微。
虫族民众,尤其是那些无缘亲近虫母的雄虫们,似乎更愿意相信那个香艳又带着点禁忌色彩的版本——高贵冷漠的虫母陛下,对第一王夫有着超乎寻常的贪婪渴求,以至于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勉强满足。
夏尔听了直想撞墙。
这种传言里混杂着嫉妒、臆想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兴奋,像星火燎原,根本不是一份纸面上的医疗报告能够解决的。
“果然是伊萨罗阁下‘不行’,才需要医疗官出具证明来挽尊!”
“胡说!分明是陛下太…太热情了,阁下是为了配合陛下才…”
“无论是哪种,都太令虫羡慕了!”
类似的窃窃私语在星网角落和王宫外围悄然弥漫,西西索斯头疼欲裂,感觉自己精心筹备的婚礼浪漫氛围,正被这些越来越离谱的八卦侵蚀得千疮百孔。
好不容易熬到了婚礼前夜。
按照蝶族传统,新婚夫妇前一晚应分开居住,以象征对结合的庄重期待——温柔的蝴蝶们从来都遵循着老一套规矩,例如婚前为虫母守贞、不能婚前受孕、身体不可有损伤,等等。
伊萨罗全犯了个遍。
所以,就算他们都有两个宝宝了,也还是要尊重蝶族的老传统。
夏尔躺在自己宽敞却显得有些冷清的主寝殿床上,翻来覆去,莫名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上一次结婚完全是个意外,而且他也没有类似的感觉。也许,他已经习惯了伊萨罗温暖的气息和拥抱,伊萨罗的陪伴像氧气不可或缺,他已经离不开,放不下。
而本该留在自己宫殿的伊萨罗,此刻却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巡逻卫兵,像一道融入月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夏尔寝宫的外阳台。
夏尔心有所感,起身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果然看到那只本该“安分守己”的大蝴蝶正斜倚在栏杆上,白发被夜风吹拂,微微飘动,绿眸在月光下含着笑意望着他。
夏尔的心怦然一动。
“……你还是来了,”夏尔无奈地打开落地窗,“虫族的传统在你眼里是摆设吗,我的蝴蝶?”
伊萨罗轻盈地滑进室内,带来一身微凉的气息。他反手关上门,顺势将夏尔搂进怀里,低头蹭着他的发顶:“传统没说不能来见想念的人。小猫,没有你,我睡不着,所以,我就像一只蝴蝶,落在你的窗前,万幸你为我开了窗。”
夏尔温和地说:“你在担心什么?”
伊萨罗也没有掩饰心事,尾指勾着夏尔睡衣的腰带,“我担心明天的婚礼,万一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会的。”夏尔被他抱着,原本那点因为独处而产生的微妙不适感瞬间消散,他放松地靠在伊萨罗胸前,“西西索斯会搞定一切。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做个光彩照人的新郎。”
“我现在就很光彩照人。”伊萨罗自信地挑眉,随即语气又软下来,“我只是睡不着,我希望你也在想我,你有吗?”
夏尔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耳根微热,却没有回避。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伊萨罗的下颌,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想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也还没睡?”
这个坦诚的回答显然极大地取悦了伊萨罗。他低笑一声,将夏尔搂得更紧,低头去寻找他的唇:“证明给我看,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