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多久都算数。”
“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四火扯着唇角，牵引出一丝微笑，“我、也、喜、欢、你。”
蒋焚怔了一下，紧接着起身将四火打横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圈，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发光：“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四火抚摸他的脸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在消失之前……”
落日渐渐沉没，天空幽蓝如天鹅绒的幕布，钟鸣穿越时空的阻隔，一声接着一声，由清脆变得浑厚，不间断地传来。
四火和蒋焚并肩走在路灯亮起的小径上，左手被蒋焚紧紧牵握着，右手拿着一个手卷蛋糕，舔上面的纯白奶油。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生日蛋糕。”四火将蛋糕凑到蒋焚唇边，“你尝尝。”
蒋焚小心地舔了一下，点点头。
四火笑眯眯地拿回来——
啪嗒。
手卷蛋糕掉落在地，身边的人骤然消失在空气中。
远方天际，夕阳完全被黑暗淹没，白昼结束，夜晚降临。
蒋焚茫然地在空气中抓了几把，慌张大喊：“小刺猬？你在哪？小刺猬？别吓我，快，快把手给我——把手给我啊。”
尾音被蒋焚咽在牙缝里，他狠狠地咬着牙齿，五脏六腑乃至心脏忽然绞痛起来，刺得他不由地蹲下身，不停地咳嗽，咳得那样狠，仿佛要将所有内脏都咳出来似的。
“你没事吧？”有路过的人听见，靠近想扶他。
“没事。”他沙哑道，头都没抬，朝那人挥了挥手。
喧杂的声音远去了，蒋焚死死地看着地上的蛋糕，手指动了动，将它捡起，而后站起身缓缓往前走。
“小刺猬，你的生日蛋糕还没吃完……”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蛋糕，仿佛这样就能堵住喷涌而出的悲伤。
第21章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极短暂的一瞬间，四火意识到自己在急速坠落。城市的灯光在眼中扭曲成斑驳陆离的色块，生死一刹那，四火来不及多想什么。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碰！碰！”
水花四溅，两人先后摔进人工湖中。
四火的意识模糊，在水中挣扎了几下被人抓住了腰。
我还活着……
几个月后。
四火站在三楼阳台，这阳台与普通阳台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有一截延伸出去的跳水板，并且下方正好是又深又宽的泳池。
四火站在微微下弯的跳水板上，吸了口气，往下跳去。
命运是否有第二次奇遇？
几天后，北京。
“蒋焚，有人找。”舍友叫醒了正在床上睡觉的男生，挤眉弄眼道，“女生！在楼下等着呢。”
男生不耐烦地坐起身，眉眼锋利地看了舍友一会，就在舍友以为他会冷冷地甩一句不去的时候，蒋焚从床上爬下来了。
他随便捡了条裤子和衬衫穿上，到洗手间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时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为什么要下去？蒋焚在心里问。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去，只是冥冥中感觉要是不下去，好像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这个认知令蒋焚更加烦躁，心情像泼了汽油的火团，心火燎燎，以至于下楼的时候一直阴沉着脸。
“喂——”
门口背对着他的女生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
蒋焚浑身一震，疾步走到女生面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你是——”
仔细看来，他连眼瞳都在颤抖。
女生露出笑容，凝视着他说：“你可以叫我邱燚、四火，或者小刺猬。”
蒋焚喃喃重复：“小刺猬？”
四火笑中带泪：“蒋焚，我很高兴，找到的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