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_作者:夕淮(58)

2019-06-15 夕淮

  戚梧桐一直跟在那大汉身后,怕给他发现她一直不敢跟的太近,但说来也怪,这大汉一身的锁链发出的拖沓声,大的该是听不见旁声,但戚梧桐两三次不担心踩的屋瓦咯一响,此人便立即停下脚步,朝她藏身的地方死死盯着,更为奇怪的是戚梧桐跟着这大汉,沿途却不见一名沈府上的下人出现,他们就像沈慕白与沈朝晖一般特意避开此人。

  这大汉从一条沈府最北边的一道侧门出去,不多久便回来,但板车上那几口箱子却已不见,从戚梧桐藏身之处到那侧门之间已无可靠近之处,戚梧桐猜这地形怕是有意为之,她只好留在原地,等了许久,待那板车上的铃声完全听不见了,她才从那侧门出去,迎面风吹的戚梧桐一脸狼狈,一头蓬发,她笑了笑,这般景象若她不是又在做梦,便是活见了鬼,这侧门外面,仅有十丈地旷地,十丈地之外便是万丈深渊,地上无一个脚印,或是板车碾过的痕迹,戚梧桐无意打了个哈欠,却在那刹那之间心尖发颤,额间不知不觉渗出几滴汗珠,那崖下有什么东西,戚梧桐心中这么想,但却不要去瞧,她这么提醒自己,面上却是冷冷一笑,一脚便夸了出去,戚梧桐在崖边往下瞧,能瞧见的只是一片黑漆漆的死寂,但山崖上凹凸错落,若是要下到谷底也并非是不能之事,可这么爬上爬下,有些累人,甚是麻烦,戚梧桐伸伸懒腰决定不去了,她只是朝一旁的空地默默道了一句,“不成想,沈府连养的畜生也如此别致。”

  而那空地之上却回以一声诡异清浅之笑,而当她回到中庭的厢房中时,桌上竟摆着一只木匣,一尺来高,一尺来宽的方形木匣,戚梧桐双手将木匣的盖子托起,戚梧桐本以为这是有人在戏弄与她,在这么个大匣子里只搁了几片枯枝烂叶,但再仔细瞧瞧,那枯枝烂叶连着的根茎却皆是活的,想来怕这东西生来就是长成这幅模样的。

  沈夫人见戚梧桐站在桌前,不知她在做些什么,从她身后瞧了一眼,光是瞧见那木匣却不见里头装的是些什么,但闻着气味十分古怪,便决定上前去看看,说来也巧,戚梧桐正要去摸那柱枯花时,沈夫人一手将她拉开,问戚梧桐这东西是哪来的,戚梧桐觉这沈夫人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聪明,自己是给她带来的,住得屋子也是她安置的,为何反来问自己,这房中的东西是何处来得,莫非不是方才在侧门那处暗中监视自己的人放进来的?戚梧桐问沈家夫人这花是个什么。

  沈家夫人面色凝重问道,“你可知养尸?”戚梧桐对如此诡秘之事知之甚少,莫要说她,即便是她父母恐怕也不曾听过。

  沈夫人沉气道,“在苗疆一带,有着一种养蛊的法子,是用未出生便已死于娘胎的婴儿尸体为容器,又叫尸瓮,你手中这花,便是从尸瓮中摘下的。”

  戚梧桐笑道,“如此说来,有人要害我?”却见沈夫人眉宇间藏着极深的隐情。

  沈夫人忽的冷笑道,“是有人担心我害你。”她指着木匣道,“此物虽不能同西域圣教的金萼莲相比,但将它带在身边确有祛蛊之效。”

  就在这沈夫人言语之时,戚梧桐侧目瞧着这女子,眼前跳过了些似模糊似清晰的人影,渐渐重叠,是这位沈夫人,却又不像是她面前的这样沈夫人,还有另一个女子,那另一女子,戚梧桐却如何也看不清其相貌,她脱口道,“你究竟是谁?”

  第十九章 流萤残月中,遥听风铃语

  沈夫人未想到戚梧桐会这么一问,当下一怔,戚梧桐见她那神情,茫然又藏着哀伤,不多时,沈夫人朝戚梧桐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自己走,戚梧桐随着沈夫人进到山中的通道,猜想沈夫人大抵是带自己去见那蒙着面的美人,戚梧桐问沈夫人这山里究竟还囚着多少人,沈夫人笑笑道,“沈家是从不强留客人的,只是碰上他们一类走不出去的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一番罢了。”

  是这山中阴森的气氛和那股说不出的腥腐之味就叫戚梧桐一刻不愿多呆,就是他沈府中人,亦不以山中洞府为居,而是在山顶之上另辟天地,由此足可见此山之中暗藏凶险。戚梧桐在心中暗暗以先前记下的那半段路走,但却发现此次同之前的路尽截然不同,只听沈夫人道,“你莫要以为仗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能畅行与此,山中地道皆配合奇门遁甲五行之术所变化,独孤家的老九,与你那师父凤四庄主,也都曾拜访过我沈家,对此地亦是束手无策,若你自认本事高过他二人,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