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_作者:须弥普普(219)

2019-06-14 须弥普普

  季清菱心中咯噔一声,喊一句要遭,张了张嘴,心虚地道:“记得……好似屋舍商铺就有百余处呢……”

  太多太多了,所以少上几处,应当也不是特别要紧的……罢?

  季清菱心虚,顾延章更心虚,他一狠心,把季清菱的手握住了,托到唇边亲了亲,有些不安地道:“现在……都没有了……”

  季清菱一愣,结结实实地“啊”了一声。

  她先是以为有人把衙中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延章,可听到他那一个“都”字,又觉得不对。

  明明自己只献了几处商铺,怎么也不至于“都”没有了罢?

  顾延章见她这反应,更是慌张,连忙道:“摆在明面上的银钱太多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我如今一个白身,又无背景,又无人手,实在是守不住这样一注财,也守不住别人的觊觎,与其如此,不如暂且舍之,索性老宅还在……”

  他话说到一半,季清菱终于反应过来,急急打断他,问道:“其他都不要紧,只祭田还在罢?”

  顾延章怔住了。

  季清菱有些慌,道:“不会把祭田也舍出去了罢?”

  那可是不能胡乱送的啊!

  顾延章看着季清菱有些着急的脸,只觉得自己这半日的忐忑与慌张,全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他又是想笑,又是想骂,骂是想骂自己无用,笑是想笑自己几辈子的运道全聚拢在今生,拿来娶妻用了。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清菱,像小孩子讨赏一样,急忙道:“没有舍!没有舍!祭田还在,老宅也还在,我娘的嫁妆也还在……”

  说到这里,他不仅眼睛亮,连脸面似乎都发起光来,道:“清菱,等领回了我娘的嫁妆,我带你去打些首饰罢……”

  季清菱听得祭田还在,就不担心了,又听他说打首饰,便摇一摇头,道:“我又不喜欢那些……”

  顾延章道:“可是及笄不是要插簪吗?”

  季清菱一点也不在乎,道:“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咱们只两个人在一处,没必要那样麻烦。”

  顾延章十分不解,道:“可之前常常有人同我说,他阿姊阿妹要及笄了,待要在家里办插簪会,还要邀大家世族去观礼。”

  季清菱道:“旁的人我不知道,可同你说这话的,家中姐妹想来没有定亲罢?”

  顾延章哪里会去留意这些。

  季清菱叹一口气,看着他道:“插簪是想叫亲朋故友都晓得,自己家里有个姑娘及笄了,也是庆贺,但更多的意图,是要给她说亲。插的簪子越贵重,越显得家里有财力,请来的插簪娘子身份越高,越显得家里有势力。”

  顾延章在蓟县之时,别人并不知道这一位已定亲了,他才学出众,文武双全,在蓟县十分有名,自然会有条件并不十分出彩的同窗得了家人吩咐,在他面前提一嘴,告诉他自己家中有“漂亮温柔贤淑的姐姐妹妹”及笄了,要办插簪会。

  这个时候,只要顾延章多搭一句话,对方后一句就会接上来——延章,来我家观礼吧?

  观着观着,说不定就观对眼了呢?

  然则顾延章实在是脑子里没有那根筋,每每叫对方一肚子的后话被憋着没有办法发挥。

  顾延章不知道,季清菱却是知道的,她抿着嘴看着对面的人,道:“五哥,你要给我办插簪会吗?”

  顾延章几乎是立刻把头摇了又摇。

  他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道:“我给你插吧?”

  这个倒是无所谓。

  季清菱向来不喜欢这种摆给外人看,又费精力又费事的虚礼,但是自己关起门来,叫顾延章给自己插一回簪,也挺有意思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又想一想,这才有些紧张地问道:“五哥,你放才说产业屋舍都舍了,舍去哪里了?铺面也舍了吗?”

  顾延章把当日在保安军中的事说了,又道:“我想,这钱财拿在手上也是无用,不如献到州中,支援兵士打仗,也算是咱们两出一份力了,再则,延州打了这许多年,财力难支,能做一点事,就做一点事。”

  “你一个人在城里,我实在是不放心,想找个机会早些回来看看,寻个办法把七叔那一头都解决了,今后他便不再敢来烦我们。把钱财借着陈钤辖之手献到州中,十有八九是能回到阵前的。”他看着季清菱道,“我已同钤辖说好了,把你安置在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