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从地给了她,连同自己也一块递了过去,坐在了她边上的方凳上,伸手去拿戏单,扫了一眼,打了个哈欠,“除了最后一出万老板的戏,旁的没什么看头,你们看困了累了就去隔间歇着,有塌有毯子,不至于着凉难受,快到夜里十二点我喊你们,也就算是守过岁了。”
“我看阿忠你才是该去睡了,哈欠连天的。”陈静姝听了笑道。
湘如在边上点点头,指了指还正精神的小宝贝侄子“要不你抱着渺渺去睡?”
他一听笑了“逗我不是,你看看那小子的精神劲儿,抱着他我还能睡着?我可哄不住他。”说着拉住她一只胳膊,就着把下巴垫了上去,蹭了蹭,找好了角度跟陈静姝说起了话。
“阿姊,你就没想过给渺渺再找个父亲?”
提到这,陈静姝眼神闪了闪,“提这做什么,哪有那么好找?再说我自己一个人带他也没有问题。”
“到底是不一样的,男孩子还是有父亲教育着好些。”
“有什么好不好的,阿忠你自幼叔父便未管过你,你不还是成了能做大事的人?”似乎是因为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语气有点急,话说了出来,方才觉得不妥,忙想着解释,“阿姊不是那个意思,你……”
湘如刚听了这也觉得有些吃惊了,反倒是陈世忠未当回事,依旧笑眯眯回道:“阿姊不必介意,你我之间不需顾忌这个,只是我那个问题阿姊还是要好好考虑,并不是要在新年里给阿姊找不痛快,只是想着阿姊新一年里能更舒心些。我以为阿姊受过新式教育总会不同的。”他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我这是困得不行了,真是撑不下去,得去眯一会儿。”
说完拉着湘如就要离开去隔间,“走吧,陪忠哥去歇一会儿,在阿姊面前不用拘谨不好意思,嗯?”
瞧他说完,陈静姝也配合着对她笑道:“是,湘如也去歇歇吧,我或是渺渺困了会去叫你们的。”
看阿姊已经这么说,她再推脱下去反而显得矫情,也就顺着陈世忠走了。
到了隔间,他把门掩上,到塌边坐下。
“你怎么突然要过来?”她跟着坐过去问他。
他一面弯腰在塌底摸索着什么东西,一面压低声音答道“总得让阿姊一个人好好想想,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你也瞧见刚才我问她了,阿姊难得有急躁的时候,刚才那样怕是她一直有所顾忌,说服不了自己。”
想到刚才陈静姝不小心触到了他的痛处,她心疼的情绪就忍不住涌上来,如同沸水冒起的泡泡,止都止不住,小心贴近他,柔声问他,“你方才没事吧。”
他终于找到了床塌底下藏着的东西,刚一下拉出来就听见她小心翼翼关心自己,心里一软,直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湘湘在这,我就没事。”
“你……收敛点,”她低头正好看到了刚才被他拉出来的箱子,“这是什么?”
“魏散原那小子藏在这的好酒,到底让我给端了,”他笑道,“陪忠哥喝点?”
他这一问,让她直接理解成了是为了排遣刚才的情绪,心里的柔软还没过去,让他这样一戳,更软的一塌糊涂,索性自己挣出他怀里去开那只箱子。
酒被倒上,是红酒。她看着两只杯子里紫红色的液体在戏楼昏黄的灯光下映得荡漾摇曳,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红酒陪水晶灯才觉得合适,配这样昏黄的灯光却凭空生出来一种暧昧。
他喝一口也就哄着她喝一口,灯光撩人,酒也撩人,他在眼前晃来晃去,低声言语更是撩人,酒香如同染了面颊,他瞧出她脸上有了红晕,眼中如有水光,索性收了两个人的杯子,就着唇舌间还有酒香去吻她。
外面有人,她推拒也不敢发出声音,他在耳边低声哄骗着,“让忠哥亲一口好不好?”带着耍赖的意味,不许她拒绝。
那点酒意让她一个迟缓间就给了他可乘之机,酒香在两人唇齿间漫开,他也不敢弄出大动静,这点小情趣纯属是他少爷脾气上来,见她微醺可爱一定要尝一尝。
他先是轻轻去吮她的下唇,浅浅地含在嘴里,用舌尖去挑逗撩拨,一遍又一遍,又去舔她的上唇,特地放轻了力气,似乎只为让她感觉到痒,她被他这样拨弄显然不得劲,只好一个劲得往旁边躲,却被他扣住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