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认准了那个女孩,但是女孩退却了。
“你怎么用的?”时芸追问,白慕阳便将大概情形说了说。
时芸听他说罢,不由得笑了:“这姑娘真是不错,那种情形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护着你。”
“但是那晚之后,我们再没有联系。”
“啊?”时芸愈是惊异。
“两家长辈有些恩怨。”白慕阳的声音愈发低沉。
“哦,”时芸这便懂了,“这也是好事,至少说明人姑娘很孝顺。一边是见过几面的你,一边是家人,自然容易选择。”
白慕阳沉着脸许久不说话,时芸又道:“不过,既然她孝顺,你先去搞定她的家人不就好了。”
白慕阳自鼻腔里“嗯”了一声,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随即便要挂了电话,另一端忽然又道:“等等!”
白慕阳一愣,果断道:“时延几日后会去你相邻的城市谈一个合作,稍后我把具体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他出卖兄弟出卖的这么利落,倒叫时芸有些哭笑不得,但仍是无比感激,低低道了声谢谢,转而道:“我不是想问这个,只是忽然想起来你说她从小备受宠爱,家人也许能够接受她和你在一起。那晚,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
只是有些恩怨,就断的这样彻底。
时芸想不出那个女孩退却的理由,毕竟就客观而言,白慕阳除却性子阴鸷冷厉些,确然会是女孩子痴迷的对象。
还发生了什么?
是他非要打电话说那一声晚安。白慕阳道:“没有。”
“是不是打架的时候太血腥,你吓到她了?”女孩跳出来护着他,时芸知晓,但白慕阳瞧见那样的情形,未必还会手下留情。
说到这,白慕阳方才真正意会过来,是他吓到她了。
余安安的人生经历与他不同,她二十年都过得顺遂安宁,而他那场苦肉计,确然是会吓到她。
但她退得这样彻底,却也令他下了决心。
既然她的世界太美好,那就等着它一点点被摧毁。然后,再给她建筑一个更美好且非他不可的世界。
……
白慕阳说很快就到,果然不过几分钟,车子便在附近的一个小区停下。
时延回过头,还未开口,白慕阳就道:“开进去。”
余安安只觉得这气氛,诡异又冰冷。时延同她初次见他一样,没什么表情。而白慕阳,却似换了一个人。
车子最后在小区最里侧一个中式装修的宅院停下,白慕阳率先走下车,却没有要她下来的意思。
余安安一脸懵懂地望着他,听他道了一声“等我”,正要问一问“这是哪里?来这里做什么?”白慕阳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身,开门回到车上,手指落在她的肩膀,“外套给我。”
余安安愣了愣,方才赶紧交给他。
天色完全暗下,如此炙热的季节,需要再多穿一层衣裳吗?
余安安望着白慕阳大步向那庭院走去,终是转过脸,正迎上后视镜里时延的视线。
两人的视线透过后视镜接触了几秒,余安安还未及开口,时延便是错开眼,嗓音冰冷道:“最迟一个小时,他就会出来。有什么想问的,他自己会告诉你。”
余安安闷了闷,终是没再说什么。
四十分钟后,白慕阳终于出现在那门口,而后大步走来。他拉开门,一面上车一面同时延道:“关了车灯。”
时延迟疑了一秒,仍是伸手关掉。
“你……”
余安安刚一张嘴,便被人紧握住手指,白慕阳指尖的温度凉的吓人。
他似是用了极大地力气,握得她的骨节都有些发疼。余安安不知他刚刚经历过什么,正要开口,说这样不合适。
离开春苑时的牵手,是为了给这场“相亲宴”一个交代,现在的手指相触,与身份不符。
白慕阳忽然就压着嗓子道:“回我家。”
不行!
余安安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却是明晰地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凉意全然将她包裹。急切地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你怎么了?”
黑暗中,余安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隐约觉得,空气中都是紧绷的气氛。手指的凉意侵染到她的身体中,她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来。