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梧桐骨子里的那点狂劲不知怎么地就跑了出来,同那沈夫人道,“说得好像自己多了不得一般,还不是拾人牙慧,占着沈三爷的便宜。”
戚梧桐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话一出,一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刮子打得戚梧桐连惊都来不及,戚梧桐摸着面颊心中比起怒,更是惑,这沈夫人出手打自己,她却丝毫不及反应,心中暗自忖道,’若方才沈夫人不是一记耳光打下,而是一掌劈下,恐怕此时她已是一具死尸,这女人出手为何如此之快,堪比是迅雷之势,怪不得玉笔书生将她奉为暗器之首,虽说这般想对不住唐门,但再好的暗器,若未能发出,是犹如虚设的无用之物,而沈家夫人的一双手,比起唐门精妙狠毒的暗器,胜了许多。’
戚梧桐一边感叹这沈夫人的暗器手法,一边就听沈夫人说到,“独步江湖的剑招是在你师父手上凤凰翔天,却不是你,就凭你这般功力,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日后遇上真正的高手,你就知死字如何写的。”
戚梧桐在沈夫人身后发出不屑之声,但这一回她是学乖了,早提防着沈夫人,却见沈夫人在前摇着头,似还发出一声百般无奈的鼻息。
眼前的路越走越亮堂,就见沈夫人驻足,指向前方,让戚梧桐径直走,不久便能出山,戚梧桐狐疑的朝沈夫人看上一眼,挥袖告辞。
沈夫人见她离去,走回中山暗道,拐了几处弯,低声道,“出来。”就见一白衣男子缓缓走到明处,沈夫人面露不悦之色道,“我这小庙几时入得了你这尊大佛的眼。”
那白衣男子神情一般没有丝毫生气神情,连说话也是冷冷淡淡,无平仄转折,同沈夫人说道,“沈家这点地方我确实瞧不上,不过这恰好碰上了个熟人,我怕她来找你的晦气,我正好在附近便来看看。”
沈夫人也如这男子一般语气,“我的事情不劳尊驾操心。”
这冷若冰霜的白衣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光,极快极隐秘,朝着沈夫人适才来的地方瞧,却仍是被沈夫人发觉。沈夫人手中捏着飞针威吓道,“你敢碰她试试。”
那白衣男子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为何与那沈夫人竟有几分相似,慢慢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如今的她仍是含苞之花,未到放时,如此采摘不免可惜,夫人担心的太过早了些,但你若以为能帮她逃出我的手掌心,那便是大错特错。”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顿顿,又道,“女子果然还是要以情爱滋养,才能美的动人心魄,她几时心有所属,我便几时将他们拆散,可恨那练秋痕死的太早,尝不到那锥心刺骨之痛。”白衣男子说出这番话时,脸上又是表情全无,语调平平,却听得沈夫人心惊肉跳。
那白衣男子的身形顿时没入暗处,沈夫人警觉,让暗处的看守启动机关,不要让贼人趁机入了宅子。
伏在暗处的二人,连气息也轻的让人难以察觉,这二人是沈家数一数二的高手,经由沈三爷一手□□,守在这地道之中,也依照沈三爷’濆山无禁地,无处不可去’这一点嘱咐,不显于人前,这才让人在山道随意行走,不阻拦,不搭救,除非是有人在沈家偷东西,那他们可就不会坐视不管了,二人一得沈夫人之令,幽暗的山道中边四处开始响动。
他二人见那白衣公子去而又返,那白衣公子就站在离他二人几步之处,一手负在身后,衣袖一摆,就听’叮’一声,再一摆,又是’叮’一声,这声音着实清脆悦耳,却又不似司乐之器,他二人也不看清这白衣公子袖中究竟藏着些什么。
已快到山门口的戚梧桐突然听见身后山道中传出的阵阵声响,双目放空,鬼使神差般走回暗道,但此时山中各处机关皆以启动,各处通道已各般变化,戚梧桐径直撞上石壁,石门一转,她登时不见踪影,戚梧桐进入一个冰窖似的山洞,洞中极寒,寒气从足底直灌灵台,她登时清醒,竟全然不记得听见那串声响之后自己又走回暗道一事,环顾四周,石室冷的根本无法点燃烛火,不远的石台上摆着一颗夜明珠,微微发亮,戚梧桐冻得浑身颤抖,口中呼出白气,双唇发紫,十指的指尖也渐渐发白,她定定气一脚踏出,脚下便是一滑,戚梧桐觉得自己全身都已冻成冰,像是摔的过重就会碎了一般,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半走,一半滑到石台上。
不住的打着冷战,鼻中冷气直灌,随之一热,戚梧桐伸手一摸,鼻中鲜血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