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神官大人,我还有一件事。”伊萨罗拦住他,“有没有能取悦虫母陛下的书籍?我想借一些,也许正如你所说,我该把错误的观点从脑子里剔除。”
禁忌的书籍只在圣境保存,神官不能说没有,只能点点头:“你去拿吧,记得还回来。”
那些书已经很多年没有虫看了,还回来的意义也不大。
除非神官也想要看。
伊萨罗并没细想,立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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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望着他,非常清楚他是学给谁用的。
根本就不是虫母陛下,而是某位美丽而脆弱的可爱人类。
“不知羞耻的雄虫。”
神官难以让自己心平气和,他打开了怀表,里面有一张很小很小的照片。
是那个人类的睡颜。
昨晚他送夏尔回家的时候,顺手拍了一张。
神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怀表边缘,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
照片只拍到了一角,青年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黑发凌乱地散在颈边,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瓣微微张开,呼吸均匀而绵长。
可是,他的颈侧还残留着未完全愈合的咬痕,那是伊萨罗留下的痕迹。
神官的眼色暗了暗。
……
作为圣境的神官,他应该是最冷静、最公正的存在,不应该对任何个体产生偏执的占有欲。
神官合上怀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股翻涌的躁动。
照片之外,有没有照到的后续,只有神官体会到了。
青年的侧脸贴在他冰冷的覆面上时,他摘掉了覆面。
半明半昧的月光之下,神官柔软的嘴唇落在青年的唇瓣上,闭上了眼睛。
青年睡的不安,被剥夺呼吸的滋味令他难受地直乱动。
察觉到青年的挣扎,神官皱了皱眉头,反而咬紧了青年的唇,舌根下压,舌尖在微凉的口腔里吸吮着蜜甜的水。
被捏紧腰的青年渐渐不再挣扎,乖巧温顺地睡在他怀里,唇瓣张开,一丝丝难以咽下的蜜水流了出来。
神官这才终于放松了禁锢青年的力气,享受起这个吻来。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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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碰了碰嘴角,昨晚睡觉的时候好像撞到了床上的杂物,裂了一道小伤口,有点疼。
但是夏尔没当回事,继续往赛场深处前进。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四周的荆棘丛生,尖锐的刺在微弱的荧光下泛着冷光。
其他蜜虫的哭喊声早就被甩在身后听不见了,只剩下风穿过藤蔓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低沉的虫族嘶鸣。
夏尔放轻脚步,手指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这样的场景他很熟悉,在做新兵的时候,他执行过无数次单兵任务,每一次都是自己闯进去,再自己脱身出来,这次应该也不会出事。
突然,他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低头一看,荆棘丛割破了他的脚腕,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滑下,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嘶——”
夏尔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掀开裤脚查看伤口。
一道细长的伤痕横在脚踝处,血珠不断渗出,他随手扯下一截布料,正要包扎,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地上的血迹……在消失。
不是干涸,而是被什么吸收了。
夏尔猛地抬头,眼前的黑暗突然蠕动起来。
那不是阴影!那是一团黏稠的、无定形的虫族生物,像融化的沥青般缓缓流动,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它没有眼睛,没有口器,却精准地朝着夏尔的方向蔓延而来。
该死!
夏尔迅速起身后退,但那团生物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它突然暴起,如同巨浪般扑来,瞬间将夏尔吞没。
……
黑暗。
黏稠的、窒息的黑暗。
夏尔感觉自己被拖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是滑腻的、蠕动的肉壁,挤压着他的身体,他拼命挣扎,短刀在肉壁上划开一道道口子,但那些伤口几乎瞬间就愈合了。
看着小蜜虫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虫族兴奋地伸出不可名状的触手,将小蜜虫包裹地更紧。
它不敢太用力,但是怀中的小蜜虫仍然在拼命往外逃。
不喜欢我吗?妈妈?
它委屈地缠住了小蜜虫的脚腕,舌头舔了又舔他的蜜腺。
没错啊,只有妈妈才有蜜,难道妈妈也批发量产了吗?它只有一颗核桃大的脑子苦苦思索着,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妈妈才对吗?
一定是该死的拟人化虫族,弄出了那么多假冒的妈妈!
但这个是真的妈妈!蜜味很正宗,鲜嫩甜美,而且那里是粉红色的,深凹凹的里面,能舔很远。
……
夏尔发现这团血肉模糊的半流体虫族虽然没什么高级智慧,但非常执着地去吃蜜。
夏尔只好并紧了腿,心说虫族为蜜而生,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粉红色里面的蜜都被舔了个干净,怪物虫子还不知足,要往里面舔。
夏尔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蠕动的虫肉,军靴一脚踩住它黏滑的身体:“我说,你一定要对我这么不尊重吗?”
“我可是你们的妈妈。”夏尔低声说,“我真想揍你一顿。”
虫族察觉到小妈妈生气了,它小心翼翼地用触手卷住夏尔的小腿,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轻轻摇晃,复眼里闪着委屈的水光。
“......”
夏尔突然意识到,这团看似恐怖的生物,本质上只是个凭着本能行动的幼体,毫无智慧可言。
算了,和孩子计较什么?
夏尔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虫族蠕动的表皮,“小朋友,听着,要喝蜜可以,但我有几条规矩要先告诉你,你能听懂的话,就先不要动。”
青年的声音绝非威胁,平静的语气显出几分疏离。
虫子立刻停止蠕动,所有触手乖巧地蜷缩起来。
夏尔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准突然袭击。第二,要轻一点,我是人类,我的皮肤会破裂,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安抚你一下。”
虫子的触手立刻激动得发抖,但强忍着没有扑上来。
妈妈这才试探性地解开领口,露出后颈的蜜腺。
“很好。”夏尔轻轻点头,“现在可以了,你来吧。”
得到许可的虫族顿时欢天喜地,却仍记得放轻动作,它用最柔软的触须尖端小心触碰蜜腺,像品尝珍宝般一点点舔舐。
夏尔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插入虫族凝胶状的身体,好奇怪,这种被完全包裹的感觉,竟然莫名让人不讨厌。
一道黑影闪过,寒光将虫子劈成两半。
贾斯廷冷着脸站在虫子面前,背对着夏尔:“你疯了吗?让这种东西碰你!”
被斩断的虫族发出凄厉的哀鸣,两半身体疯狂扭动着想重新聚合,夏尔急忙挡在中间:“住手,它没有恶意,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它?”
贾斯廷却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满眼都是杀意,夏尔只好揪着贾斯廷的领口,把他按在石壁上,用身体压制他的挣扎,“停下,贾斯廷阁下,我说的保护不是这种滥杀无辜的保护!”
贾斯廷的红眸冰冷,“夏尔,放开我,我知道你尽力在安抚它了,你也成功了,但它就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原始种,我现在就要去问问它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把你当成了什么!它是不是也要做你的主人!”
夏尔挑眉,“什么叫也?我就没有主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夏尔随手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摘下来一颗果子塞进他嘴里,“冷静点,你冷静点,听见了吗?我叫你是来帮忙的,别来坏我的事。”
贾斯廷冷静不了,红红的眼睛瞪着他,夏尔没办法,扣住他的手按在石头上,另一只手抓住了贾斯廷的腰,用力一掐:“疼不疼?我问你疼不疼?”
贾斯廷浑身僵硬着,他回过头,复眼平移180度,看了一眼夏尔。
唇红齿白的小蜜虫,眼睛也亮亮的,嘴角还有一处裂痕,已经结痂了,暗红的颜色衬得嘴唇柔软又饱满,似乎是一颗鲜红的浆果,咬一口就会出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