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亁之甩了甩袖子,见着他的背影。露出的笑容,伴着轻挑的眉尖,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方启平回到照宣堂,北辰正巧出来,
“师兄,师父正说让我寻你。”
“师父可是有何不适?”
“他老人家并未有何不适,师兄且宽心。”
“那便好,北辰,这香炉可否帮我放回房中,我先行面见师父。”
北辰接过香炉,点下头,方启平朝着正堂走去。
他转过身,就撞上一人,
连乾之站在门口。
连秉怀正执一茶盏,端坐在正堂上座。
“师父。”方启平轻作揖。
连秉怀抬手示意他坐下,
“陆离,你可知道这几日来了昌南的商人,要在这里办一场昌南的瓷器展。正好趁着这难得机会,休息几日,去看看。”
“是,那师父……”
两人正说着,北辰走进来,
“师父,师兄……”
方启平见他说话吞吐,看了看连秉怀,
“怎么了?”
“白釉香炉,方才北辰本想送回,可是……”他怯怯的抬头。
“说。”连秉怀声疾厉色。
“连师兄方才要走了香炉,他说自己认识一位上好的匠人,可以为香炉打造底台,以防磨损。北辰不知如何,只好交给连师兄。”
北辰听到连秉怀拍桌案的响声不觉一惊,方启平转过头,
“师父,想来熠然也是好意。再怎样,他不至于如此胡来,北辰,他可说将香炉带给哪位匠人了?”
“城南,竹先生。”
方启平弄不清熠然葫芦里买的药,但竹隐是自己的友人,他既叫北辰带话,必然料想到,陆离不会坐视不理。
“他将竹先生当成自家木匠使唤了不成,逆子,丢人现眼。”
“陆离正好想去竹隐那里告诉他烧出此物的好消息,方才师父不是说昌南的商人来这里办瓷展,正好邀他同去。”
“去吧。”
方启平略带微笑点头,看了眼北辰,便出了照宣堂。
前传:第二回
作者有话要说: PS:连秉怀(字伯庸);连乾之(字熠然);方启平(字陆离);第五煜城(字延卿);沈默琛(字明哲);
方启平沿着杏仁坪,抄近路去城南。
刚出街角,就看见街道繁华处聚集人群。
他想起师父方才说过的话,德化近日来了昌南的商人,想必这边是和此事有关。
方启平绕开几人,正要往里走,迎面撞上一人,他急停脚步。
“额……实在抱歉。”
只见一位长相清丽的姑娘,身着浅粉方襟旗袍,宽大的衣袖、及脚踝的长裙摆,显得她更小巧惹人怜。一抬头,发钗上的流苏头饰轻轻摆动。
他在照宣堂多年,始终想着的只是精进制瓷之技,不论是照宣堂还是青衣窑,素来只是清一色的男子。
原本连秉怀的夫人健在的时候,就是个温文尔雅的女人。
在方启平看来,能像师父一样,找到愿陪君“淡云流水过此生”的人,便已是人生之至。
直到眼前的人出现,仿佛隔断了时光,恍若昨世。
“对不起,你没事吧。”那姑娘开口,声音如人,温婉大方。
“没事。”他才渐醒过神,时不时的盯着她。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何物?”她莞尔一笑。
“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你也是前来看瓷器展的?”
方启平没有否认,微笑点头。
“正巧我也是来这里凑热闹,本是随熟人前来,不想人多走散,你可是本地人?”
“没错。若是姑娘不介意,我便带你四处走走,也好帮你寻到友人。只是我现在有些急事……”
“陆离。”
他刚要解释,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竹隐……”方启平虽不知他如何来的此处,但心中顾虑多半放下。
“林苑采来新的茶,便差人请我过去,我这难得出门,竟没成想碰上集市了?”竹隐眉开眼笑的模样,怕是只要听到和茶有关之物,便是如此。
“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