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
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周前吓得把手上的鞋跟刷子一并扔了出去，人腾地站起来跑出几步远。边跑边转身，等看清那张脸，脸色变得尤其难看。
于意从他眼里读出了含义，四个字——阴魂不散。
周前喘着粗气回了魂，左右看了看，再走出去把鞋子跟刷子捡了回来。
“诶……我…我不是故意的。”于意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当即磕磕巴巴地道歉。
周前深深看了她一眼，站回水池边，水龙头一拧，将套在口上的水管拔了，再一拧，水哗啦啦流下来，拿起鞋子冲洗了一遍，那份专注重新回到身上。
换句话说，他不打算理身后的人。
于意看出来，他是生气了。
她往前凑了凑，肩膀往下塌。
周前动作很迅速，麻利冲洗几遍后用力一甩，绕开她，把鞋子晾好在窗台上。
站了站，品了品当前的状况，不置一词的样子似乎有点冷暴力。
隔几秒，“这么晚不回家？”他语气恢复平常，装作不经意一问。
眼前像是多了个台阶，于意拧着脖子的姿势就像是从那级台阶上跨下来，肩膀也平了，手指捏住水池边缘，“本来是要回家，听到刷鞋声，好奇过来看看。”
这好奇心……换做别人早吓跑了吧。
他又甩了甩自己的手，“过会儿路灯全关了。”话只说了一半。
意思是你不赶紧走就得摸瞎。
于意摸了摸裤兜，发现有点惨，最近出门都没怎么带记性。
“我手机忘带了。”她学他只将话说一半。
周前扬眉。
“借我个手电筒？”她问。
他也不回答，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一只脚刚迈进去，楼上就传来关门声，接着就是一句，“跟谁聊天呢？”
于意站在外边，抬头就看到熟悉的一张脸。
倚在阳台上的周西西先惊讶了，“小鱼儿啊？”
于意嘴张得老大，用力点头，脸上笑容明丽，“西西叔叔！”
进到一半的人回了头。
也就一会儿，周西西从楼上拐了下来，他一出来，周前被挤出几步。
周西西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门框上，“暑假都干嘛去了？”
于意正经回，“去了一趟纽约。”
“纽约啊，好玩么？”
“每天上课做项目，就回来前一天晚上出门吃了一顿。”
她对纽约没多大兴趣，反正以后要去那边读书，保留一些新鲜感与神秘感也好，何况每天对着一大堆英文资料，到下课已经身心俱疲，只想回宿舍躺着，根本不想出去。
“那不是亏本了？”
“本来就是去学习的嘛，我妈也没给我零花钱。”
周西西开玩笑，“妈妈这么抠？”
斟酌几秒，“也不算吧，知道我不怎么花钱。”
“说起纽约，之前周前差点也去了，”停顿两秒，“诶？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中午啊，家门口。”于意说着看向站在旁边低头看手机的人。
当然不是真玩手机，方才的对话一字不差进了耳朵，周前抬起头，“你还不走？”
突兀的一句，噎得周西西都说不出话，反应过来，“明天一早军训，也没见你睡。”
“明早天都亮了，待会儿真看不见路。”
周西西皱眉沉吟两秒，“也是，太晚了，咱改天一起下棋，来，让周前送你回去。”
于意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人。
周前眉头一拧，顿了顿，转身进了隔壁屋。
周西西趁着这会儿解释，“他拿手电筒去，怎么样？我说了我侄子看着不错吧？”
于意什么都还没回，周前已经拿了手电筒出来，直接就往外走，于意视线跟着，见他在弄口停了下来，赶紧笑着跟周西西说再见，一蹦一跳跟了上去。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沉默两分钟后，于意小跑几步跟前面的人并肩。
“你之前去过纽约？”
稳稳一柱光线左右晃了起来，“差点。”
“最后怎么没去？”除了那束光，四周暗得很，又忍不住去看他。
“差钱。”果断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