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在等待。他在等待什么呢?是她的质问、愤怒、还有怨怼吗?
“足够了,”她望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关于我的身世、父母的死因、你们的隐瞒,我了解得足够多了。多谢方督军,带我前来。”
“……”
他沉默了。
她揣测着他的心思,以为是他又想把她送回叶家去,赶紧提醒他道:“督军大人,我赌赢了,愿赌服输,君子一诺千金,你不可反悔!”
“说得是,”他却说,“你如今身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既然决定留在西北,日后也不可反悔。”
“是。”
——当然。
“……”
于是,他又沉默了。
她狐疑起来:“督军大人在想什么?”
“没。”他否认,“你想在此地再留一阵,还是先回军营?”
她从他的话中分辨出他的意图,直白询问道:“督军大人是想在此地留一阵吗?”
“……”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一个沉默的男人,除了之前与她难得可贵的两番谈话之外,他并不愿意向他人袒露自己的任何心迹。她还是不了解他,但是莫名,她也不讨厌他。
即便他下令处死了她的爹娘。
何为无奈呢?这便是吧。
——所以,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怀着这样的疑问,最后还是没有先行回去。明明是在她父母的坟前,却好像是她在作陪——她陪着一个沉默的汉子,一直等到日暮西沉。
作者有话要说: “督军大人,可否传授你的铁pp神功?”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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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十个人,相当于跑了五公里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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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更完,大家下周六见~
☆、第七十八章、风波
叶青遥抱着一摞书去还。
“叶……千总,”张澜甫一开门,便对她啧啧,“你……还真有一套。”
“又不是正式任命,挂名的罢了。”
那一摞兵书堆到他眼前,他想了想还是向她推回:“算了吧,虽然旁人看来是挂名,还管的是最不济事的五营,可是说不定会有转机呢?所以……对你而言或许会是长久之计,这些书你日后还是用得上的,留着吧。”
她对这一番客气拘谨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谢:“啊……哦,谢谢……”
张澜感慨道:“谢什么,也是稀奇,军中出了个女将,不知你那远在京城的表兄知道后会怎样想……”
“他……”
……
九岁那年,她在太子处念诵史记。
当念到齐国内乱,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之争时,恰好皇后娘娘与静妃娘娘来到院中。
叶青遥手一抖,没拿好书本。这两个各生有皇子的女人,表面一团和气,私底下仍是互有计较。皇后娘娘又怀孕了,静妃说是来探望,可不知她心里藏了多少妒忌。
待他们走后,叶青遥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到太子卫弘延盯着他母亲的肚子,一脸冷峻。
她看看书,再看看太子,咽了口唾沫:“太子……殿下”
“嗯?”
她试探道:“越国应不会如书中齐国这样吧。”
太子端起茶盏:“你想说什么,说吧。”
她便大胆道:“齐国内乱,是因为继任国君未明,谁都可争,所以谁都想争,以致手足相残;而只要册立储君,就如我越国这般!太子殿下必定继承大统,所以应不会……”
“你这些话,以后在宫中不可轻易向他人言说,”太子将她的话打住,“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一定的。”
她急急道:“你是怕卫老三篡位啊?他都被支出去了,应是不会的……”
“他,”谁知太子却低声喃喃,“带兵打仗,出宫远行,深入民间,才可知真正的民间疾苦,深知民众疾苦,才可知人善用……”
她听不懂了。
“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