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廷不甘心地说,“你为了它,为了一团黏糊糊的连话都听不懂的怪物虫子,你对我用凶的。”
“夏尔,如果我杀了它,你是不是还得给他哭丧?”
贾斯廷观察着夏尔的表情,试图从那张冷秀的脸上发现一丝软化,而夏尔仍然用手抚摸着他的腰,他微微一硬,“那我今天就非杀了它不可,如果你想救它,就先杀了我。”
他说完这句话,眼神更是盯紧了夏尔,想知道对方的反应,在看到夏尔眼底闪过纠结的情绪时,不由得释放口器准备攻击,然而夏尔说。
“你别吓它了,它很听我的话,而且它都没有意识,怎么配让你生气呢?咱们往前走吧,一会天黑了,比赛就快要结束了,你也不想我被淘汰,然后被送进蜜巢里当卖蜜工具的吧?”
贾斯廷没想到夏尔会说这样的话,怔了一下,而虫族终于重新聚拢,却不敢再靠近了,只好躲在夏尔身后,触手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角。
夏尔趁着贾斯廷思考的时候,张开手臂拦住它,“你看它多乖啊。”
贾斯廷看了一眼他,眼底又愠怒起来,尾巴危险地扬起:“那个脏东西,让开,我不想说第二遍,如果你再敢缠着夏尔,我就杀了你。”
夏尔对这个形容词稍有不满,“怎么能说这么可爱的虫是脏东西?”
贾斯廷盯着这一人一虫看了许久,突然收起武器,“你不知道,它是蜜巢的清扫者,专门处理不合格的蜜虫,在它眼里,你很美味,所以它才会抱着你舔了又舔。”
夏尔愣住了。
虫子本来在一旁很老实听话地缩成一小团装柔弱,但是听见贾斯廷居然敢污蔑它,顿时愤怒地想要用触手塞住贾斯廷胡说八道的嘴。
它哪里就是要吃掉小蜜虫了?啊?虫子对待小雌性就是这样的啊,要紧紧的抱在怀里呵护着,疼爱着,怎么会吃掉呢?
“???……???……???”
虫子嗷嗷叫起来。
夏尔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能确认这是三组重复的词语,似乎表达了同一个意思,结合虫子咆哮的语气,应该是骂虫的话。
贾斯廷应该能听懂,他是目前虫族仅存的初代种,夏尔好奇地问:“它说什么呢?”
贾斯廷知道它在说“草你父”,但是贾斯廷面不改色地垂了垂眸,红宝石似的瞳孔里一片睿智:“它说,就吃你,就吃你,就吃你。”
虫子:?
“…………!!!”
虫子好像骂得更激烈了,夏尔只好后退一步,来到贾斯廷身边,“你的意思是,赛场的最后一关需要它,是因为它可以把被淘汰的蜜虫包在肚子里,带回蜜巢,成为乌利亚赚钱的工具?”
夏尔都猜对了,贾斯廷有些意外:“你知道乌利亚?”
他想了想,“那是个坏东西,你离他远点。”
夏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资本家都没有良心,他为了赚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逼蜜虫卖蜜,直播挤蜜,还用蜜麻痹同胞的神经,让虫族变成没有蜜就活不下去的奴隶。”
贾斯廷想说虫族嗜蜜是天生的,虫族为虫母而疯狂,也为虫母的蜜而眷恋,乌利亚这个举动从本质上来说,事实上是利好虫族社会稳定的。
但是看到青年清澈的眼睛,他强忍着怒火。
“十分钟。”他冷声道,“就十分钟,我让它滚。”
虫子骂骂咧咧的跑了。
-
虫子走了之后,贾斯廷就不想再走了,他一直跟在夏尔身边,随时防备着可能会贴上来的贱虫。
父的,总有虫来犯贱。
贾斯廷面无表情地砍了好几只。
“看,在前面,”夏尔指向不远处的一道金属门,“那里有洞口,金蛋应该在里面,咱们抓紧时间进去吧,我应该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
贾斯廷没有犹豫,掩护夏尔冲向那个洞,等到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洞内,贾斯廷迅速用虹翼堵住了洞口。
寂静。
只剩下两虫急促的喘息声。
夏尔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浑身都是黏腻的液体和血迹,他抬头看向贾斯廷,突然笑了:“说真的,贾斯廷阁下,昨天我说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没想到今天你真的会来救我,我还以为你恨我呢,巴不得我死。”
“我是恨你。”
贾斯廷收起能量枪,语气有些失落的低沉,“你杀过我很多子代,但我来保护你,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什么?”夏尔问。
贾斯廷:“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夏尔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当然不想,哪怕我在快要晋升中将的时候突然成了俘虏,也不想死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会问这个问题。”
贾斯廷盯着他看了几秒,俯下身,单膝跪在了夏尔面前的血泊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的脚受伤了。”他拿起夏尔的脚放在腿上,用自己干净的衣服擦干净小蜜虫的脚,“怕死的话,就别再做这种蠢事。”
夏尔看着他手法娴熟地清理着自己的伤口,忍着痛,轻声说:“什么蠢事?”
贾斯廷顿时一股无名火冒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刚才那虫子摆明了想和你交.配,你还纵着它,放任它,如果我是它,我早就把你锁起来了。”
“我没有——嘶,疼。”夏尔的脚之前被有毒的荆棘划伤了,不知道贾斯廷用的什么手段,夏尔只是先感觉到了一阵雄性的费洛蒙,紧接着,脚腕的伤缓缓恢复了原样。
夏尔看了一眼,有点神奇啊,“贾斯廷,谢谢你。”
贾斯廷只是“嗯”了一声,紧接着用随身携带的绷带给他包扎上了。
“你还带着绷带?”夏尔觉得有趣,“你装备比我还齐全。”
贾斯廷倒是没说什么,“我活的时间太久了,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也是习惯。”
夏尔慢条斯理地跟他开玩笑,“你看,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就不是它,我对待你,也不可能像对待它一样。你是大龄青年,已经开窍过了,它是新生幼虫,还没开窍,我让着它是正常的。”
“不,”贾斯廷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松开手,转身走向通道深处,他已经看见金蛋的踪影了,“我没开窍。”
夏尔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没开窍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解释清楚了再走。”
“我的意思是。”贾斯廷说,“虽然我是初代种,但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蜜虫。”
顿了顿,他像是怕夏尔误会似的,又说:“我也不喜欢雄虫。”
夏尔觉得他的解释很合理,但后面那句话实在没必要加上,“怪不得,那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原来你在这方面也是个宝宝啊。”
宝宝?贾斯廷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管他叫宝宝,还是个比他小了这么多个世纪的小家伙。
“不知道谁才是宝宝。”贾斯廷低低说了句。
夏尔没听清,“你说什么,阁下?”
贾斯廷就不说了,他先走到金蛋池边,脚下有一排导槽。
夏尔凑过去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似乎是个需要启动的机关。
“蜜。”夏尔灵机一动,从背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蜜,把蜜腺里的蜜挤了进去。
没错,这就是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好办法,如果在必要时候不能现场挤蜜的话,他就需要备用的蜜。
果然,这不就有机会用上了吗?
贾斯廷目光赞赏,“很聪明。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夏尔把瓶子里的每一滴蜜都倒干净,一点也没浪费:“很简单啊,只有蜜虫参赛的话,肯定要设置只有蜜虫才能解开的谜局,那么蜜就是最重要的工具。我的蜜腺位置特殊,不太方便直播给大家看,我也不能在赛场上当场挤蜜,所以早早就在家挤好了。”
很快,一颗金蛋从水池底部缓缓升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