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照旧亮了一盏小黄灯,昏黄的光线下,她在夜里睁眼睁得久了,两人距离极近,她竟能够看清他眼皮上纤长的睫毛。
余安安悄悄抽出搁在他腰上的手,伸手触了触他的睫毛,而后向下,虚空的划过他的鼻梁,落在他纤薄的唇瓣上。
他睡得很安稳,头发是刚洗过的柔顺,衬得整个人也是柔软的。
她一直理解外界对于白慕阳的评价,说他手段凌厉杀伐果决,简言之就是个冰冷得不近人情的主。他能够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有他自己的能力。她想着,忽的扬了扬唇,他对别人怎样又如何,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余安安最近不知为什么,大约是有过第一次亲吻之后,就总想咬他一口,总想两个人黏磨着,亲近着。
现下他睡着,实在是极好的机会。
是了,这一刻的余安安脑子迷糊神经柔软,完全忘了上一次她偷亲白慕阳被逮个正着的事。满脑子想的,都是在她的梦境里他被人抢走了。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发现距离他的唇仍有些距离,正预备小心翼翼的大动一番,身前的人忽然唇瓣微张:“安安,又做噩梦了?”他蓦地开口,嗓音有些被吵醒的黏糊。
余安安整个人僵住,下一秒便瞧见他缓缓睁开眼。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得更近些,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余安安心口怦怦乱跳,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嗯,我梦见你又和别人跑了。”
白慕阳看她醒了,自个已经在迅速清醒中,这会儿最后一丝瞌睡虫也瞬间跑了。
他忍不住笑着,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明明是你先误解我,非要以为是我害了她,明明是她自己沉下去。”余安安扁着嘴推了推他。
白慕阳笑得愈是灿烂,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你这是白天想太多。”
她哼了哼:“大约是吧!”
下一瞬,身子又是僵住。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身上移,这时抵在她的背上,再往前,便要握住那一团柔软。
昨晚的梦境陡地出现在脑海,轰然炸开。因着同样在深夜,那情景清晰得仿佛真实发生过,而不是她的梦境。余安安浑身一个激灵,赶忙伸手去推他。
可她不动还好,他最多想逗一逗她。这时她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着,勾得他全身都要起火。
“啊……”
白慕阳一个翻身,便是将她压在身下。她那一声惊呼,夹带着柔软无力的尾音,这时听来倒像欲拒还迎一般。余安安一双手毫无作用地抵在他的胸前,迎着他炙热的视线,半天才憋出一个“你……”。
下一瞬,就被人俯身封住了唇。
这一次和从前的温柔缱绻不同,他的唇舌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却又慢条斯理地勾引挑逗着。不一会儿,余安安就只觉得浑身发软,像一滩水任人搅弄。
她被人勾撩的实在投入,直到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大脑略有些缺氧,方才顺着身体的本能又去推他。白慕阳离开她的间隙,她赶忙道:“你慢点,我喘不过气了。”
白慕阳唇角微勾,女孩一双眼泛着水光,还是天真无辜的模样,只是附和着这样柔软暧昧的话,眸子里像是添了诱人的春情。
他的唇顺着她的脖颈缓慢下移,最后落在那顶端。
余安安整个人瞬间完全恢复清醒,她的衣裳什么时候被推了上来,两个人几乎没了一丝屏障。
她垂下头看他,偏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这事发生的太快太自然,两个人又是紧贴着,她清晰地察觉到白慕阳身上某处的滚烫。
这一夜,要合二为一了?
但是,她怎么没有一点想要抗拒的心思?不是说,头一回都要抗拒要矜持的吗?还是说,她已经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将一切交予他,甚至,有些隐隐的渴望。
身上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她又是一阵酥麻,仿佛骨头都软了,连带着那清醒都少了许多。对于她自己的不抗拒,余安安深感羞耻。然而,她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然灵光闪过,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拧着眉不解道:“白慕阳,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昨晚是梦,那今夜,兴许也是。只是,她开始有做梦的自知,知道是在梦里。
白慕阳身下燃着的火陡然被一盆冷水浇下,火焰熄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