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
谢枳大喊一声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一片沉默,旁边的橘子树簌簌落下来水滴。紧跟着房门突然被打开,飞蹿出来一个浑身裹在兔子毛绒装里的小女孩,噗通一下跳到谢枳身上。
谢小糯跟树袋熊一样抱紧谢枳:“哥哥!”
谢小糯,7岁。
目前就读于美育小学2年纪,一个尚未觉醒精神体的小学混世魔王,一个满级的哥控,一个艺术天赋奇差无比的画画爱好者。
谢枳稳稳当当抱住妹妹,“想不想哥哥呀?”
“想。”谢小糯搂住他的脖子,“你还说中秋会回来的,但你都没回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导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了没机会赶回来。”他看向邢森,“邢森少爷,这是我妹妹,大名谢糯,小名小糯。”
谢小糯探出脑袋观察这个跟在自己哥哥背后的白头发的巨人。
好高,像熊!
“他是我室友。”
“不是好朋友吗?”谢小糯问。
好问题。邢森期待地等着谢枳的答案。
但谢枳却想也不想地摇头。
他可不敢自称和将军儿子是好朋友,邢森听见了说不定觉得他厚脸皮呢。
三人在外面聊了一会儿进屋。谢枳脱掉围巾外套,钻进厨房里笑嘻嘻地找辛西娅女士,而客厅外邢森和谢小糯大眼瞪小眼。
谢小糯:“你为什么要跟我哥哥回来,你们明明是陌生人。”
“是室友,不是陌生人。”邢森环着胳膊严肃纠正她。
“可哥哥说你不是他好朋友。”
邢森皮笑肉不笑地伸手,大手掌住她圆咕隆咚的脑袋:“你知道我是S级异能者吗,我打人很疼的。”
谢小糯盯着他,嗷呜一口突然咬住他的手掌!
邢森用力甩开,但谢小糯死死咬着,像章鱼吸盘一样扒着他。
还是谢枳听到动静跑出来,把谢小糯摘下来,扒开她的嘴:“谁教你乱咬人的,很不卫生啊,快呸呸呸。”
谢小糯对准邢森:“呸呸呸!”
邢森太阳穴突突直跳,要气炸了。
“谢枳!你知道你妹妹先咬我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谢枳抽过纸巾帮他擦手上的口水,“她在长牙嘛,咬人很正常啦。”
“?”
“不说这个,我们家就三个卧室,客厅晚上有点冷,所以邢森少爷你晚上得跟我一起睡了。我床有点小,你介意吗?”
邢森的怒火突然被浇灭,安静下去。
“可以。”
然后傲慢地转向谢小糯,如同新上任的皇帝般大赦天下:“本少爷原谅你了。”
第59章
新皇帝邢森决定既往不咎大赦天下,摄政王谢枳顺利地挽救回公主谢小糯的一条性命。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让谢小糯自己去外面玩,谢枳领着邢森到自己的房间。
他很久没回来了,但房间还保持着自己离开前的模样,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好,窗台的初恋多肉也依旧漂亮。
“我的床就一米五,感觉勉强够我们俩睡,中间还可以塞枕头隔开。”
枕头?
有这种好机会还要放枕头,邢森夷然不屑。
“或者我们其中一个打地铺也可以。”谢枳打开衣柜,从最上面翻出床被褥,“看在邢森少爷你给钱的份上,我打地铺吧。”
“不用。”邢森把他的被褥塞回去,“够睡,到你家来还让你打地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当然土霸王啊!
这话谢枳可不敢说。
确认好俩人的床铺分配,谢枳把自己和邢森的行李箱拖进房间里。邢森的箱子怪轻的,里面就只有几套内搭和一件风衣,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内裤袜子也没有,谢枳目移:“你洗澡怎么办?”
邢森:“你这没有?”
“你要穿我的内裤!?”
“……”邢森用力弹他的额头,“你这没有商场吗!买不就好了。也不想想你的内裤我能穿上?”
“那万一我是个裤裆藏大炮的人呢!”
视线从他的裤裆扫过,邢森很有嘲讽味道地哼了一声。
谢枳试图勃然大怒然而毫无底气,只能抄过枕头挡住自己,顺便把邢森的几件衣服狠狠丢到一边。
相比于邢森,谢枳箱子里的东西就很多了,以及背包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还有整整一袋零食也都堆到了床上。零食是给谢小糯买的,但一次性给她会吃光,所以谢枳准备分批发放。至于剩下的则是他卖给谢小糯和辛西娅的一些小礼品。
邢森拿过其中一个礼盒打开,是条手链,价格对谢枳来说不便宜。
他有些意外:“这都是你自己买的?”
“我朋友帮我选的,他还挺懂这些。”青木零对这些牌子可谓是手到拈来滚瓜烂熟。
“花了多少钱?”
谢枳举起两根手指。
两万。
邢森诧异,没想到谢枳那么抠的人居然舍得在这方面上花钱。把清单拿过来仔细打量,都是给亲人买的,显然一看就不是他的用品。
“都在这,没有了?”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是少东西吗。”谢枳一一对比清单,“没少啊。”
邢森神色复杂:“我是说你自己。转卖旅游券赚那么多钱,连书包都不给自己买一个?”
抬手拎过他的包,撕开其中一个贴纸,贴纸下的背包表面已经磨破受损,皲裂的人造革黏在贴纸背面。
谢枳夺回书包把贴纸粘回去:“我要买的,我又不是那种没苦硬吃的人,只是艾尔拉斯商场的书包性价比都太低了,我准备回来找个打折商场扫荡的。”其实他觉得随便拎个包装袋也行,反正也没人关注他。
“……”
邢森皱紧眉,胸口说不出有些发闷。
他拿出手机利落给谢枳转了两万:“一个月的房租水电生活费。”在谢枳立马要存进活期里之前,咬牙切齿道,“全都给我花光,买书包去!”
谢枳捂住手机:“你要我买2w的书包啊!”
“怎么不行?”
谢枳有时候真的想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在邢森的反复强调威胁下,他被逼答应只能把这笔钱用于买书包。谢枳表情恹恹的,给他花钱跟要他命一样,然后邢森就眼睁睁看着他把钱转进余额宝里,说是好歹还能拿几天利息。
邢森无言以对。
在谢枳房间休息过后,他带着邢森到周围散步逛,途中遇见了不少熟人,都亲切地喊他“小橘子”、“小谢枳”。谢枳成年了,但这些称呼是从小到大叫习惯的,他们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他也就由着长辈们叫。
直到这一刻,邢森才真正开始了解到谢枳的过往。
他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很小就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和妹妹。生活说不上十分艰难,但邢森总会觉得,他适合更明媚更绚烂的地方。
这里不能说不好,但他确实想把很多更好的东西给谢枳。
“邢森少爷!这里有卖烟花棒,你来玩吗!”前面谢枳大声朝他招手。
邢森心很剧烈得抖了一下,像被拨动的吉他弦。
他下意识摸着胸口,回神走过去。
……
晚上四人围坐在一起用餐。
辛西娅不喜欢邢森,原因在于他那一头夸张的白发和后颈纹身,看起来实在太有攻击性。而辛西娅恰好非常不喜欢攻击性强烈的人。但谢枳再三跟她保证邢森的人品,私底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发誓,辛西娅看着自己这个蠢儿子,叹了口气勉强答应让邢森留下。
也不能把邢森赶出去,万一这个青年记仇,回军校后给他使绊子怎么办?
借这次机会观察一下也行。
自己这个儿子从来报喜不报忧,她经常会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