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做的!”
罗展鸣双手一摊:“谁能证明是我,倒是我有好多人证明是你干的。”说着指着身边的亲兵,“看他们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穆瑜军看了罗展鸣一眼纵有不愤,却也骂骂咧咧地走了,“要不是祖父把定军交给太子,老子才不来这儿受窝囊气呢。可恨祖父从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穆家军宁愿交给外姓女婿也不传给穆家子嗣。等老子办成这桩事,替他除去心头患,定让太子好一顿惊喜,对老子刮目相看,让他把主将之位赏给我。到时你罗展鸣算个屁!”
轩辕泽满心疑窦跟着他再次回到了草丛,只见他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自己搬上马匹。
下意识地去阻止,手穿人和马匹,环视四周,人中骤然发凉发痛,“原来她没来救他,他已经死了。”
天旋地转眼前黑幕落下,人事不知。
轩辕泽睁开眼时,已在他的王府内,周围一片素白,王倚云一身丧服抚棺哭得悲痛欲绝。
“怎么了?”他大声问。
没人回答。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厅中央多出他这么一个人来。
“王妃,罗家人来了。”管家对王倚云道。
轩辕泽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什么时候娶的王倚云?所有的疑团一个个冒出来,定军为何会在太子手中?不是由穆诚儒亲手交给穆霜的么?他明明听到穆霜来了,为何又不见了?
惊疑之下,罗展鸣登堂入室,令人一阵恶寒。
只见他祭拜之后,痛哭道:“王爷走得冤啊。”
王倚云擦干泪水问:“将军何故如此说?”
罗展鸣道:“王爷胸口中的箭矢上刻闾字,乃穆瑜军亲卫闾勇专用,闾勇与其他一位穆瑜军亲卫同时曝尸荒野,穆瑜军亲口承认刺杀王爷。”
“当真?!”王倚云。
“千真万确,穆瑜军已压至业都,供认不讳。圣上听闻王爷噩耗,承受不住当场吐血昏迷。案件已交由太子亲审,可太子顾及太子妃在人证物证俱全之下竞未曾当场发落穆瑜军,只说事关重大,疑点众多,需彻查后再作定论。”罗展鸣说着声泪俱下,“穆瑜军不仅害死王爷还通敌卖国,请王妃为西北将士们申冤,面见圣上亲口告之这些隐情,由圣上亲裁。”
第45章 心事
夜色深沉,王倚云执着一盏琉璃灯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府书房。
当值的护卫下意识地出手拦人,“书房重地未得王爷允许不得擅入。”,抬眼对上王妃哭红的双眼,转念一想如今王爷已不在,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话语也压在了腹中。
王倚云推开门,入内后又随手将门关上,这才放下琉璃灯,点燃屋内的烛火。
她细细打量书房,胡乱翻看,睹物思人,心境苍凉。
漫步来到书房内屋寝居,一侧的衣架上还挂着常服,深红色的紫檀架子床,青色的帐缦,同色的薄被。
王倚云似乎累了,停下脚步坐靠在床头。屋内充斥着他的气息,这便是他日常起居之所。
呆坐许久,视线在墙边的衣柜上凝住。
起身打开柜门,衣物之间赫然有一尺余见方暗柜,上面一把精致的小铜锁异常刺目。
她拿出带在身上的小锯,不紧不慢地锯了起来。
王倚云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来书房,来了书房又为何找了把锋利锯子带在身上。她想或许是白日里罗展鸣的话刺激到自己了,虽然她并不太相信罗家人的话;又或许是自己太想他了,从此阴阳两隔,太过心痛了。
片刻,锁断。
柜门打开,里面一把玉竹折扇孤独又安静地躺在那里。
王倚云伸手取出,光洁的扇骨透着入骨的凉意从指间传来。
打开扇子,一幅江南春景图令王倚云红了眼眶。
青山绿水,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精致的画功柔美的意境。
她执扇的手指尖泛白,手缓缓移至烛火处。
瞬间,火舌就蹿上了扇面。
“不要!”轩辕泽伸手去夺,手穿过扇子、火光,终是握不住感不到的虚无。颓然地看着扇面在火光中寸寸变灰。
“轩辕泽。”王倚云望着愈燃愈烈的火光,脸色半明半暗,阴晴难测,喃喃自语道:“可怜你这一番心思无人窥知,不如叫她来陪你,让你一偿夙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