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几时窗子开着就是为了让人爬的?你真当你是小贼啊……”他摇了摇头起身向桌边去,没走两步他蹙起眉头抽了抽鼻子,“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
“是你身上的味,”刘弦安看向她,警觉起来,“怎么这么香?我看你可没有涂脂抹粉啊!”
“哦,这个……蹭到的……”叶青瑶含糊其辞道。
刘弦安冷笑道:“哪儿蹭到的?马老爷能让你搂着他儿媳蹭这么多香粉回来的么?”
“我去妓院的,”叶青瑶只得老实交代,就在刘弦安发作之前她大声为自己辩解,“不过!我啥都没干,就转了一下就出来了!”
“谁问你去妓院干嘛了!”刘弦安哭笑不得,“你以为妓院就只做迎来客往的生意?你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么?!就你一个大姑娘,半夜跑妓院去干嘛!”
“查案啊!”叶青瑶理直气壮道,“我知道了不得了的线索,这回五百两唾手可得!”
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攥成一个拳头,刘弦安盯着她的拳头,问:“哦,那就是说你把人抓到了?”
“没有,”叶青瑶把拳头放下,有点尴尬,“不过好在他们也没逮到人,今夜暂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明日再说。明日,我有绝对的把握!”
于是,她在刘弦安面前再一次举起了拳头!
刘弦安喃喃道:“唉,还说去抓采花贼……要不是你是女的,你先被当采花贼抓起来!”说罢端起桌上一碗被热水温了许久的汤药:“过来,喝了它!”
可见那热水早已换过好几遍,汤药久候多时,就等她回来。
刘弦安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这时辰还亮着灯。
叶青瑶只得端起药一饮而尽。药汤味道不好,她苦着脸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不喝这东西?”
刘弦安斜她一眼道:“就等你什么时候体内寒气驱除干净……谁让你以前吃那么多冰凌!现在每次月事痛得嗷嗷叫,都是自找的。”
接着他啰哩八嗦地嘀咕起来,诸如“不听话”、“瞎胡闹”、“逛什么妓院”、“万一失身了怎么办”等等,一直念到熄灯,两人各躺上一张床,他还在继续数落……
叶青瑶终于忍不住道:“你好啰嗦……你又不是我娘!”
“我如果真是你娘,我就每天给你十个连环巴掌!逛妓院?挺能啊……”
“……”
叶青瑶自知理亏,翻了个身,转移了话头:“哎,你记不记得你以前给过我一本书,叫《怪症杂谈》?”
刘弦安终于安静了片刻,接道:“唔,好像有这事。”
“作者叫做丹山苍羽,”叶青瑶道,“我今天遇到一个朋友,也有一本这作者写的书……”
“那又怎么样?”
“我总觉得对这人很熟悉……丹山苍羽,前朝人士,他很出名吗?”
刘弦安说:“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听说他是个大夫,就写过两本书,生平怎么样不清楚。但他的书确实有助于诊治一些疑难杂症……你那位新朋友手中的书是不是叫《玄论恶念》?”
“是的。”
“那本书我也看过,”他打了个哈欠,“我还记得,书中提到:人是人,神是人,鬼也是人。成鬼成神,全在人一念之间。真正的神明并不存在,因为谁也无法永远根治人心之恶……”
叶青瑶一愣:“人神鬼,皆为人……这……好像听谁说过……”
刘弦安打断她的思绪:“别问了,睡吧,五百两哪里有那么好赚,黑心商贩说不定就会出尔反尔……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真铁了心打算先去洛阳?”
“计鸣晨还有好些东西在我这里,我得还到他家中,不然心中不安。然后……”她沉下声,“我要去西北,查明我爹的案情。”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良久,刘弦安再问:“查明了你爹的案情,接下来呢?”
“我不知道,或许真的退隐乡下?”叶青瑶忽然反问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