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宠儿[无限](264)

2025-10-03 评论

  这是个狠角色,等到他真正来到大厅与自己对峙时,便不再掩饰身上的锋芒,这既是在与自己交锋,亦是一场表演,表演给他那些尚不熟悉的同伴看,他是如何张弛有度地把握节奏,运筹帷幄地调动人手,他是要借杀自己的威风,迅速在团队里建立权威。

  而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白发青年很不相同,他虽然站在人群中,但又时时表现出一种游离感。不,更准确来说,他像是一颗绕着小行星旋转的卫星,从始至终只锚定在认定的轨道上。从他身上,教书先生很难感受到情感或情绪,就好像一把裹在刀鞘里的名刀,只要主人将他挥动,他就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人。

  综合这些观察,他不敢赌,不敢赌这对凶煞的人性。赌输的代价是拉着整个村子陪葬,他也赌不起。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非村长,显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屠刀毫不犹豫地落下,教书先生终于开口:“放开他,我们愿意合作。”

  刀尖倏地停在了最后一寸,白发青年冷漠地看向他。

  “合作是刚才的选项,已经过期作废了。”谢云逐学他的样子,手指重重扣了扣桌子,“换个聪明点的说法。”

  “……”教书先生咽下了一口耻辱,“我们愿意配合。”

  “你们需要听话。”谢云逐再次帮他纠正,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居高临下地把他笼罩在自己的的阴影里,“‘听话’的意思是:不能有所隐瞒和欺骗,必须竭尽全力地辅助我们工作。你们目前收集到的所有钟文归我们所有;这座学堂将成为我们的临时基地,未经允许不得踏入;我还需要几个人质,如果你们敢耍花招,那就从老的开始杀。”

  “你这是欺人太甚!”村长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糊满他的脸,“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绝对不——”

  “哐!”谢云逐直接一脚踹过去,将他的太师椅踹倒,王村长仰面摔了个四仰八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教书先生仿佛没有看到村长的惨状,语气平稳地开了口:“就按你说的做。你想要谁作为人质?”

  谢云逐喜欢和他说话,转头对着他语气便又叫人如沐春风了——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混账,连清理者们都不由侧目:

  “我要村长大人亲自过来坐镇,再加上那三个名字里带‘逐’‘补’‘治’的婴儿。”谢云逐顿了一下,“另外再派一个奶妈过来照顾孩子。”

  一共五个人质,直接抓住了夜村的命脉。那三个婴儿本就是生下来用来炼字的,一口气全被捉了过去当人质。

  村长倒是没有表示反对,大概可能已经晕过去了。

  “就这么办吧。”教书先生对阿牛阿马点了点头,“阿牛去把奶妈和孩子们带过来,阿马去叫所有人离开学堂,以后也不得靠近……”

  有条不紊地交代完后,他才转向谢云逐:“我以为我也会是人质之一。”

  “你那么能干,当然是要出来给我干活,”谢云逐摆了摆手,“还有我要的钟文呢?全部拿过来。”

  “你猜得没有错,除了‘衤’以外,我们的确还找到了两个‘氵’。但除此之外,能用上的字就没有了。”

  “没有了?”谢云逐挑眉,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隐瞒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教书先生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等你们自己去找字,就知道有多难了。”

  这老狐狸不好对付,谢云逐也不指望能一下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便笑道:“好,那到时候还要请先生多多配合了。”

  人群乱哄哄地开始行动,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是君大哥,左肩和右肩上分别立着一只机械老鹰和一只机械麻雀。他“哟呵”了一声:“这是都解决了?我刚刚才按照你说的,用无人机给所有的房子顶上安了炸弹。”

  “嗯,解决了,”谢云逐淡淡地应了一声,“先别引爆,半夜里扰民,影响不好。”

  “没想到这群乡巴佬那么不禁吓,”君大哥嘿嘿道,“本来我还打算炸几座房子玩玩呢。”

  “留着以后慢慢炸吧,有的是机会呢。”谢云逐微笑,“君大哥,你去给乡亲们登记一下,哪家住哪里,到时候万一有坏蛋混进人民群众里,也别炸错了。”

  君大哥拍了拍胸,“行,交给我吧!”

  这是屋外刚有几个从昏迷中爬起来的村民,都听得面色如土,呜呼哀嚎——这一次来村子里的修钟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哪里像个人,分明就是一群阎罗!

  这下哪还有人敢反抗,按照谢云逐的命令,所有人团团转地行动起来,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学堂里的所有闲杂人等一律离开,这个四面有围墙的地方便成了他们的临时据点。

  一个照顾孩子的女人和三个婴儿也都送来了,分别在铜镜里照了全身,一个叫杨龍逐,一个叫李麟治,一个叫钱鳯补——据说第二个字取那么霸气,是为了强壮他们的躯干部分,好在双腿被砍掉献祭后,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那个跟着来照顾的女人名叫春菱,低眉顺眼的样子,讷讷地一直没说话。奶孩子倒是熟练,一口气顾三个都顾得过来。

  “从今天起,你负责镇守基地、看守人质,”谢云逐转向风子,“我们任何人发现不对就call你,不用犹豫从老的人质开始杀。”

  风子双眼放光,得意洋洋地跳起来:“嘻嘻,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杀、看场子了?!”

  刚刚醒来的村长,一听自己就是那个老的,嗷地一声口吐白沫又昏死过去。

  “还剩下九个人,我们从明早开始行动,分成三组分头去找三个字,”谢云逐继续道,“至于怎么分组,麻烦所有人等会儿挨个和我私聊一下,明早我会给出名单。”

  他那从容不迫、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是一个合作多年的小队,而他从娘胎里出来就是队长了。这群我行我素、无法无天的清理者们面面相觑,有一句话似乎马上要从嘴里喷出来——你谁啊?凭什么你当老大?

  当然,不服气不听指挥也没关系,谢云逐嘴角噙着一抹笑,就搁那儿等着。正好他还差一个用来儆猴的鸡,杀一杀出头鸟的锐气,也方便他在团队里立威。

  毕竟他可不是来这个副本度假的,他要活着,他要赢。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可能出于他刚才展现出来的手段,所有人竟然都咽下了不服,开始着手去做他布置的工作。

  谢云逐深知人心是多么复杂多么难搞的东西,没想到这一次如此顺利,叫他还有点不习惯。正纳闷着,他随意往后一转,就见弥晏默不作声地站在自己身后,两手插兜,左脸写着冷酷右脸写着无情。

  啊……谢云逐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在那儿恩威并施的时候,这家伙大概就是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弥晏毕竟已经有了主神级别的力量,刚才又利落地收拾了大片村民,当他有意不苟言笑的时候,身上的气场足以压得这群刺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原来我倒成了借虎威的狐狸,谢云逐不由发笑,手伸到后面悄悄捏了弥晏的后腰一把。弥晏的眼皮轻轻一跳,为了维持冷酷无情的人设,愣是站着没动。

  教书先生背着手,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缓缓踏出了门槛,离开他教了一辈子书的学堂。没走几步,谢云逐忽然叫住了他:“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请教先生。”

  在如注的雨幕中,教书先生撑着伞,略略回过头,“请说。”

  “在睡前那会儿,我听到了一声钟响。”谢云逐倚着窗棂,遥遥问他,“我想知道,钟响代表着什么?”

  “当一口钟被敲响,那便意味着新的钟文彻底取代了旧的钟文,新的历史覆写了旧的历史。刻在其上的一切将永远成为一个事实,从时间的洪荒到宇宙的尽头,都将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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