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53)

2025-10-03 评论

  他扯了扯冰凉嘴角:“希望这次运气够好,我们不要遇到谷中地动,否则真有可能被埋进地中去,那才叫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这话,却是吓唬叶霁居多,但叶霁心情沉重,懒得理会。

  两人走到一棵血扶桑树旁,宁知夜定住了脚步。

  那棵树格外硕大,树周围被清扫得颇为干净,树根处还被一圈石头围住,像是有人来打点过一样。

  叶霁呼吸滞住,心头开始猛烈跳动。

  宁知夜跪下身去,跪在虬结得像笼网的树根前,手穿过树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什么。

  他的神情像是水波流动,异常温柔。

  叶霁也跪了下去,只见那树根覆罩之下,躺着一具少年的尸骨,面目如生。那具身体只露出一小半可见,剩下的大半,都陷在土壤和树根中。

  目光一与那尸骨相碰,叶霁喉头哽住,鼻尖酸楚,眼前湿漉得看不清,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宁知夜轻叹一声:“你握一握他的手吧。”说着抽身退出,站在一旁。

  叶霁紧咬着唇,将手心覆在宁知白那只露出的手上。那手冰硬如玉,毫无生机,比他的要纤小一些,还是少年的骨骼。

  当年与他并肩使剑,共话山河的温润少年,已经永远无法成长了。

  “宁兄,”叶霁语速极慢,神情极坚定,“仙门各派的典籍秘术中,多的是超度魂魄的仙法。日后我们一齐想办法,请长于此道的耆老仙尊们相助,助知白超脱,绝不让他沉沦在这里。”

  宁知夜立在他身后,轻轻说道:“他天赋很高,人又很善良仗义,本该与叶兄一样,做个人人称道的仙门翘楚的。”

  叶霁心中一痛,握紧手中的那只手掌,喃喃:“是啊,他本该……”

  宁知夜又道:“就算无法像叶兄那样出类拔萃,他若是活着,也能享受山河锦绣,过好他自己的一生。可是他死了。”

  叶霁闭了闭眼,陷入茫然伤痛。宁知夜语气虽轻,却如同催眠,像要逼他坠入噩梦中一样。

  宁知夜俯下了身,在他耳边低语:“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能就这样死?他如果有错,就错在喜欢上了你叶霁。但他就算喜欢上了你,纪饮霜也绝不该杀他。既然杀了,便要自食其果。”

  脑中“轰隆”一声,叶霁如惊雷落头,身入冰窖,猛地抬起眼:“你说什么———唔!!!”

  眼前血光飞溅,叶霁先是觉得冰冷,接着便是贯穿天灵的剧痛。

  低下头,只见一截鲜血淋漓的鬼血藤,从他身体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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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此处画个圈圈召唤沉璧)

  评论有小伙伴问修罗场

  这篇文修罗场是有的,而且是重头戏和压轴戏[点赞]届时请欣赏疯批们为爱疯狂大剧场

 

 

第37章 执念成魔

  叶霁在剧痛之下, 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眼前光线时明时暗,想要呕吐, 却连动一动嘴唇都做不到。

  宁知夜出手如风,顷刻将他周身大穴封住。灵脉堵塞, 令痛楚的滋味更上一层楼。

  更加折磨他的,是宁知夜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叶霁只要稍微一想,脑中就炸开尖锐的耳鸣。

  是师叔杀死了宁知白?

  鬼血藤表皮带毒,又含着锐刺,被它刺穿的极端痛楚,寻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肮脏的雨水泡入伤口,像有无数小虫在啮咬着血肉。

  叶霁疼得嘴唇发抖, 眼前金星乱撞。他不问宁知夜为什么施以狠手,而是拼劲全身力气, 切齿辩驳:“……师叔……没有……”

  依稀间,听见宁知夜发出两声笑。

  “哧”的一声, 又是一根鬼血藤插入了骨肉。

  叶霁的双肩被刺穿, 上身的衣物都被鲜血濡湿染红。

  叶霁这次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他不断颤抖喘息,头支撑不住,软软垂了下去。

  眩晕里, 叶霁看见自己的鲜血蜿蜒像条小蛇, 流向宁知白的尸骨, 又被雨水冲淡。

  宁知夜道:“这样背对着我,怎好说话?”

  下一刻,鬼血藤在叶霁手臂上缠绕了两圈,将他翻转回身, 正对着宁知夜。

  叶霁双肩被穿了两个血洞,被这样强拽,犹如被一千把刀同时凌迟,弄得他气海乱涌,猛喷出一口血来。

  他吐血后,反而好受了一些,灵台也稍微清明。暗自忍痛,将气海慢慢归顺,这才有了些气力,抬头逼视着宁知夜。

  这一看,竟发现宁知夜这时的脸色,比自己还要差一些。只见他双目凹陷布满血丝,嘴唇惨白全是焦皮,像是走火入魔许久的人一样。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簇的鬼血藤,阴影投射下来,让他像是站在一张不断变幻的网中。

  “叶兄,你现在很痛,是不是?”

  宁知夜垂下眼眸,定定地瞧着他:“你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对不对?我说纪饮霜杀死我兄长,你也一定大惑不解吧?不要紧,你死得慢一些,就能听到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了。”

  叶霁咽下口中血腥,咬牙:“……我要先听……师叔的事……”

  宁知夜点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像个全无感情的人,说话也毫无语气。

  “我为叶兄解释一件事,就在你身上多穿一条藤蔓。”

  一根鬼血藤伸过来,在叶霁的腰上缠绕了一圈。

  叶霁心中生骇,却无力躲避,只能任由它将自己的腰束紧。

  宁知夜道:“起初,我也是不明白的。”

  他用袖口,状似好心地替叶霁擦拭口边鲜血:“我兄长坠崖时的场景,我回想过几万遍,可还是不明白,为何他好好的会失足摔下去。”

  叶霁侧头避开他的手,却极用心地听每一个字。

  宁知夜放下手臂,道:“直到我看见叶兄使出那一招,我心里的迷雾,终于解开了。”

  他两指并拢,在叶霁的伤口处蜻蜓点水般戳弄了两下,牵引起他的痛苦战栗:“令师叔教你的那一招,的确玄奇高妙,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那时一片混战,谁也顾不上谁,我兄长的位置背靠悬崖,纪饮霜站在远处,只消将剑尖冲着我兄长点两下……哈哈,这可不就是杀人于无形么?”

  “一派胡言……”

  叶霁听见自己齿关喀喀碰撞,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愤怒:“你是在梦里编出的这件事么!这一招我也会……你为什么不说是我杀的他……”

  他觉得宁知夜的指控荒谬可笑,毫无依据,像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一样。但潜意识里,却有个极微小的声音在叫喊着相反的意思,让他极为害怕,不愿面对。

  宁知夜道:“我也希望这件事,是我在梦里编出来的。”

  “叶兄先前说我嫉妒你,一点也不假。”宁知夜说道,“但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的狠心,做不到把抢走我重要东西之人痛痛快快地杀了。也想不到,有人真的可以把这事做得心安理得,干脆利落。”

  叶霁吞咽下口中的血,极慢地摇头:“你没有证据,我是不会信的。”

  “叶兄现在这样的状况,我难道还需要说服你不成?”

  宁知夜嗤笑:“我只是说给你听听罢了,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

  宁知夜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起来一点也不心急,也不气郁,更不怨毒。

  叶霁的血还在流淌,他瞧了一会叶霁肩上的两个血洞,轻悠悠地道:“有一件小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他挑了挑唇角,如同在谈天一样:“当年崖顶混战,叶兄表现得十分英勇。你专心斩杀尸兽,我兄长却总是不停分神看你,等你稍稍歇下来,他也挑了个空子,跑到你身边,握着你的手,问你腿伤还要不要紧。”

  见叶霁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宁知夜颇为满意,道:“兄长全副身心都在你身上,却没发现另有两人在看他。一个么,自然是我,另一个,不必我说,叶兄也猜到了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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