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134)

2025-10-01 评论

  尘赦眼睛缓缓收缩,呆愣望着他。

  苴浮君在一边急得转圈,甚至开始后悔收下这个长子,平白分摊乌君的精力,另一个看中的次子是不是不要再收了为好。

  “啊。”苴浮君挨了过来,淡淡道,“你不问吾为何突然从枉了茔回来吗?”

  乌君问:“嗯?”

  苴浮君听到关怀,眉眼终于露出笑,回答她:“因为祖灵之地有异样,吾和鹊静去见了祖灵。”

  乌君:“嗯?”

  苴浮君道:“祖灵降下神谕,说昆拂墟未来少君,或可挽救昆拂于危难之间,为祸千年的枉了茔之祸也可消弭。”

  乌君这下不“嗯”了,看向尘赦,眉梢轻挑。

  苴浮刚将尘赦收为长子,祖灵便降下神谕?

  苴浮君扇了扇扇子,懒洋洋地道:“祖灵向来不会有错——吾如今唯有这一子,此番枉了茔探查,也让他跟随前去。”

  他想看看这位半魔少君,到底如何挽救昆拂墟。

  作者有话说:

  阿兄:让你看看尘君凶狠的一面。

  实际上:[可怜]

 

 

第59章 寻到答案

  乌令禅第一次见到枉了茔,是在尘赦的记忆中。

  和那一丝丝裂缝不同,枉了茔天地颠倒,无数浊气魔炁交织,好似从地面泛起丝丝缕缕的黑雾,遮天蔽日。

  四周荒芜昏暗,泛着血腥味的风呼啸而来。

  尘赦一袭黑衣,勒住精瘦高大的身形,眼上覆着一层黑绸,却遮掩不住那身为野兽的粗暴凶恶。

  在这种鬼地方,苴浮君竟还能人模狗样地坐着华丽的轿撵,摇着扇子懒洋洋地道:“头回来这儿,不习惯吧。”

  尘赦冷冷看他,浑身没有半分不舒适的地方。

  苴浮君:“……”

  差点忘了,此人的生父正是枉了茔的魔兽。

  苴浮君眯起眼睛:“你身负半身枉了茔魔兽血脉,若吾将你丢在这儿,你可要永生永世随这些魔兽一起被囚禁此处,再也无法出去了。”

  尘赦眼被蒙着,耳朵好似也瞎了,充耳不闻。

  苴浮君不耐地“啧”了声,只觉得孩子一点不好玩:“去吧,救世主。”

  说罢,身形消散在原地。

  祖灵只说少君能力挽狂澜,却并未告知是谁。

  对一只身负枉了茔血统的半魔,苴浮君并不在意死活,将人往魔兽堆里一放,直接扬长而去。

  魔兽感知到掺杂着人类气息的半魔魔气,全都朝着同一个地方聚集而来。

  尘赦并无法器,唯一依仗的便是他的兽身。

  可他清醒时又厌恶那具丑陋的魔兽之躯,面对着成百上千魔兽只以人身抵抗。

  乌令禅又见到了满眼的血。

  辟寒台寒风已停,尘赦将乌令禅抱回内殿,还未将人放下,忽地感觉胸口衣襟处有一阵湿意。

  垂眼看去,乌令禅梦中不安分,眉头紧皱,羽睫湿润,止不住的泪水悄无声息地往下落。

  尘赦动作一顿,并未将乌令禅放下,反而坐下将人半拢着坐在怀中,手指轻轻将他的泪水拭去,隐约感知到紧挨着他的温暖身躯在细细地发着抖。

  瞧见什么了,怕成这样?

  因祖灵之语,尘赦未来数十年几乎有一半时间皆在枉了茔屠戮魔兽。

  枉了茔并非什么福天洞地,魔兽更是因尘赦身上一半的人类血脉想要将他吞噬入腹,若非半魔强大的自愈能力,恐怕元婴修为早已在枉了茔成为一抔黄土。

  靠着吞噬魔兽内丹,尘赦修为一飞千里,短短十年便已到化神。

  尘赦并不想做什么救世主,因在枉了茔的杀戮而兽性更重,甚至还隐秘地生出“若枉了茔结界破碎,三界苍生一同陨落就好了”的心思。

  他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满心皆是杀戮吞噬。

  直到一日,乌君前去辟寒台寻他。

  和往常一样亲切地打完招呼,乌君单手将尘赦按在桌案上,眉梢挑起,笑着道:“这都多少年了,你修为怎么停滞在化神初期,不愿吞噬魔兽内丹了?”

  尘赦浑身一僵,猛地拂开她的手,冷冷道:“不用你管。”

  乌君交叠起双腿,托着腮笑意盈盈望着他:“都多少年了,你还是不肯唤我一声母亲?”

  尘赦看起来又想吐。

  乌君哈哈笑起来,伸手在尘赦脑袋上一弹。

  啪地一声。

  乌君手指纤细,力道却大,也并不像寻常母亲和孩子打闹时那样轻柔,反而完全没收力,弹的尘赦脑袋一痛,眼眶几乎被疼得泛红。

  有那一瞬间,尘赦是懵的。

  乌君大笑,冲他一笑:“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也要有亲生孩子了,之后就不要你了。”

  尘赦一怔,抬眸看她。

  乌君把玩着桌子上尘赦从枉了茔带回来的一颗内丹,光滑圆润的圆珠和她修长如玉的手相衬,显出一种无端的脆弱。

  尘赦注视她许久,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哑声问她:“你不高兴?”

  乌君愣了下,笑起来:“为何这样说?”

  尘赦却不说话了。

  乌君注视着掌心的内丹,笑容逐渐落了下来,良久低喃着道:“孩子此时来,不知是福是祸。”

  枉了茔接连震动,缝隙频出,却寻不到源头。

  尘赦离她远远地坐着,注视着女人低垂的羽睫、微蹙的眉尖,不懂她为何寻自己说这个。

  好一会,尘赦似乎想通了,直接问她:“他们都说以我血祭,枉了茔结界或许可稳固,你来,是想杀我吗?”

  乌君看他,好一会才低声道:“长子竟然这样想我,唉,难过死了。”

  尘赦身躯一僵,有一刹那是无措的。

  尘观每次一难过便会拿他撒气,哪怕数十年过去,那股恐惧仍然存在骨髓中,附骨之疽般缠绕着他。

  就像那根琴弦。

  乌君看他这个神情,没忍住笑了起来:“尘儿,过来。”

  若是往常,尘赦肯定懒得搭理她,可此时他心绪纷乱,只能僵着身体走过去。

  乌君望着尘赦通红的眉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帮我做件事吧。”

  尘赦:“什么?”

  “听闻仙阶镇物有稳固结界之能,但需要凑够五行。”乌君逗他,“知道什么是五行吗?”

  尘赦:“……”

  尘赦装作没听到她的打趣,冷冷道:“去哪里找?”

  乌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挑眉道:“镇物难寻,仙阶镇物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还要凑齐五行阵,你真想去寻?”

  尘赦道:“嗯。”

  乌君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没忍住纵声而笑。

  尘赦蹙眉。

  “无碍。”乌君在他脑袋上抚了下,笑意未减,“几百年都没凑齐的五行镇物,总不能你一下就能寻齐,我只是随口说说。”

  尘赦躲开她的手:“那……你的孩子呢?”

  乌君懒洋洋地道:“还未出生的小崽子,是男是女都不知晓,何必提前操心?这般焦虑也无用,哎,到时候再说吧。”

  尘赦不懂她为何如此心大。

  但转念一想,她如何,她的孩子如何,和自己何干?

  不到一年,孩子降生。

  整个彤阑殿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皆来看望这位千百年才有的最纯正血统的小少君,已闭关多年的大长老更是亲自赐字。

  尘赦冷眼旁观。

  那个刚出生便有名字、被爱包裹着的幼崽并不知道得到的东西有多宝贵,整日嚎啕大哭,精力十足。

  尘赦曾入夜看过那个名叫困困的孩子一眼。

  烛火倒映,乌君长发披散坐在榻上,轻轻逗着那哇哇叫的孩子,眉眼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

  听到脚步声,乌君侧身看来,瞧见是尘赦,朝他一招手:“来。”

  尘赦犹豫半晌,终于走过去。

  和后天修行才得的魔瞳不同,那孩子天生赤瞳,羽睫比成年人还要浓密,躺在襁褓中露出张玉雪可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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