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枳:“哼哼哼哼。”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邢森打开谢枳的衣柜,从里面翻找新衣服。少年的衣服都整整齐齐挂好,并按照颜色区分,色彩大都很明艳。
也是,他皮肤白,说实话穿什么颜色都挺好看的。
邢森看中挂在最里面的一件橙色无袖衫和白色短裤,抽出来,蹲身继续给他找内裤。
接连拉开两个抽屉,装的分别是袜子和假领带。继续要往下面找时,背后突然压下来一具重量——
随之而来滚烫的气息,少年香气,一席扑来。
“不不不了!我自己找,找内裤。”
谢枳垂死病中惊坐起,整个人趴在邢森背上,按住他的手背。
他才想起来,偷袭庞原时穿的卫衣被他藏在最底下的抽屉里啊!要是被邢森看见自己就完蛋了!
邢森脑海陷入宕机空白,浑身都烫。被谢枳盖住的手背开始泛红,指骨不由绷紧用力。
少年压着他的后脊背,还在高烧期间的湿热气息落在他耳畔,仿佛被唇舌含着。咚咚的心跳声像一只兔子在狂跳,邢森一时间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明明以S级异能者的敏锐五感,他不可能分不清这种事。
“下来。”邢森嗓音微发哑,“快点。”
谢枳只来得及慌张裹条被子,胸口袒露,挤压着邢森的后背。
“我马上下来!马上!先让我把内裤找到。”
他艰难握住最底下抽屉的把手,为了更好用力,脚蹬着地面把重心上移。沉在背上的重量逐渐加大,不重,甚至很轻,轻得根本不像是个军校生该有的重量。也可能是因为邢森的五感被冲击后削减,所以感受不到少年的重量,少年的声音,只能感受到不知是谁的心跳,还有岩浆似蒸腾的高温。
他抓着自己的膝盖,大腿肌肉收紧,咬字极重:“你tm到底好了没有。”
谢枳飞快抽出一条内裤,啪关上抽屉:“好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到床上,快得邢森只能看到片白花花的影子。
他脑子闪过0.1秒的疑惑,谢枳怎么会有这么敏捷的伸手,但很快就被他摇摇晃晃穿衣服的动作吸引了。
谢枳换个衣服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枕头上,比刚跑过四千米的体育生还疲惫。
回光返照的精神气瞬间散去,脑袋一歪,颤巍巍地抬手,“邢森少爷,我…我感觉我不行了……”
“……”邢森怒极发笑,“我。看。你。行。得。很。”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撩拨他就像在鼓捣一块豆腐。
邢森冷脸看自己下身,操,又要冲澡了。
他决定不要再跟谢枳说话,无视这只兔子做作的演技,进行了今天短短几个小时内的第二次冲凉。
*
兰登一下课就回了寝室。
谢枳在经历几番混乱后终于再度沉沉睡去,精神体兔子趴在枕头边,精神气比早上恢复许多。
他放下包,转身对上憔悴的邢森。
邢森:“下次我不会再留在寝室了。”
他像是经历一场世界大战,头发抓成鸡毛状,笑起来面无表情,“我宁愿死在竞技场里。”
“他退烧了?”
隔着手套抚上少年的额头,温度已经下降如常:“他今天吃过东西吗?”
“就随便吃了点水果。”邢森不耐烦地抓着头发,“我自己都还没吃饭。”
兰登打开手机让栖息地餐厅那边外送食物过来,邢森道:“替我点份意面。”
“自己去食堂。”
“……?”
兰登淡淡看他:“他生病未成年,你也是?”
邢森气笑了:“行,行行行。”
他虚空地踹了一脚,抄过手机往外走。
餐厅送餐速度没那么快,兰登拿过谢枳换下来的脏衣服,分类丢进洗衣房的机器里。内裤留在了脏衣篓里,他还没到会帮室友洗内裤的地步。
坐到床边,抬手再度确认过谢枳的体温。
但隔着手套不够清晰明确,兰登垂眸,摘掉手套,指骨微曲轻轻地碰着少年的脸。
低声叫他的名字:“谢枳。”
少年哼声。
“还难受吗?”
“嗯…身体酸…”少年眯着眼睛,似乎很喜欢他手里凉爽的温度,本能地靠过来蹭他,“骨头发酸,喉咙也好苦,我不喜欢生病…”
兰登轻轻摸他的脸:“嗯,我也不喜欢。”
谢枳一听到这话顺着杆往上爬,哭唧唧的:“好疼好疼,好疼啊…”
“哪里疼?”兰登蹙眉。
“哪里都疼,”谢枳用脑袋拱他的手,“哎呦喂疼死我了,要死了怎么办?”
兰登是可以给他治疗,但总要知道症结在哪里。使用异能后谢枳还是喊疼,接连试过三次都没变化,兰登才明白这人根本不疼,只是在撒娇。
看起来也不是很娇气的人,一生病就变得比棉花还软。
“你要怎么才能不疼?”兰登低声,“给我个答案,谢枳。”
谢枳迷糊睁眼,映入眼帘是一双湛蓝的眼珠,以及显然精心打理的英俊发型,三七分,正好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丹凤眼。
脑袋有了漫长达5秒的延迟,他突然爬起来扑过去,两只手揽住兰登的脖子,一头撞进他怀里。
怨气爆棚:“把你的发型给我就不疼了。”
第24章
第二天,谢枳神采奕奕,顺利康复了。
至于发烧时干的蠢事一件都不记得,只知道半夜清醒睁眼时,床头摆着一碗喝完的海鲜粥,阳台里挂着他的短袖短裤,一根昂贵的皮带卷在被子里,缠着他的两条腿。
谢枳是个极其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他知道自己生病后绝对干不出任何好事。上房揭瓦事小,撒野裸奔事大,只要一发烧脑子就处于CPU濒临崩溃状态,随时有可能模仿小行星创地球开始无差别创人。
而深知自己这点尿性的谢枳,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绝对又干出了一堆蠢事,所以天不亮就偷偷穿上衣服准备先跑为敬。
结果刚从浴室出来就撞到了起夜撒尿的邢森。男人赤着膀子,从谢枳身边经过进浴室,对着小便池刚解开裤带,忽然转过来。
谢枳一动不敢动。
邢森眯起双目,扯紧裤腰带,三两步走近朝他伸手。吓得谢枳缩了一下,以为他要打自己,然而下一秒滚烫的掌心贴住他的额头。
他摸着谢枳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困得打哈欠:“烧完全退了是吧?退了就行,再折腾我真的把你丢出去。”
谢枳呆住。
“愣着干什么,你要看我撒尿吗?”
谢枳用力摇头,小声关上门供君挥洒。
他回到床边,有点想不明白了。邢森居然不生气,自己昨天难道睡得很安稳?不对,这和他看完恐怖片不做噩梦的概率一样低啊。
这不正常,有诈。
谢枳暂时不准备逃了,他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想搞明白昨天到底什么情况。邢森上完厕所回来就见他正襟危坐,带水的手朝他弹了弹,“才4点半,你一脸严肃是准备去炸碉堡吗?”
“我昨天有干什么吗?”
“……呵。”邢森冷笑。
笑?这是什么意思?
邢森在手机里哗哗点了一通,屏幕亮起:“自己看吧,你都对我干了什么好事。”
谢枳冒出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凑过去看邢森的手机,第一眼跳出来的是张胸膛自拍照,锁骨下方落着清晰无比的牙印,以及大块巧克力色的胸肌,甚至胸肌的存在感比牙印还要更强烈。
紧跟着又点开一段视频,把蓝牙耳机塞进他耳朵里。邢森弯腰靠过来,冷笑:“好好听你昨晚都说了什么。”
他摁下播放键,入耳两句恐怖发软的撒娇声。
“邢森少爷你最好了。”
“好热…我真的好热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